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定都之战

天灵国的国名定下来了，推举的君王定下来了，还需要解决定都问题。

天灵国的都城定在哪里?裴元洪和谷隶明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

谷隶明说:"古往今来，凡为国者，必有其都城，也就是国都，没有国都的国家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天灵国也应该有其都城。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都城应当定在哪里。"

"我们天灵军没有自己的城池，只是曾经占据过本县的县城。"裴元洪说。"现在建立天灵国，真不知道国都应当定在哪里。"

"在青龙山周边，都有哪些城池?"谷隶明问。

"三省交界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城池不少，单就县城来说，就有五、六座"裴元洪说。

"哪个县城最大，县域最广，人口最多，交通运输最方便?"谷隶明问。

"我是本县人。"裴元洪说。"握我所知，城池最大最坚固的就是本县的县城，县域最宽广的也属本县，人口最多、交通运输最发达的还属本县，据史**载，这里曾经是州府的治所。"

"如此说来，我们就把本县的县城定为我们天灵国的国都。"谷隶明说。

"我同意。"裴元洪说。"不过，县城现在不在我们手里。"

"这好办。"谷隶明说。"我们来个定都之战，夺取县城定为国都。"

"这一仗怎么打?"裴元洪问。

"你是大将军，打仗是你的拿手好戏，你觉得这一仗应该怎么打?"谷隶明反问。

"这次夺取县城，与我们上次夺取县城不同。"裴元洪说。"上次攻城的时候，守城的主要是周家军，兵力薄弱，周家军也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不同了，我们撤出以后，州府派官府的兵马守城。守将是谁?兵力如何?我们都还不清楚。所以，我们要打好这一仗，首先要派出探子，把这些情况打探清楚，然后再考虑这一仗该怎么打。"

"不愧是大将军，孙子兵法让你运用得娴熟，就按你说的办吧。"谷隶明说。

裴元洪派出的探子进县城打探，归来禀报的情况，让裴元洪大吃一惊。

原来，裴元洪率领天灵军撤离县城突围返回青龙山以后，齐思贤的围城官兵乘机进入县城。齐思贤召集官府兵马头领议事，当他谈到裴元洪亲自冲锋在前所向披靡的时候，一位名叫裴延辉的青年都尉说:

"你们是中了天灵军孤假虎威的诡计啦!那镇西大将军裴元洪是我的高祖父，一百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他生前确实英武盖世，让敌军胆寒心惊。天灵军打着他的旗号，装扮他的模样，你们就真的以为是镇西大将军裴元洪再世，这不是笑话吗!"

"非也。"齐思贤说。"据我所知，镇西大将军裴元洪确实已经起死回生，天灵军裴元洪正是一百多年前的镇西大将军。"

"我偏不信。"裴延辉说。"如果我遇到天灵军的裴元洪，我定要撕破他的假面具，打出他的原形，让他再也不能狐假虎威。"

"军中无戏言。捉拿天灵军的裴元洪，你敢立军令状吗?"齐思贤问。

"当然敢!如果未能捉拿天灵军的裴元洪，我甘愿受军法处置。"裴延辉说。

"如果你能捉拿天灵军的裴元洪，我将奏请朝廷封你为神威将军。"齐思贤说。

二人说着，真的当庭立下了军令状。

齐思贤回州府，让裴延辉留下守城，并拨五千人马归其指挥。

裴延辉守城，精心布署兵力，扬言:

"如果裴元洪率天灵军前来攻城，我将出城迎战捉拿他。如果他们龟缩青龙山，我将率兵围剿捉拿他。狐假虎威的假裴元洪，绝对不能让他逃出我的手心。"

探子探得的这些情况，令裴元洪吃惊的是，如今镇守县城的都尉裴延辉竟是他的玄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惆怅地问谷隶明:

"高祖爷爷遇到了玄孙子，这仗该怎么打呀?"

