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个环节

听完任晓飞的话后，给马向波最直接的感觉，就是任晓飞只是个“马甲”，而且还是被人遛得团团转的“马甲”。而任晓飞在与吴胖子整个儿交易过程中，完全没有提过毒品两个字。而吴胖子的种种表现，甚至都不能简单的理解为就是在贩毒。甚至任晓飞收到的毒品，是不是吴胖子提供的，都不能完全直接确定。

想着，马向波就问道：“当时，吴胖子给了你多少毒品？”

“我以前就说过了，根本就不到五克。但是确实比别人那里便宜一点。我当时就花了三千多一点儿。转手给了陈小桐后，他就按照市价给了我六千。后来再要货的时候，就是冯雪去联系了。我在KTV公用的厕所里，到时候把货取走就行了。”

“那个假冯雪离职后，亮堂堂KTV马上就进行了网络系统升级。你觉得，你们老板余飞虎是不是了解什么？”马向波问道。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呀？不过亮堂堂KTV系统升级倒是常有的事情。说白了，亮堂堂KTV三教九流的人常去，余飞虎不想得罪人，或者说得罪财神爷，因此系统经常升级。套用余飞虎的话说，就是，不要等事情出了再想着升级，那样儿什么都晚了。”

“怎么？亮堂堂KTV经常出事吗？”马向波问道。

“这倒不是。就是时常有些男顾客和男顾客带来的女顾客不怎么检点。当然了，亮堂堂KTV里不允许他们乱搞。不过带出去的话，那谁也就管不着了。只是带出去的过程，那就有可能什么都有了。”任晓飞道。

“看来你对余飞虎的KTV相当熟悉呀？那你觉得，余飞虎知不知道吴胖子是干什么的？说白了，亮堂堂KTV是余飞虎的地头儿，吴胖子在他的场子里暗中把毒品交给你。或者说，吴胖子和你在他余飞虎的场子里贩毒，这样儿，要是不说一声儿的话，那是不是太看不起余飞虎了？”马向波问道。

任晓飞听了后就愣了一下，然后才道：“余飞虎开的是买卖，又不是土匪窝。只有同行才是冤家。他余飞虎不沾毒品这种东西，更不想分一杯羹。所以，他又怎么会有地盘儿呀？说白了就是，要是别人在亮堂堂KTV对面儿再开一个KTV，那才算是有地盘儿的事儿。要是别人在亮堂堂KTV对面儿开一个超市，那跟他余飞虎又有什么关系呀？”

马向波听到这儿就笑着道：“这我就要再给你普一普法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禁毒法》第二十七条娱乐场所应当建立巡查制度，发现娱乐场所内有毒品违法犯罪活动的，应当立即向公安机关报告。还有第六十五条娱乐场所及其从业人员实施毒品违法犯罪行为，或者为进入娱乐场所的人员实施毒品违法犯罪行为提供条件，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构成犯罪的，依照有关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给予处罚。娱乐场所经营管理人员明知场所内发生聚众吸食、注射毒品或者贩毒活动，不向公安机关报告的，依照前款的规定给予处罚。所以你们在亮堂堂KTV里贩毒，不只是你和吴胖子的事儿。如果余飞虎明知，还没有举报，甚至给你们提供便利，那他同样有事儿。明白吗？换句话说，你刚才承认，在亮堂堂KTV从业期间进行了贩毒活动，那余飞虎就已经被你们连累了。而他要是装看不见，那就是明知故犯，那他的罪过更重。到时候，停业整顿可能都是轻的。”

任晓飞听了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连累就连累吧！反正后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了。”

听到这儿，马向波就看着任晓飞道：“你想知道吴胖子是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他对你根本就没有印象。”

任晓飞听完就又是愣了一下，但是一个“不”字刚出口，他马上就又咽了回去。

马向波见此，马上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任晓飞忙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一个小瘪三儿，人家大老板不记得我肯定是正常的嘛！”

“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吴胖子根本就没有跟你交易过任何毒品。而你，只不过是在吴胖子面前露过脸儿而已。而从那时起，你的毒品来源就根本不是吴胖子，而是，那个假冯雪。或者说，那个假冯雪一开始就另有货源。让人带你去吴胖子跟前露个面儿，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一边说着，马向波就一边审视着任晓飞的表情。

任晓飞由一脸茫然，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眉头紧锁。

见此，马向波就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本身，只是人家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自从你与假冯雪谈恋爱开始，你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被人家一步一步带着走。直到她们把你，领到她们认为合适的位置上。然后，直接躲入幕后。只不过，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你们几个人会这么快，就被人家给举报了。”

听到这儿，任晓飞就又陷入了沉默。

而马向波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把你跟吴胖子交易过程，咱们在一起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吴胖子当时穿着什么衣服，身边儿跟着谁？有几个人陪着？还有，那个带你进去见吴胖子的冰妹，穿的什么衣服？什么口音？别人称呼她什么？她怎么带你进去？又怎么带你出来的……”

就这样，马向波把任晓飞的口供整理好后，就按照刘青山的短信指示，传给了林镇虎。

而林镇虎这边儿，也是在一点儿一点儿敲打着吴胖子。

“照片上的人，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林镇虎指着吴胖子手中任晓飞的照片儿道。

吴胖子听完就忙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还用隐瞒什么呀？这个人我应该是在哪儿见过，但是肯定没跟我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