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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传说第一百二十九章小说:夏朝传说 作者:愤怒的玫瑰 更新时间:2024/5/12 18:40:08 夏朝传说第一百二十九章,伯靡这番话虽然充满了大不敬的批评,少康听后却是哑口无言,因为他不是昏君,好坏话是听的出来的。伯靡敢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看起来是在为诸侯们张目,其实却是怕自己做错了事情,毕竟一个人的威望,不都是靠权力获得的。祖先中虽然有大禹、启这样的英明帝王,但是也有太康,仲康这样的昏庸君王,人们是不容易记住一个人做了多少好事的,但是一旦某个人留下恶名,就可能像瘟疫一般地难以驱除。少康感觉伯靡的话有道理,的确是祖先欠的债,自己作为他们的后代,只能承受,因此就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在沉思。 看见少康并没有斥责自己,伯靡感觉没有说透的话还是要说下去,就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大王想赢得诸侯们的敬仰,凭大王的睿智和仁德,只要不操之过急,一定是可以办到的。再说了,眼下国库空虚,国家破败,寒浞父子留下的祸乱众多,百姓饥寒交迫,到处需要大王救治,要做的许多工作都离不开银子,实在不易动刀兵。如果老臣的话有不当之处,请大王恕罪。” “伯爱卿为国一片忠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罪之有?是少康一时昏昧,意气用事,孤家应该感谢伯爱卿才是。”少康说这番话的态度是真诚的,因此话音落地之后还做了个揖。 “折煞老臣了,大王。”伯靡被少康的举动感动的几乎落下泪来,所有的忠臣最害怕的是大王昏聩,忠奸不分,听不懂好赖话,最盼望的就是大王能够真心纳谏,分辨是非。伯靡经历了多个大王,对此感触最深,因此遇见少康这样的大王当然感觉格外幸运。“大王,这是臣应该做的,为了姒氏家族的兴旺,为了大夏国的繁荣富强,臣就是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 “伯爱卿不必立誓,孤家早就知道爱卿是忠臣。”少康说完这句话,做了个“请起”的手势,随后对孤鸿和季柕说:“你们觉得伯爱卿的意见如何?” “臣认为伯大人深谋远虑,应该采纳。”孤鸿抢先接过话去,他的确被伯靡的话说服了,为自己的短视而感觉惭愧。“伯大人老成谋国,深谋远虑,微臣很是佩服。当今收复人心,尤其是诸侯之心非常重要,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武力为好。” “伯大人的话固然有理,只是在儿臣看来,未必每个人都会被仁义道德征服,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吃生米的,如果放任诸侯天马行空,是不是有人会认为朝廷软弱可欺?” 季柕虽然认为伯靡的话有道理,但是却担心另外一种现象出现,因此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太子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叫不醒的人,不过也不用害怕,一旦真有那样的诸侯,朝廷的刀剑并没有生锈。到那时候就师出有名了,太子可以提一旅之师去给他们上课。”伯靡笑着说,并不拘泥刚才的提议,该出手的时候,伯靡还是主张出手的。 “伯爱卿的提议很好,朝廷当然要准备两手。只是眼下先用招抚的方式安慰诸侯,在会议结束之后,可以带着他们参观京城,让他们听听百姓的声音。”少康说到这笑了。虽然他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但是口碑已经有了,他相信诸侯们不是聋子。
再说季柕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看见少康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少康的病会如此严重,他出京的时候,少康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少康就像换了个人。丰满的两腮塌陷下去,颧骨突出,眼睛里充满了灰暗的色调,头发也多数变白了。躺在病床上的少康,简直成了风烛残年的枯骨老人。看见这样的少康,季柕是六神无主,目光呆滞。 “父王,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少康苦笑地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身体在顷刻之间就垮掉了,太医也没有找到病灶,只是说中气不足,需要调理,结果开了一堆补药。没有对症的药方,当然就难以做到药到病除,只会加重病情。