谷隶明笑了笑，说:

"我首先要祝贺你呀。"

"祝贺我什么?"裴元洪间。

"祝贺你后继有人，有个难得的好玄孙呀。"谷隶明说。

"这有什么好祝贺的呀。"裴元洪说。"常言道，骄兵必败。当上了都尉就觉得自己了起，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

"不然。"谷隶明说。"他能当上都尉，说明他的功底是不错的。他敢于立军令状要捉拿你，说你是孤假虎威的假裴元洪，说明他血气方刚，英勇无畏，敢作敢为。这样的好玄孙，难道不应该祝贺吗?"

"如此说来，定都之战，也就是我和裴延辉的爷孙之战了。"裴元洪说。

"可以这么说。"谷隶明说。"不过，我有一计，既可夺取县城，又不会让你们爷孙受到伤害。"

"何计?"裴元洪问。

"以真乱假之计。"谷隶明说。

"此计甚为真，甚为假，如何以真乱假?"裴元洪问。

"此计的真，是说你是真的镇西大将军，是裴延辉的真高祖。此计的假，是裴延辉认为你是假的。"谷隶明说。"以真乱假，就是让你以真高祖爷爷去打乱裴延辉这个玄孙对你的假猜疑，让他明白你是他的真高祖，拱手把城池献上。"

"此计如何实施?"裴元洪问。

"此计实施分三步。"谷隶明说。"第一步，我们集合天灵军发起攻城之战，打着你的旗号，由你在城下叫阵，裴延辉必然开城出来迎战。你佯装败逃，他必然紧追不舍。第二步，我在山林中设下陷阱，你败逃进入山林，使裴延辉落入陷阱被擒。第三步，我们善待裴延辉，让他了解事实真相，拜服你这位高祖爷爷，将县城拱手献上。"

"这是在逗我玄孙玩呀!"裴元洪说，

"你是他高祖爷爷，逗他玩玩有何妨。"谷隶明说。

裴元洪只好依计而行。

这天，裴元洪率领天灵军，打着镇西大将军的旗号，来到县城南门城下，摆开阵势，旌旗飘扬，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裴元洪横刀立马于阵前，排阵的天灵军则呐喊叫阵:

"守城的官兵们听好了，镇西大将军率领我们攻打县城，识相的赶快献城投降!如果你们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们将杀进城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裴延辉在城楼观看天灵军的阵势，聆听天灵军的呐喊，对麾下的人说:

"天灵军是在虚张声势，千方不要被他们的假象所迷惑。那位号称镇西大将军的人，更是狐假虎威，无须惧哉。我将出城迎战那镇西大将军，让他露出狐假虎威的真面目。只要那镇西大将军败退，你们即可率领人马出城追击，大获全胜。"

接着，他便走下城楼，提刀上马，打开城门，出城迎战裴元洪。

裴延辉来到阵前，裴元洪高声言道:

"本将军从来不与无名之辈交战，请通报姓名。"

"吾乃朝廷命官都尉裴延辉。"裴延辉说。"本官也从来不与无名之辈交战，请通报姓名。"

"吾乃镇西大将军、你的高祖爷爷裴元洪。"裴元洪说。

"胡说八道!"裴延辉怒发冲冠。"你这个狐假虎威、欺世盗名的败类，竟敢冒充我高祖爷爷的威名，冒犯我裴家的世代神威。快快如实招来，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高祖爷爷的威名。"

"我正是你的高祖爷爷，何来冒充。"裴元洪理直气壮地说。

裴元洪越是这么说，裴延辉越是怀疑他是狐假虎威，欺世盗名。于是，就抡起大刀向他砍去，吼道:

"我定要斩下你的首级，去祭奠我的高祖爷爷!"

裴元洪举刀迎战，你来我往，大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

在交战中，裴元洪发现裴延辉运用的刀法与他当年所创的裴家刀法极为相似，心中暗喜。想起谷隶明的以真乱假之计，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裴延辉占了上风，自己败下阵来，策马逃去。

裴延辉见状，哈哈大笑道: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敢假借虎威了。"

说着，策马去追裴元洪。

他麾下的人马乘机出城，杀向天灵军。

天灵军的人马按照军师谷隶明的以真乱假之计，掩旗息鼓，四下逃窜。

裴延辉以为天灵军溃败，更加鼓足勇气去追裴元洪。

裴元洪策马急逃，钻进了山林。

裴延辉策马急追，刚刚钻进山林，战马就被从天而降的绳索绊倒，裴延辉被战马掀翻，落入一旁的陷阱。

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天灵军的士兵们，立即奔向前，将裴延辉捆绑起来，押往中军大帐。

裴延辉的麾下见裴延辉被擒，惊恐万分，立即停止追击，调头退回城内，关闭城门。

天灵军的中军大帐里，端坐着裴元洪和谷隶明。士兵们押着裴延辉进帐，裴元洪亲自上前为裴延辉松绑，说:

"你现在还以为我是狐假虎威、欺世盗名的镇西大将军裴元洪吗?"

