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教授退休回老家 耿处长失踪成谜团

第七回 梅教授退休返老家 耿处长失踪成谜团

戚峰病逝后，祸不单行，戚家又出了一件大事，小永刚的姥爷梅教授病倒了，患上了抑郁症，无法工作，只能在家休息，梅雨亭老师面对双重压力，两头跑，有时回娘家，照顾自己的老父亲，有时还得到戚家，照顾小永刚，忙的不亦乐乎，寝食不安，整个身体也廋了一圈。

梅教授修养了一年病假，也就退休了，他的老家在源口镇，他不愿意再给自己的女儿梅雨亭添麻烦，他愿意回自己的老家，那是一个安静的小城镇，没有大城市的喧闹和躁动，他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梅教授带着一种平静的心情，回到了源口镇，过起农家田园的生活，种地养鸭，玩玩象棋，练练书法，有时还独自喝点小酒，活得很轻松，变成了闲云野鹤，超然尘俗，无拘无束，原来患的抑郁症得到了很大的缓解，精神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就打算靠自己的退休金，过好恬淡生活，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安静地生活。

梅教授离开了黄龙城，戚家生活上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得一天天过下去，对于小永刚来说，爸爸去世，给他弱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创伤，但是还好，好就好在有爷爷戚瑛在，奶奶许冬梅在，妈妈梅雨亭在，他们无时无刻都给予小永刚关怀，每天兰嫂拿出大块时间，照顾小永刚的生活，戚瑛**下班回家，总是到小永刚的房间，看看小永刚，和小永刚说几句玩笑话，小永刚的生活渐渐恢复了正常，日子就这样悄然地流逝过去，小永刚也在慢慢地长大。

这一天，黄龙城**队警卫团高传武团长，因工作的需要，将被调到解放军某部边防炮团任团长，老战友即将调走，戚瑛**在家里设酒席，准备欢送老战友，高团长不仅来了，他的夫人耿华也来赴宴，赵志革局长也来参加，这可把兰嫂忙坏了，多亏梅雨亭在家，做助手，才做了一桌子酒席，人很齐全，戚瑛**高兴呀，他亲自打开一瓶茅台酒，为每个人斟上了酒，笑呵呵地说：“今天，我们相聚，也是为了欢送老高到新的部队任职，老高呀，这次你到祖国的边防去任职，为保卫祖国出力，这也是光荣的大事，我们庆贺你，多少年来，我们在一起战斗工作，你这一走，我还真有一点舍不得，好了，话说到这，一切都在酒里，我们把酒杯端起来，大家随意。”

戚瑛**举起酒杯，一下子就倒在了嘴里，咕咚咽到肚里，高传武团长和赵志革局长分别学着戚瑛的样子，也爽快地把酒杯里的酒喝光，许冬梅和耿华是不会喝酒的，她们两相视而笑，戚瑛**说：“你们两个女同志嚒，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免了。”

听到这话，许冬梅和耿华碰了一下杯，两个人象征性地喝了一点点酒，也就是那么一点意思而已。她们两个人刚放下酒杯，兰嫂跑了过来，她凑到戚瑛**的身边，说道：“洪宝来了。”

戚瑛**：“哦，这可是少见的事呀，赶紧让他进来。”

洪宝进了客厅，分别和大家打了招呼，高传武团长拍着洪宝的肩膀说道：“这些年，很少看见你，自从到苏联留学，回国以后，做什么工作？”

洪宝说：“我从苏联回国后，就被安排到**宣传部，任党建理论研究室主任。”

高传宝团长：“这很好嘛，搞党建理论研究的，我们国家特别需要这样的人才呀。”

戚瑛**：“洪宝是烈士子弟，他的父亲当年和我一起战斗在黄龙城，与小日本鬼子战斗，壮烈牺牲，他的母亲也是为了革命事业，献出了宝贵生命，我现在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洪宝好好干，为你的父母争光，为党争光，为祖国争光。”

洪宝：“谢谢戚**。”

说着话，戚瑛**亲自给洪宝斟上酒，说道：“洪宝，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呀，为了我们党的事业兴旺发达，我们干此一杯。”在座的每个人都举起了酒杯，戚瑛**带头，把这杯酒喝了下去。