如果不是少康感觉到了油尽灯枯,也不会把季柕调回来,因为季柕正在做着天大的事情。 “不要难过,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世界上就没有不死的人。”少康看见季柕难以自制的悲痛,就安慰他说,少康明白,自从季柕出世,自己就是他的依靠,现在刚刚建立新朝,自己可能要离开他,把个千疮百孔的朝廷交给季柕,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承受。但是不管能不能够承受,季柕都必须承受,因为他是少康选定的接班人。 “父王,你不能死啊!”季柕控制不住心里的痛楚,失声痛哭起来,少康是他的精神依靠,他不知道没有少康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全新的国家。 “好了,作为未来的大王,你不应该流泪做小女人状。”少康口气变得严厉了,他不希望有个怯懦的儿子做继承人,因为他明白,站在大王的位置上,最没有用的就是眼泪。“你坐下来,听我说。” 季柕为了不让少康失望,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在病榻旁边坐了下来,收拾精神听少康说话。 少康刚才多多少少有些生气,一时间感觉气力不够就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休息,或许他真的感觉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了,因为从娘肚子里出来后,他就没有真正地享受过一天的安逸。为了躲避寒浞父子的追捕,后缗在贫穷,蔽塞,孤寂的小山村里生下了他。睁开眼睛之后就没有见过父亲,是母亲后缗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劳动,村子里虽然有同伴玩耍,但是他几乎没有玩耍的时间。因为怀揣复国大仇的后缗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因此当山村的孩子无忧无虑地玩耍,淘气的时候,他却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聆听母亲的教诲,虽然后缗教导他的很多话对他来说是天书,但是他也必须生吞活剥地记在脑子里,因为他是相的后代,还没有来到人世,复国的使命就如笼头一样扣上了。他必须早早超越实际年龄,去洞悉世界,去学习军事,政治,去了解社会,去为未来做政治,军事,甚至武功的准备。 过度的重负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伴随着他,让他早早地告别了童年,青年,成为超越实际年龄的政治家,为了做到这一切,他付出了怎么样的身体折磨,心理敲打没有人知道,后缗也不知道,因为后缗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复仇,复国的大计上,对于少康的身体,身心很少关注。当他有时候想像别的孩子那样调皮玩耍,后缗就会严厉地训斥,他十几岁就像成年人那样,成为土口子地区的执政者,管理着上万人口的时候,没有人认为他会成功,只有他自己明白,任何人都有权力选择失败,只有他没有权利,因为失败意味着失去信任,失去舞台,失去复**复国的能力,后缗会因此而绝望,他不能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所以他只能成功。百倍的付出,夜以继日地工作。在土口子做执政者期间,正在长身体的他每天晚上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觉,从来没有看见天亮起床的时候。后来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来到纶地做主政者还是如此,这其中的甘苦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或许就是因为过早的透姿身体,透姿精力,终于有一天上天来要债了。但是少康并不后悔,因为在他有生之年,完成了母亲的愿望,收复了姒氏的江山,给后代留下了巨大的政治舞台。 “父王可能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是你不要悲伤,因为父王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遗憾了。父王走后,你要把父王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好,这样,父王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说到这,少康目光突然亮了,像似在回光返照,其实是看见季柕终止了流泪,心理得到了慰藉,并不是临终嘱咐。随后少康说话的口气又放慢了,首先询问了季柕在洛阳筹款的事情,这一直是他的心病。