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

　 　突破口

一夜过去，调查小队的众人带着黑眼圈从休眠带中爬出来，从车里走向旁边的早点铺，徐庆鑫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顶顶李树民：“老李啊，你说咱这趟不会真啥也找不着吧？”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李树民睡眼惺忪，恍惚着回答徐：“天呐，谁知道，我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来碗新鲜的卤煮。”

林博悄声问走在前面的任毅和贾永康：“大作家，还有……长官，城里没什么异样，那这么多失踪人口，都到哪去了呢？”大毅摆摆手，他看起来还没睡醒，似乎不想考虑问题，贾营长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一行人进店要了壶开水，几份卤煮，坐下泡起了徐叔赠送的艾茶，席间，谁也没有说话，陈星没法向常人一样摄入食物，于是去卫生间取了些自来水检验。

不久，卤煮上桌，调查小队正准备上手，陈星突然火急火燎地闯过来：“且慢，检测结果显示，自来水中含有与样本真菌结构相似的微生物，我现在要立即化验这些食物。”

众人都吃了一惊：自来水每天都会被居民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那么按照真菌已知的寄生周期来计算，全镇应当已经沦陷为了真菌的国度，为什么居民们的生活还能够一切如常地进行？

大约五分钟的等待过后，陈星给出了检验结果：“分析完毕，这些卤煮里不含有真菌，应该并未使用本地水源，食物判定安全。但是我认为有必要通过这部机体上和本地的核磁共振检测设备对店主甚至全县居民进行检查，我们不能保证真菌完全不会侵染居民。”

徐接上了她的话茬：“没必要了，这座城，不对，这片地区的所有居民，已经百分百被真菌寄生了，没人能避免用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至少现在还正常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具有抑制素的可共生者。”

“老板！”大毅忽然喊道，“麻烦您过来一趟。”

老板慢慢从屋里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啊，客官？”

就像看见了老熟人一样，大毅热情地起身走到老板面前：“咱们家这卤煮可够鲜的啦，看着不像是普通水煮的？”

“还真被你猜中啦！”老板脸上绽出一个热情地笑容，“这可是长白山运过来的雪水，绝无污染，老鲁卤煮，您尝尝，保准下次还想来。”

大毅点点头，背过手示意陈星过来，对老板说：“师傅啊，我们其实是红十字会的，这不今年赶上全球宣传活动，给大伙免费验血，您要不要试试，几分钟的事。”说着，大毅转过身示意陈星打印一张工作证出来。

陈星假意掏着口袋，身上轻巧的打印机已然快速运作起来，两秒后，两张工作证出现在了陈星手里：“店家，请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店主人半信半疑，本着试试的心态，问道：“你们不收钱吧？”

大毅答道：“当然，这可是公益活动。”随即示意店主人挽起袖子。店主人配合着把袖管向上拉了拉，陈星随即用指尖的采样针提取了十毫升血液，装进右手的采样管里。

大毅满脸堆笑，掏出一根棉签为店主按住采样的微创伤口：“好了，我们在外面车上检验，您且稍安勿躁。”话音未落，陈星就已自顾自地抱着采样管回到了车上，开始了检测。

抱着卤煮的李树民已经吃了个满嘴流油，他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心里暗自赞叹大毅油滑得像个天生的骗子，并庆幸他现在坐在自己身边而非什么境外非法组织的领导席。

不一会，众人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卤煮，陈星也带着一份临时打印的单子走了进来：“店家，结果出来了，您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血糖略低，平时务必按时吃饭，保证糖类供应，以免身体不适。”

店主接过了单子，谢过了几人，收了饭钱回内室去了，陈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严肃地说出了她没告诉店主的事实：“各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林博发布了语音指令：“先讲讲坏消息？”

“失踪者基本确定全部为被控制的宿主，目前被真菌控制，以本能在野外觅食，考虑到菌群首脑的影响力，他们可能会成为像狼群一样的生物兵器。”红星—21给出了回答。

“好消息呢？”徐庆鑫有些急不可耐。

“已经确认，城镇内正常动物基本都是携带抑制素的个体，包括人类。昨天你们走访的时候，我取了几份家畜血液样品，结果与店主一致，都存在低活性的孢子。”陈星的语言组织模块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责任。

贾营长沉思片刻，询问道：“既然家畜都有抑制素，那为什么狼群会没有？按照常理来讲，狼群能摄取的食物比家畜更广泛才对。”

陈星同意小康的看法，她提出了另一个疑点：“确实，而且植食性家畜体内的抑制素浓度明显高于杂食性家畜和人类，这确实有待考量。”

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实践出真知，既然这样，咱们何不再去村里问问看？”

大毅立刻举双手赞成：“鑫哥说的一点不错，时间紧迫，咱这就出发？”

贾永康立即指示副队长去启动车辆，一行人前往乡间再次调查。

走访过几家农户使用的饲料，林博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就已写好了数页调查报告，他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好了，我找到了，这里的牲畜吃的饲料有相当一部分不是合成饲料，而是野地里带回来的植物，并且牛羊等会被直接拉到山上放牧，因而含有抑制素的植物，就在山上的牧草里。”

“既然这样，就便于检索了，只怕是还会遭遇真菌的生物兵器。”贾营长带着些忧虑。

林博接嘴道：“那倒不妨事，我亲自改进过红星—21的仿生运动单元，现在她的驱动模块除了可以在陆地高速移动，也可以做到短距离低空飞行，也就是说，她自己就可以安全完成调查。”林的语气听来有些骄傲。

徐沉思片刻，望向小康：“眼下也别无他法，不妨一试。”

贾营长同意了，他让林博发出调查指令，并联系了潜伏在县城里负责保证任务顺利进行的特战连来汇合，以防不测。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陈星找到含蒿醇或桉油的植物，完成调查任务。

特战连接到指令，只用了五分钟便已驱车奔驰在路上，装配好驱动模块的陈星走向了育有抑制植株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