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

凶梦——推论与对策

会议结束后，李树民带着徐庆鑫离开了会议室，步入电梯。

“靠，真晦气，这狗R国真不够意思，还有M国，一群鼠目寸光之徒，他们不考虑别人，难道也不考虑自己吗？”徐庆鑫愤愤地说。

“M国向来政客云集，你不记得老祖宗曹刿说过‘肉食者鄙’了？现在，只好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李树民语气平和，但表情里充斥着愤懑。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首长说让大伙自己想方案，一星期后验收，咱能想什么招出来？”徐有些不知所措。

“嗐咻咻，省省吧，老徐啊，你可是上面点名要的，你那论文引起了多大轰动你自己没点数吗，你要是都想不出来，别人哪还有招儿啊？”李半开玩笑地说。

“我要是真有办法，至于这些年来一直睡眠不好吗？”徐白了李一眼。

“不想这个了，还有两星期呐，走，咱先去看看新宿舍，喝点茶，再动脑嘛，走走走。”李略带尴尬地转移开话题，拉着徐朝车走去。

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分配的住处。烧水，沏茶，徐特意要了些艾草，放进茶碗，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加了艾草的茶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徐看着眼前的清茶，有些发愣，完全没留意到李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我说老徐，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眼神都不知道飘哪去了，跟哥们说说呗。”李树民端着茶碗，嗅着氤氲的清香问徐庆鑫道。

徐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水生真菌，既然依托于孢子繁殖，会不会也能通过水系进入内陆，从而在生活用水中对人类产生危害呢？”

李轻轻一笑：“没错，根据现有情报，你的推论很可能是事实，所以在我们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组织全国各地供水公司，对运水设备进行了改良，通过生物消杀来预防这种状况，所以暂时还不必担心。”

二人又聊了一会，都觉得现状十分沉重，任务也十分艰巨，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便拖着操劳一日的身躯各自休息去了。

难得的美妙夜晚，窗外乌云遮住了月色，淅沥的雨声组成了徐的安眠曲……

很快，徐进入了梦乡……

午夜，徐庆鑫的梦境——

徐庆鑫忽然惊醒，但他发现无法操纵身体，啊，是“鬼压床”，徐感到了些许惊异，尽管已经被困扰多年，但最近一段时间，这确实是第一次。

这次视角的位置是头部前方大约二十厘米的位置，徐几乎只能看见自己的胸口以上，回忆起高中时代宣告旧友和家犬死讯的噩梦，徐不禁打了个寒战（意识层面，徐的身体依旧无法回应他的大脑），思考起这次又会出现些什么。

奇怪的是，这次迟迟没有出现异样，但身体却始终不响应他的指令，正无可奈何之时，他感知到了什么声音，艰难地通过想象微调自己的视角，结果只是使视野扩大了些微，然而，这些微视野内展露的东西已经足以让徐心灵震颤：一个一袭白袍，手指发绿的人，正带着锯片切割自己的身躯，腿部看起来已经成了一团肉馅，可是，没有痛感……

徐逐渐被恐惧淹没，他的意识开始消散，而后，空灵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耳旁响起，这次却无比清晰：“不行，得撑住，别晕过去，一旦菌丝扩散到脑部，就会**行动能力，必须报告到上面！”印象中似乎有这句话，是哪里……是哪里呢……

意识渐渐消散，沉进渊底，徐感到一种解脱的幻觉……

忽然，徐脑海中灵光乍现，是日志！那份实验日志！日志上的原话，正是自己从高中时代起就屡屡在梦中听见的呓语！

徐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刚刚梦里的惊吓使得他现在还呼吸急促：“我明白了，我大概明白了，只要接下来几天，就可以检验我的猜想！”

兴奋的徐不在打算继续休憩，穿好衣服，转身走出房间，联系了防卫部联络员，向组织申请了一个电脑间，扎进了资料里。

次日早，李树民从熟睡中清醒过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这时，徐几乎是踹开房门闯了进来：“老李！老李！我可能已经弄明白了，现在情况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急……”

“别着急，好家伙，你几点就出去了，这么重的黑眼圈，眼睛都红啦！”李带着几分诧异，“你说情况紧急？怎么回事，咱去餐厅细说。”

“你还有心思去吃饭？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徐的语气越发焦急。

“啊？好吧。”李答应下来，坐在靠窗的一对扶手椅上，手里捏着对讲机，盘算着早点“喂？师傅，有劳，一套煎饼果子，一份嘎巴菜，谢谢。话说，你真的不要？不吃饭哪来的精力工作啊？”

徐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帮我来一套大饼鸡蛋吧，谢谢。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当然，你发现了什么？”

“昨天夜里，我又‘鬼压床’了，你知道的，我说过梦里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但是昨天不一样，我梦见了自己的死状，也听清了梦里的声音。是那份日志上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李树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你是说，你梦里的声音告诉了你日志的内容？这不可能，你说你第一次做这种梦在高一，那时候可还没有这份日志啊。”

“没错，这正是我的第二个推论，我怀疑这种真菌在变异初期就进化出了原始的智能，或许能通过某种方式进行交流，甚至通过配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行为，至于验证，需要咱俩的配合。”徐眼神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辉，“最近几天，我再去检查一次，确认体内是否真的具有孢子，另外，这几天咱俩轮流守夜，我梦见了自己的死状……是被一个人用链锯杀死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件事大概率会在最近一两夜发生，如果能抓到这个人，或许就能得到些新的突破呢……”

当晚，二人驱车前往李就职的医院旁的旅店下榻，准备次日的检查。

深夜，徐守着夜，看着熟睡的李，吃着桌上从夜市捎回的卤煮，忽然，他听见窗外似乎有动静，于是抬步动身，前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