阻止黄河肆虐对他来说是必须的,但是朝廷没有钱又是现实,因此如何解决银子的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季柕就把葛飞的想法对少康说了一遍,随后看着少康不言声了。毕竟自己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没有看见任何果实就奉诏回京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会如何进行,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他不会信口雌黄地乱说一通。 不过少康是治事能手,十几岁就单挑大梁,治理土口子,对于治事的事情好和坏,分辨能力强于一般人,虽然季柕并没有报告成果,他已经意识到,葛飞的建议可行。 “这个想法不错,有创意,孤看能行。” 本来心里忐忑不安的季柕,听见少康给予了肯定,顿时舒了一口气,笑容回归到了脸上。“孩儿走的时候,让葛飞全权负责筹款的事情,也许过几天会有消息到来。” “如果解决了银子问题,加固大堤就可以进行了。治理黄河是祖上禹王的主要功绩,造福万民的千秋功业,作为姒氏的后代子孙,绝对不能让黄河重新泛滥,给祖先丢脸,这是父王走后,你必须做好的一件事情,记住了。”少康说到后面的话,口气增加了严厉的成分,随后又道:“父王急于把你找回来,就是有两件事像你交代,这头一件事情就是加固大堤,阻止黄河泛滥,保住中原地区不再被黄河侵害。因为只有中原地区富裕安宁,京城才可以高枕无忧。华夏的土地,城郭虽然不少,但是任何一个地区都不能和中原地区相比,这是你必须记住的。” 季柕当然知道中原地区的重要性,但是看见少康把中原地区的重要,上升到国家兴亡的地步,还是感到意外,因此只能频频地点头。 “这第二件事就是实现国家真正的统一,平服东夷的叛乱。”少康说到这,眼睛里射出愤怒的光芒,有点怒不可遏制的兆头,这和他这次病势突然沉重有关系。原来在季柕离开京城不久,探子送来了东夷三族联盟,准备独立建国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这是要公开叛乱了。 二 眼下朝廷正在全力治水,根本就没有财力去打仗。但是朝廷又不可能看着东夷独立不管,少康那时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急急忙忙找来孤鸿,让他亲自去考察一下,结果孤鸿去了不几天就派人送回消息,东夷联盟属实,几个氏族方面多次召开过联席会议,连建国后的都城地址都选定了,是临淄。 听见这样的坏消息,少康一时间急怒攻心,一下子就倒下了,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地决不能打仗,除非东夷主动来攻打京城,朝廷暂时不做劳师远征的准备。 “只要东夷没有主动来进攻,朝廷要忍耐。这一仗要打,必须等国家经济恢复了,黄河安定了才可以动手,这一点要切记。” 少康之所以要特别提示季柕这件事,就是怕季柕少不更事,一怒之下对东夷发兵,那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了。 “父王,孩儿认为,内部叛乱是顶顶大事,如果不能够迅速**,时间长了,就可能养虎遗患,那个时候再去剿灭,势必要费很大的力气。”季柕说,显然并不同意少康的看法。自古以来,做大王的都把内部叛乱当做首先处理的大事,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康要把这件事延后。 “王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打仗主要的是打银子,当朝廷没有钱的时候,仗是打不赢的。没有强大的后勤做保障,士兵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可能在战场上卖命?朝廷的军队不是流寇,土匪,打不赢可以跑,朝廷的军队只要出动就必须打胜仗,这是民众士气的需要,所以地方武装的战斗力为什么抵不过朝廷,就是因为没有朝廷的强大经济实力。但是眼下的朝廷没有财力,再劳师远征,你想想,士兵的士气从何而来?孤就担心你冒失开战,最后战败不可收拾了,这就是孤急急忙忙把你找回来的主要原因。” “父王既然这样说,孩儿就一定遵从。”为了不让少康着急,季柕连忙进行了表态。才明白少康是在交代后事,心理又悲痛起来,感觉眼眶发紧。 “靠近东夷的州郡要增加实力,如果东夷作乱,他们就是前线。在那里执政的主要官员不行,要立刻撤换,选择老成持重的官员去做主官,只要他们能够拖住东夷几年时间,胜利就是朝廷的。” “父亲的意思是说,一旦东夷进攻,先让地方官员组织力量防守?朝廷不派大军反击?”季柕问,感觉这样示弱不舒服,毕竟朝廷才是王牌正宗。 “没错,胜负,气势不要看一时,朝廷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把握住了时间,胜利一定是朝廷的。”少康口气坚定地说,看见季柕没有回话,就提了几个官员的名字,派这些人去做前线主官,让季柕亲自找他们谈话,把朝廷对于战争的真实意图告诉他们。 