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摸脉

楚天河见任晓飞自己凑了过来，就暗笑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回答道：“请是请了，但是我这事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除了能帮我跑跑腿儿外，基本上意义不大。”

任晓飞道：“甭管怎么说，赔点儿钱能少蹲两天。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用不了一年也就出去了。”

楚天河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吧！但是对面儿要是要得太多，我是真没有。反正我也是想开了，大不了，就死磕到底呗！”

任晓飞听了后就拍了拍楚天河的肩膀道：“钱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太过于较真儿。”

“那也得有钱才行呀！”楚天河苦笑着道。

这时，就听一边的六子道：“凭天哥的身手还怕没钱嘛！其实也就是当年许老大玩儿的太杂，黄、赌、毒、征地、工程，什么都要掺一手。要不然，天哥也不会沦落至此。”

任晓飞听到这儿就看着六子道：“威山的许老大？许崇金？”

六子听了后就点了点头道：“还能有谁呀？当年天哥就是许老大的贴身保镖，第一打手。”

“那可是道儿上的大哥呀！想不到我们天哥竟然是许老大的人。”说着，任晓飞就顿了一下才道：“不对呀？许老大涉黑涉恶，犯了那么多的事儿，天哥竟然没被牵连进去？这说不通吧？”

六子听完就道：“你懂什么呀！天哥明面儿上只是保镖。当保镖又不犯法。至于有些脏活儿，大部分也轮不上我们天哥出面呀！”

楚天河听到这儿就打断了六子的话道：“你别没事儿老瞎放屁了。什么脏活儿？哪儿有脏活儿呀？许哥的案子早就定性了，你这儿还吹什么牛逼呀？”

六子听完就忙着点了点头。

任晓飞见此就笑着道：“现在是疑罪从无，天哥也不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楚天河听完就在心中暗，道：“我是怕你担心。”

想着，楚天河就道：“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从许哥那儿就干着一份儿活儿挣着一份儿钱。从来也没多吃多占多拿过什么。威山的条子那么想把我整进去，他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呀！”

六子听到这儿就忙附和道：“就是。天哥从来没插手过许老大的生意，那些条子又能把天哥怎么样呀？”

任晓飞耐人寻味地笑了一下，心道：“连个核心成员都没混上，充其量也就是个狗腿子。基本上也就算是比跑腿儿的强点儿。”

想着，任晓飞就点了点头道：“许崇金在威山确实是一大拿。听说被判了一个无期，也真是够可惜的。”

“什么大拿呀！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傻逼。被几个人叫了声儿大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有几斤几两了。现在这世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谁牛逼谁傻逼。要不是这段儿时间手头儿紧，我也不应该替别人出这头。一年的时间浪费在这儿，得他妈耽误多少事儿呀！”说着，楚天河就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我也没问，天哥这是替谁出头呀？”任晓飞问道。

“马冲。”楚天河回答道。

“马冲。搞工程的？是不是胖得跟个猪似的那个？”

“你认识？”

“那个王八蛋，扣儿的要死。前几年也是我们亮堂堂KTV的常客。给小费从来都没超过一张儿，而且他妈事儿还逼多。后来他不怎么来了，他儿子倒是常来。也是色鬼一个。天哥跟他混，真是大材小用了。”

楚天河点了点头道：“没办法。威山被条子盯死，彻底混不下去了，来新州又是初来乍到。总得想办法找个营生呀！”

楚天河故意让任晓飞摸他的脉，目的也是让任晓飞进一步放松戒备。当然，楚天河心里也清楚，这看守所里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想着拿别人的事儿戴罪立功。任晓飞肯定也会防着这一点。所以，想要彻底取得任晓飞的信任，绝对不是装装坏人那么容易。

这时，就听六子道：“天哥就是仗义。要是马冲那孙子跟我这样儿，我早点了丫的了。最起码弄丫一个教唆。让他也进来尝尝什么滋味儿。”

“要是这样儿，你小子也就别想在道儿上混了。说白了，不管马冲做得怎么不对，我要是把他咬出来，那以后道儿上没人会信任我。不过我要是从里边儿出来，马冲要是不接着我。那我要找他算账，道儿上所有人，就都会说马冲不对。到时候在道儿上混不下去的，就是他马冲。虽然现在年轻一辈儿不怎么讲了，但这就是规矩。一辈儿辈儿传下来，又怎会没有道理呀？而现在的年轻人混不长，往往都是折在这上边儿的。”

六子听完就忙着点了点头。

而任晓飞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楚天河一眼。

楚天河见了，就又接着道：“咱们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盗亦有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白了，在道儿上混的，不就是个名声嘛。只要名声臭了，这人也就算是废了。但是现在，有人偏偏把钱看得最重。所以这种人交的也都是些酒肉朋友。看似人多势众，其实一个管用的都没有。因此这种人的结局，最终也就是树倒猢狲散。”

六子听完就忙着点了点头道：“确实，咱们虽然犯了法，但也不能不把自己当人。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要不然，出去也会让人看不起。”

可是跟着六子就话锋一转道：“我跟别人讲规矩，可别人不见得跟我讲规矩呀！现在，没钱没地位，别人都不会拿正眼儿看你。就像天哥这样儿，将来出去后，马冲用仨瓜俩枣就把您给打发了，那也太不值了。”

楚天河听了后就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虽说这人性经不起考验，但我不是那样儿的人呀！”

这时，就听任晓飞笑了一下才道：“天哥放心吧！其实要拿捏那个马冲根本不难，因为有件事情，天哥可能不知道，马冲的那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