"当然。"裴延辉不服气地说。"如果我没有落入陷阱被擒，定会将你捉拿。"

裴元洪听了，呵呵笑道:

"你这不服输的脾气，倒是有点儿像我年轻的时候，心高气盛。其实，你和我交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使的是裴家刀法。而那裴家刀法，乃我所创，你岂能赢我?我之所以卖个破绽败逃，是在依照军师定的以真乱假之计行事，诱你落入陷阱。"

"什么以真乱假之计?"裴延辉迷惑不解。

"就是我是真的镇西大将军裴元洪，而你认为我是假的，是狐假虎威，欺世盗名。"裴元洪说。"我越说我是真的，你就越认为我是假的，这样你就乱了心智，不知不觉地上当，落入陷阱被擒。"

"是的，是这样的。"裴延辉说。"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是真的。"

"好吧，我唤两个证人来证明。"裴元洪说，并命传令兵去传唤史存孝和陈小仓。

史存孝和陈小仓走进帐来，裴元洪说:

"这位裴延辉，不相信我是镇西大将军裴元洪，你们说怎么办?"

"他真的就是呀。"史存孝和陈小仓对裴延辉说。

接着，他们讲述了到西部边陲去取裴元洪尸骨、请神医陆中天为裴元洪起死回生的经过，末了还对裴延辉说:

"你如果还是不相信，那你就亲自到西部边陲去，看一看裴元洪大将军的坟墓和尸骨是否存在。"

听史存孝和陈小仓这么说，裴延辉开始相信了。他对裴元洪说:

"你既然真的是我的高祖爷爷，那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可以。"裴元洪微笑着回答。

"你生前是朝廷命官，起死回生后应当听命于朝廷，怎么会率领天灵军来攻打县城，与朝廷作对呢?"裴延辉问。

"因为我们是在天之灵。"裴元洪说。"军队中阵亡的将士们，他们的亲属们，希望得到阵亡将士在天之灵的佑护，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他们的抚恤金，还有对他们亲属的生活补贴，被地方上的官员们克扣了，使他们的亲属难以维持生机。我创建天灵军，就是代表所有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来佑护他们的亲属。可是本县的几任县令，他们虽然都是朝廷命官，而朝廷给予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和对其亲属的生活补贴，被他们克扣了，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也被他们私吞了。我们不是在与朝廷作对，而是要向地方的官员讨还公道，更是慰藉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裴元洪的这番肺腑之言，触动了裴延辉的心灵。他说:

"时下的一些朝廷命官，确实是贪官污吏，任其胡作非为、横行霸道，确实对不起阵亡的将士们。但是我认为，更对不起我们活着的将士们，难道我们流血牺牲就是为了让他们中饱私囊吗!所以，我支持你们天灵军，愿意成为我高祖爷爷的麾下，听从高祖爷爷的调遣。请高祖爷爷吩咐，我现在该做什么?"

"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把县城奉献给天灵军。"裴无洪说。"因为我们天灵军要建立天灵国，把县城定为我们天灵国的都城。"

"这好办。"裴延辉说。"我回去以后打开城门，你们冲进城内就是了。"

"不可。"谷隶明说。"你的麾下已知你被擒才退回城内的，如果你一个人回去，他们必定对你产生怀疑，恐怕不会让你进城。"

"那怎么办?"裴延辉问。

"继续依计行事。"谷隶明说。

"我明白了。"裴延辉说。"以真乱假之计，已乱了我的心智。继续依计行事，就是要乱我麾下人的心智，让他们也跟我一样，认为我的高祖爷爷是狐假虎威、欺世盗名的。所以，继续依计行事，就要委曲我高祖爷爷了。"