这一席话因为说的太多,少康感觉筋疲力尽了,随后闭上了眼睛休息。为了不打搅少康,季柕悄悄地走了出去,来到后宫去见生母。哪知道屁股还没有坐热,王宫执事太监就跑了进来,告诉季柕少康的病情突然加重,非常危险。季柕吓的脸色苍白,顾不得和母亲告别,脚步踉跄地像少康卧病的屋子跑去。跑进屋子,少康的生命已经到了弥留之间,看见季柕后,说了最后一句话不再醒来了。季柕差一点昏死过去,但是被太监叫醒了,心理悲痛万分,没有想到这一次面见少康,居然是永别,感觉生命太脆弱了。 按照葛飞的部署,在向坤递交名单之后,葛飞命令葛猛带人去指定的四家行业**募集捐款,**并没有拒绝捐款,但是数目交上来之后,葛飞的眼睛变成了灰色,转眼灰色又变成了蓝色,因为四家**捐款的数目加一块是两万,用这点银子去加固堤坝,简直就是开玩笑,葛飞有了被人耍弄的感觉。同时在洛阳城里民众的募捐数目也上来了,数目居然和四家**的数目差不多。只是向坤有了预料,并没有意外的感觉,因此当葛飞眼睛发蓝的时候,向坤却是带着微笑在看葛飞,似乎在说,一切在预料之中,能够在这些铁公鸡身上募集到银子,已经是有收获了。 “葛大人,不用上火,**们能够出血已经是难得了。” 面对向坤不痛不痒的安慰,葛飞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尖刻地说:“这些银子除了买棺木,似乎做什么都不够。你看见了。洛阳的百姓并不富有,可是大家捐款的数目和他们像似,这是摆明了他们在应付我们。根本就没有心去治水,是不是?” “我们可以继续募捐,洛阳地区的有钱人还有很多。”向坤怕葛飞动了杀机,因此就安慰葛飞,因为他知道这些富户的能量有多大,怕葛飞的强横募集会遭来公开对抗,到时候他这个做牧正的就难堪了,因为得罪了洛阳的富户,洛阳地区就不容易安宁了,而维持当地的治安是他的首要职责。 “向大人是在说笑话?四个最大的富户就捐这样一点银子,别的富户会捐多少,用不着算账也知道结果了。”葛飞略带讥讽地说,有些恼恨向坤还在维护这几家富户的利益。当初他之所以像向坤要名单,就是看清了募集银子的难处,因此才想找到几个带头的做榜样,有了他们在前面引路,后面的工作自然好做很多。现在榜样是有了,只是反面的,因此后面的捐款能够捐多少,就是用屁股想也会知道数目。如果在洛阳的捐款失败了,以洛阳为笼头的捐款行动就可能失败,因为洛阳的富户在河南地区是为首的。募捐失败,银子不够,加固大堤就成为笑话,大堤不能够加固,洪水来临的灾难就无法避免,这些因素是连在一起的,因此葛飞不会允许洛阳的募捐失败。 向坤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因为身份不同,责任不同,他考虑的事情要长远一些,治水是他提议的,但是他不敢因为治水把洛阳的富户都得罪了,那后果同样是灾难的。在洛阳地区,这些富户是相互关联的,他们控制了洛阳地区大部分政治,经济力量,没有他们的支持,他这个州官就是空架子。因此向坤虽然恼恨富户们鼠目寸光,却不敢过份的刺激他们。 “像谢半城这样富可敌国的豪富,居然只拿出五千两银子,显然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这四家行业以谢半城为首,他个人的财富是另外三个巨富之和。谢半城是洛阳地区百姓给他起的绰号,意思是说,谢家的财富加起来等于洛阳城总财富的一半。他的真正名字是谢贵,祖上是贵族,据说和黄帝一族靠点边,也有人说和寒浞所在的伯明氏沾亲带故,只是没有人考证过,但是他家财富呈现爆发式增长的确是在寒浞统治的这几十年。几十年之间,他家的财富增加了几十倍,如果不靠血腥掠夺,巧取豪夺,只是规规矩矩地做生意,种地是不可能的。按照今天的说法,很多暴发户创业起家都有原罪就是这样的道理,违法乱纪是一定的,但是聪明的商人后来把自己洗白了,就没有人去追究了。 “向大人一定了解谢半城的状况,能否介绍一下?”片刻之后葛飞看着向坤说。 听话听音,向坤当然听出了葛飞的话里是把谢半城当做了目标,他本人对于谢半城的跋扈,为富不仁没有好感,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谢半城究竟有多少财富,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但是洛阳地区的首富,也是整个河南地区的首富。” 葛飞对向坤的回答不满意,就接过向坤的话说:“我可以告诉向大人,谢半城有多少财富。” 听说葛飞了解谢半城有多少财富,向坤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他没有说谎,的确不知道谢半城有多少财产,葛飞这个外来户,到洛阳时间并不长,居然知道谢半城有多少财富,这就匪夷所思了,因此只能放低声音说:“在下洗耳恭听葛大人的教诲。” 三 葛飞微微一笑,从向坤的眼睛里看出,向坤不大相信自己的话。向坤并不知道,当他把四个巨富的名单交给葛飞之后,葛飞已经派出专人秘密调查了他们的财产,非但了解清楚了谢半城有多少财产,另外三个人的财富也搞清楚了,这就是他看见谢半城等人送上银子后,暴怒的原因。 “谢半城在河南地区共有良田十五万七千多顷,这其中在洛阳城外就有十万顷,而且清一色是最好的田地。