这一天，大家喝的都很高兴，这次酒席宴散了之后，高传武团长带着新的使命，离开了黄龙城，去了边防部队。

也就在这个时候，高家发生了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这是一个静静的夜晚，墙上的挂钟指针已指向二十三时，已经是很晚了，高传武的夫人耿华还没有回家，按理说，这么晚了，耿华再忙，也应该下班回家了，可是她迟迟没有回家，引起她的女儿高娟的不安。这时高家仅有一个孩子高娟和保姆，屋子里静得很，高娟被一场可怕的噩梦惊醒，她尖叫了两声，惊愕地睁开睡眼，借着从东窗透进屋里的微弱的光亮，发现屋里还是空落落的，妈妈一夜没有回家，年仅十岁的高娟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慌地冲保姆喊道：“阿姨！阿姨！我妈妈哪去了？”

正在厨房热牛奶的保姆，听到喊声，慌慌张张地迈着细碎脚步，走进高娟的卧房，用温和的语气，安慰地说：“孩子别着急，一会儿，你妈妈就会回来。”

“我不信，昨天晚上，你就说，我妈妈快回来了，可是一整夜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这是怎么啦？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有人要害我妈妈。”高娟说完，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保姆。

保姆兀立在床前，没有急于答话，只见她眉峰微微蹙起，目光阴郁，静静地凝视着高娟，意味沉重地说道：“孩子别着急，天快亮了，等吃完早餐，我就告诉你，你妈妈为什么一夜没回家。”

高娟越发不安起来，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她刚喝完牛奶，就听到有人来敲门“当、当、当。”，高娟顿时惊喜起来：“阿姨！会不会是妈妈回来了？”保姆表情木然，没有吭声。

随着敲门声，邻居家的戚永刚走了进来，他瞪大眼睛，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关切地问保姆：“阿姨，高娟的妈妈一夜没有回家吗？”

“是的。”保姆很冷漠地回答。

戚永刚慢步走到高娟的身旁，轻声地说：“小娟，等一会，我领你去市教育局，看你妈妈去，你同意吗？”

高娟高兴地叫起来：“太好了，永刚哥，我同意。”

“不行。”保姆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她又重复地说一句：“不行，你们孩子家，去了很不安全。”

“没关系，我领他们两人去。”随着推门声，梅雨亭走进了屋。

戚永刚回过头来，惊讶地问：“妈妈也要同我们一起去市教育局吗？”

“对，我对耿华处长很熟，现在教育局的工作，也不至于干了一夜没有回家呀，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梅雨亭说着，这位四十岁刚出头的女教师，对市教育局教研处处长耿华特别敬佩，敬佩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人民的教育事业，他对于耿华处长很关心。

“梅姨，梅姨你领我去看妈妈吗？”高娟边喊边扑向梅雨亭的怀里，晶莹的泪珠，纹丝不动地挂在高娟的腮边。

梅雨亭把高娟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捧着一轮坠入胸怀的太阳，一股热流浸过高娟的全身。

梅雨亭领着两个孩子，走上了十字街。到了市教育局，一打听，才知道，耿华处长在头一天晚上下班就回家了，可是这人上哪去了呢？

梅雨亭领着两个孩子，默默地回到了家。

晚上，戚家的大院里静悄悄的，戚**因心脏病复发，到黄龙城第一人民医院看病去了，许冬梅和兰嫂也跟着去护理，戚家仅剩下梅雨亭和戚永刚。银白色的幽静月光，透过窗户，射进屋里来，那窗户玻璃上的冰花雪纹，宛如一块用银线丝绣成的碎花手帕，晶莹剔透，格外的好看。戚永刚躺在了床上，两眼出神地望着窗玻璃上的雪花纹，他怎么都想不通，像耿华那样好的阿姨，怎么会失踪了呢？他想着想着，就向妈妈提出了一个建议，说：“高娟一个人在家，多么孤单呀，把高娟领到我们的家里吧。”