"你打算怎么委曲我?"裴元洪问。

"我打算让你成为我的俘虏，天灵军被我降服。我将你用绳索捆绑起来带回，我麾下的那些人必然会深信不疑，打开城门，让我押着你带着降服的天灵军进入城内，大事就成了。"裴延辉说。

"好，就这么办。"裴元洪和谷隶明齐表赞同。

商定之后，裴元洪确实被绳索捆绑起来，天灵军紧随其后，由裴延辉押着来到城下，裴延辉叫开城门，他的麾下人问:

"你不是被他们擒拿了吗，怎么反败为胜了呢?"

"哪里是什么反败为胜呀，我根本没有败。"裴延辉说。"兵不厌诈，你们看到我被他们擒拿，其实是我用计让他们上当。我早就对你们说，天灵军的镇西大将军是狐假虎威欺世盗名的货色。你们现在看到了吧，他被我擒拿了，他手下的天灵军也降服了，我立下的军令状兑现了。"

裴延辉麾下的人信以为真，敞开城门，将裴元洪和天灵军迎进城内。

进城后的裴元洪被松了绑，并按天灵军的做法，称裴元洪为镇西大将军，称谷隶明为军师，并下令原先的守城人马要与天灵军不计前嫌，同心协力，守护县城。然后，他对裴元洪和谷隶明说:

"我的夫人在州府城内，我去把她接来，以免发生意外。"

裴元洪和谷隶明都非常赞同，并嘱他一路平安，快去快回。

裴延辉去州府接夫人，是为了避免意外的情况发生。但是当他到达州府的时候，呈现他面前的竟然就是意外的情况。

他是骑马提刀单刀匹马来到州府的。知州齐思贤高坐州府城楼，见裴延辉骑马提刀奔驰而来，便令守门将士将城门紧闭，高声喝问裴延辉: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狐假虎威、欺世盗名的镇西大将军和他的天灵军已被下官收服，答应为朝廷效力，与下官所部共守县城。"裴延辉说。"下官此次前来接夫人，与下官相聚守城，以免夫人牵挂。"

齐思贤说:"好吧，我让人把你夫人带过来，你接去吧。"

不一会儿，裴延辉的夫人被带到了城楼，齐思贤对裴延辉说: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夫人，你来接吧。"

然后，令人把裴延辉的夫人从城楼抛下。

裴延辉大吃一惊，策马前去接夫人。但是，马蹄再快，也没有他夫人从城楼坠落的速度快。他眼睁睁地看着夫人摔在城墙脚下的石板地面上，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裴延辉把他夫人救上马，怒骂城楼上的齐思贤:

"**养的齐思贤，你竟敢干出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来，老子抓到你，定要你碎尸万段!"

齐思贤则冷笑道:"你被天灵军降服，反说你降服天灵军。本官明察秋毫，岂能受你诈骗。你罪不可赦，带你夫人去黄泉路吧!"

随即令城楼上的弓箭手放箭。

裴延辉带上夫人调转马头回奔，夫人不幸身中数箭，他的左臂也中箭，忍痛策马，狂奔脱离险境。

齐思贤定要置裴延辉于死地，派出两员战将，骑马追杀裴延辉。

正在这时，裴元洪手提大刀，身骑战马，飞驰而来。

原来，裴延辉辞别裴元洪和谷隶明不久，谷隶明对裴元洪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知州齐思贤知道了裴延辉与我们的真实情况，裴延辉去州府接夫人们处境就危险了，我们应当派人去接应他。"

裴元洪说:"他是我的玄孙，曾祈祷我的在天之灵佑护他，现在他正是需要我佑护他的时候，我定要亲自去接应他。"

说罢，就横刀立马上路了。

裴元洪发现裴延辉带着夫人负伤而来，便急忙对裴延辉说:

"你赶快回县城，后面的追兵由我来对付。"

前来追杀裴延辉两个人不知裴元洪的威名，在裴元前耀武扬威，裴元洪愤起厮杀，只一回合，便将其中一人的头颅砍去一半，落马而亡。

另一人吓得魂飞天外，调转马头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