在洛阳,开封,商邑都有商铺和作坊,在新乡一带还有矿山,不是一座,是三座矿山。家里只是专业种地的奴隶就有一万两千多人。矿山和商铺作坊雇佣的长工还有一万多人,洛阳城里的房屋有一千多间,而且清一色是青砖瓦房。房子外面有园林三处,每一个占地都在十亩之上。伺候谢家人日常生活的奴仆有四百多人,家丁打手三百多人,这些数目是看得见的,至于家里拥有的金银珠宝,上等玉器和金器有多少就无法计算了,如此的财富对于谢家来说,日进斗金是真实的。谢半城有大小老婆几十人之多,比大王的后宫阔气多了。就是这样一个巨富,当黄河大堤遇到危险,他只是拿出区区五千两银子,是不是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是不是对太子殿下亲临洛阳的无视?” 葛飞这一段有理有据的论述够厉害,作为久居洛阳的第一官员向坤,没有谢半城财富的详细资料,听见这样的剖析,在震惊之余只能是惭愧,因为事实证明,葛飞的工作做的细致,彻底。向坤感觉难以回答葛飞的提问,只能采取闭口不言的方针。 “在下不知道谢半城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为什么会聚敛出如此丰厚的家产,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谢半城靠遵纪守法的经营,是不可能获得富可敌国的财富的。” 葛飞后面这段话透露的信息就更明确了,既然你谢半城不知道好歹,你的财产来源不明,朝廷就有权利去调查,如果你谢半城是因为违法乱纪,巧取豪夺获得的财富,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大人是准备对谢半城开刀,剥夺他的财产?”向坤一脸忧虑地说,虽然他同样不喜欢谢半城这个人,但是明白,如果朝廷剥夺了谢半城的财产,在富户之间会引起地震效应,某些富户因为唇亡齿寒的原因,会逃离洛阳,这对洛阳地区的治安,经济和就业会造成重创,也会给很多人留下新朝廷要杀富济贫的印象,不利于洛阳城的安定和发展。谢半城每年上缴的赋税是巨大的,雇佣的劳动力也是巨大的,谢半城粮仓里的粮食之多,会在每年春荒的时候,解救洛阳地区的燃眉之急。如果这样一个富户倒了,出现了多米诺骨牌的效应,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尽管谢半城对他不理不睬,很是高傲,他都忍了,因为他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向大人似乎有难言之忍?”看见向坤刹那间愁容满面的表情,葛飞有些诧异,因为他已经了解过了,向坤是个好官,和谢半城没有私人来往,按道理不应该关照谢半城,因此有这一问。 “葛大人,一个财富王国的建立,不仅仅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还需要拥有杰出的创业人才,谢半城虽然不是良善之徒,但是在土地经营,商业管理,产品创造上绝对是优秀人才。我不否认,他在聚敛财富过程中的行为都是合理合法的,违规,违法的行为肯定会有,因为这样干的,不是他一个,是多数人。道理很简单,我们这里掌握权利的官员需要从他们身上捞钱,让后用手中的权利进行反馈,根子在体制上,如果你不适应,麻烦就会非常多,如果因为这些理由就抓捕谢半城,许多富人都会胆寒,可能转移资产,不再本地做生意,因为大家都在一个链条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因为谢半城的财富王国经营的业务种类很多,规模又大,因此不少人就靠他们吃饭。比如谢半城拥有的粮仓,比州府国库的粮仓还大,这些年洛阳遇到粮荒的时候,正是因为有了谢半城的粮仓,才度过了一次次危机。还有,谢半城的矿山出产的矿石金属,是很多金属加工作坊的粮食,没有他的供给,这些作坊就无法经营。当然,大人可以说从外地进口,价格高不说,质量还不能保证。而且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加工作坊,销售作坊也不少。一句话,正是有了谢半城这座大厦,才有了很多中小作坊和商业的存在,如果谢半城出事,谢家也很难有人接手财富帝国,很多人都捆绑在战车上,如果车翻了,许多人会失业,挨饿,这是现实问题,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动他的根本原因。” 向坤为了说服葛飞,这番话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虽然有些啰嗦,但是反反复复证明的东西还是说透了。葛飞没有管理过一座城市,当然不会这样去思索问题,可是他聪明,能够听懂向坤的话,知道抓捕谢半城对整个洛阳的商业体系,民众的生存,就业率都会带来巨大伤害,当然要慎重考虑了。如果单纯地站在自己利益的角度,他可以不管洛阳百姓的死活,但是葛飞不会这样做,人品道德,深远的目光都不会允许他胡来。急功近利不是他做人的原则,而他不能够理解向坤的难处,让向坤单纯给予他理解,这似乎不大仗义。所以在向坤停止说话之后,葛飞并没有立刻说话,他需要时间思考,同时认为向坤说的不能够抓谢半城的很多理由是成立的。