梅雨亭看了戚永刚一眼，表示同意。

梅雨亭和戚永刚两人又一次来到高家，看到双眼浸满泪水的高娟，梅雨亭心里很酸，也很同情，一种关切的心态跃然脸上。高娟看到梅雨亭，一下子哭出了声，猛扑到了梅雨亭的怀里。

梅雨亭二话没说，拉起高娟的手，戚永刚紧紧跟在后面，她们疾步向戚家走去。

高娟来到梅雨亭的家中，一下子扑在了床上，一个劲地喊：“妈妈！我要妈妈！”那哭声惊天动地，令人潸然泪下，梅雨亭拼命忍住涌到眼眶里的泪水，轻声地说：“孩子，听姨话，快别哭了。”

戚永刚在一旁也很伤心，他把毛巾递给了高娟，安慰地说：“小娟，别哭了，擦擦眼泪，等一会，会回来的。”

高娟抬起头，刚刚擦干眼泪，一想起自己的妈妈，“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高娟她梅姨，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保姆的右胳膊挎着一个小包裹，从门外，走进屋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说道：“我一个人带孩子也不方便，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另找生路，高娟还小，只好由你们多照顾了。”

高娟听说保姆要走，哭声停止了，她两眼发直，耳畔嗡嗡作响，嘴唇抽搐着，完全像傻了一般，牙齿咬紧了抖动的嘴唇，左手颤抖地挪到胸口，紧紧地撕扯着衣襟，不知如何是好。

梅雨亭懂的保姆的想法，平缓了一下语气说道：“高娟，我们可以照顾，你放心地走吧。”

保姆听到这话儿，才一步三回头，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夹着小包裹走了。

戚瑛**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他回到了家中，坐在沙发里，他那毛刷一样的浓眉下，闪烁着深邃的目光，在凝思着什么。

许冬梅端起暖瓶，沏了一杯热咖啡，送到戚瑛**身旁，轻声地说：“小娟这孩子，来到咱家，一晃，住有一个星期了，她整日里恍如梦中，眼睛哭得像烂桃似的，还常常嚷嚷要见爸爸，你看，这怎么办？”戚瑛**站起身子，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没有吱声，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踏出一个低沉而又沉重的旋律。

“老戚，你说一说，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孩子这样下去呀。”许冬梅心情显得有些焦虑。

戚瑛**这才停住脚步，用低沉的语调说：“冬梅呀，我和你的心情一样，在前几天，我已经给解放军边防炮团打过电话，小娟的爸爸高团长，正在参加三军合成演练活动，暂时抽不出身子回家，我怎么好在这个时候，把耿华失踪的事告诉他呢？”

“那总得想一个办法才是呀。”

戚瑛**没有吱声，轻轻地坐在沙发里，思考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这样吧，明天，我派车，专程送小娟到解放军边防团，你看怎么样？”

许冬梅暗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天早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一辆北京牌吉普车停在院门口，戚瑛**把司机叫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今天，你送的是我老战友的孩子，要跑一千多里的路程，才能到边防炮团，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我还写了一封信，你必须把这封信，亲手送给高团长。”

司机用严肃的口吻说：“戚**，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戚瑛**移开目光，深情地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洁白无瑕的雪花落在了脸上、身上，霍然，他眼前浮现出耿华的动人形象，对耿华的失踪疑惑不解，他动了感情，自言自语道：“耿华，多么好的同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另有隐情？不管怎么说，对此事件，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梅雨亭拉着高娟的手，从屋里走出来，戚永刚拎着包裹紧跟其后。

高娟走到戚瑛**的跟前，用手拽他的衣襟说：“戚大伯，我今天能见到爸爸吗？”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仆仆有声，簌簌作响。

戚瑛**抱起了韩娟，把她放到了吉普车内，宽慰地说：“孩子，不用急，今天晚上，就能见到爸爸，见到爸爸，可不要哭鼻子呀。”

高娟不住地点头，车的马达启动了，车轮缓缓地移动，高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与戚家人挥泪告别，谁会知道这一别，又会有多长时间，再见面呢？高娟走了，离开了自己所热爱的城市，离开自己的家，走了，生活就是这样的严峻，悲欢离合，变化莫测，五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