困难也是摆在眼前的。不能够制服谢半城,很难让其余的富户大出血,因为谢半城是首富,是标杆,那会给人欺软怕硬的印象。 就在葛飞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电光石火般的出现在脑海里,紧锁的眉头打开了。 向坤听完葛飞的主意,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兴奋,反而是满脸忧虑的看着季柕,一会儿又用笔直的目光眼睛盯着葛飞,似乎害怕葛飞为了完成季柕交代的事情,不顾一切的抓捕谢半城,官场上,官员们为了保住乌纱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事情比比皆是,何况葛飞要完成的是加固大堤的重要使命,他要是硬来,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对于任何官员来说,乌纱帽都是顶顶重要的。但是突然间,向坤看见葛飞的目光大变,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他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高悬的心却是落了下来,想到了,葛飞一定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果然,葛飞笑着对向坤说:“向大人,我们合演一出戏如何?” “演戏?”向坤不解地问,不明白演什么戏,他此刻也没有心情演戏啊!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的。”看见向坤没有理解自己要干什么,葛飞只能继续给向坤讲解。“这个戏演好了,既可以解除大人的困境,也能够让在下完成任务。” “葛大人请说。”听见有这样一石两鸟的好事,向坤当然是喜不自胜了,就迫不及待地抢过话说。 “我扮恶人,给谢半城罗列出一系列罪行,大人拿着谢半城的罪状去找谢半城,让他知道自己处在多大的危险之中,如果他舍命不舍财,这出戏就演砸了,我们再去想另外的法子,如果他认为生命比钱财更重要,就可能听从你的劝告,如此一来,我的计策就成功了。” “葛大人的意思是,只要谢半城肯多拿出银子,就不追求他的法律责任?”向坤是个聪明人,立刻判定出葛飞这出戏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了,回答说。 “太子爷给我的任务是筹款,治理黄河,不是整顿吏治,打击为富不仁的富户,我当然不想节外生枝。”葛飞笑着说。 向坤想想,感觉葛飞的计策可行,如果谢半城上套,他和葛飞的困境都可以解除,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好,我立刻去谢半城家,争取演好我的角色。” 说完这句话,向坤就像葛飞告辞了,因为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谢半城的府邸在洛阳城的东北边,那里是洛阳城里富户的居住区。道路宽阔,道路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野地里到处是盛开的牡丹,树枝上的鸟儿鸣唱不止。路上来往的人们很多穿着簇新的细布衣服,当然,也有穿绸缎,坐着高头大马的。就连偶尔出现的,负责治安的衙役也服装整齐,干净,可以说,这个地区是洛阳城里最养眼的地区。环境一流,治安一流,人文素质一流。 谢半城家族是最早进入这个地区的富户之一,因此占据了靠近河边的大片土地,并且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庞大的庄园。随着财富的不断增加,庄园面积也在不断地扩大,走进这座庄园,就等于走进密封的城堡。向坤并不是初次来到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和谢半城打交道,总的感觉是,谢半城骨子里傲气十足,并没有真正尊重过他这个洛阳城的父母官,就算客套都是装出来的。平时的时候,谢半城也不来官场走动,只是坐在他那硕大的办公室里算账,做规划,下达命令。虽然手下各个方面都有各负其责的把头管理,但是谢半城并不放心,很多事情还是喜欢自己做。卧室后院养着几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居然能够做到好色不乱,不影响工作,这的确让很多人佩服。听说是向坤来到庄园,谢半城就整理下衣服迎了出去。他做人虽然狂妄,傲气,但是该有的礼节是不会缺少的,何况向坤是父母官,是洛阳地区的当家人。 “向大人,什么风把大人吹到了寒舍?”谢半城满脸笑容地说,随后给向坤做了个揖。 “北风。”向坤故意做出冷冰冰的面孔,没有还礼,似乎在警告谢半城,他是来者不善。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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