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电台风云（上）

西京大学的学习生活结束了，按照赵小飘的计划，他就只等电台送到，然后带光夫和光良回到月尾镇，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假期了，他联系过杨文副官，崔昊将军带领舰队出海训练去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他们约定一个月后在海军部见面。

这几天日子过得轻松惬意，每天赵小飘强迫李劲练功，志光负责监督，他们四人一猴吃遍了西京城里的美食，赵小飘买了很多准备带回月尾镇的礼物，光夫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有时，赵小飘向光夫学一些绘画的技巧，他的领悟能力让光夫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位神秘富豪老板的天赋几乎不输光良。

学习油画时，志光也来了兴趣，经常学着和赵小飘一样在画板前挥舞着油画笔，把各种颜料涂抹在画布上，结果负责打扫的李劲和光良叫苦不迭，每天要擦掉房间里到处都是的颜料，不过李劲也找到了报复志光的办法，他和光良把志光按在浴室里洗上半个小时，才能勉强把彩猴洗成白猴。浴室里常常传出志光愤怒的嚎叫和两个年轻人的欢笑声。

电话铃声响了，电话是石竹打来的，他的语气很焦急，想要请赵小飘去一趟九龙会，说有急事跟他商量。赵小飘开车来到了九龙会，一进大门，三个头缠着绷带的汉子跪在石竹面前，石竹脸色铁青，看见赵小飘，石竹迎了上来，“平山先生，实在对不起，这次我们栽了。。。”在石竹的讲述中，赵小飘知道了这次石竹派去罗斯国四个人，都是走私的老手，交易也挺顺利，结果和他们一直合作的罗斯国黑熊帮刚刚拿到电台就被另一个新崛起的黑帮狼帮突袭，正在和黑熊帮交易的九龙会也被卷入了冲突，他们被干掉一人，逃出来的三人也全部负伤，钱和货都丢了。

石竹让手下拿过来二十根金条交给赵小飘，还一个劲道歉没能完成任务。赵小飘看了看金条，“电台现在在哪里”“在狼帮手上”一个受伤的大汉接口说道。赵小飘看了眼石竹，“给我找几个熟悉罗斯国的，机灵点的伙计，带我去会会这个狼帮，”赵小飘把金条丢给跪着的三人一人一根“这个是给你们养伤的，还有一根金条你们帮着交给死去那个兄弟的家人”，他把六根金条推给石竹，“说好的条件不变，我自己去一趟，带不回电台这些金条不用退给我。”

如果说之前石竹只是以为赵小飘是个有背景的豪门花花公子，那么现在他是真的被赵小飘的气魄折服了，石竹转身从书柜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把乌黑铮亮的手枪交给赵小飘，“平山先生好胆识，我马上安排，今晚就能走，罗斯国民风彪悍，这个给平山先生带着防身，”赵小飘摇摇头，“我有防身武器，这个不需要。”对赵小飘感激涕零的三人告诉他“平山先生不能大意，罗斯国不同我们月影国，几乎人人都有枪，那个狼帮，一水的波沙冲锋枪，火力不输军队。”“知道了，你们三个安心养伤吧，把你们知道的情况详细讲给我听，在哪里可以找到狼帮。。。”

回到寓所的赵小飘给礼晃平山公馆打了电话，他让刘延河在礼晃再买一辆好的卡车，开到西京来。赵小飘告诉了李劲他们，自己要去一趟罗斯国，可能会有些危险，如果自己没回来，就让李劲带着光夫和光良与和田一起去礼晃，会有人照顾他们的。听说有危险，李劲和光良都要陪着一起去，赵小飘摇摇头，“你们不能去，我要分心照顾你们只怕会更麻烦，这次有志光陪我去就可以了。”

石竹派来的车接到了赵小飘，开到了西郊的一个渔港，赵小飘带着志光登上了一艘中型渔船，几个九龙会的帮众恭敬得出来给赵小飘行礼，赵小飘扫了一眼，五六个彪形大汉都很精干，腰间鼓鼓囊囊一看都藏着家伙，另外有个小孩子引起了赵小飘的注意，十二三岁的样子，廋廋小小的身板，一头卷发，高鼻深目，看起来不像是月影国人，好像看出了赵小飘的疑问，一个领头的大汉说道“他叫梅宇程，是个混血儿，小时候他就住在我们要去的符拉迪托克市，他懂罗斯语，熟悉情况，这孩子还有些特别的手艺，兴许用的上”，大汉笑着做了一个两只手指夹东西的动作。

渔船开动了，赵小飘被领到了二楼最大的一间舱房，看得出特意收拾过，干净明亮。志光没坐过船，上上下下窜个不停，倒是很快跟梅宇程熟络起来。船上的这些草莽汉子看赵小飘这个弱冠少年都是敬畏的目光，他们知道之前帮里想找这个年轻人的麻烦，帮里武力最强的木石水三兄弟在他手里都吃了大亏，回来的时候惨不忍睹，后来，三兄弟和得罪了年轻人的介休都消失了。上午赵小飘给受伤几人的出手他们也都知道，一人一根金条啊，别看九龙会风风光光，他们好几年也挣不到一根金条，私下里几人都商量好，一定要认真照顾好这位大老板，给他做事好处一定少不了。

渔船特意避开了主要的航道，这次航程需要三天，志光很快就晕船了，小家伙又吐又拉，躺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新朋友小梅守在志光身边，一直用湿毛巾给志光敷额头，赵小飘用罗斯语和小梅聊天，小梅告诉他，他爸爸是罗斯国人，妈妈是月影国人，小时候爸爸在一次黑帮火并中丧了命，妈妈后来改嫁失踪了，七岁的小梅就到处流浪，后来就给九龙会的走私船当翻译，赵小飘笑着说“听说你有些手艺？”小梅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也是在符拉迪托克流浪时学的，没办法，要养活自己”，“给我露一手？”小梅点点头，他示意赵小飘和自己面对面走过来，两人快要交错时，小梅一个趔趄，赵小飘本能地一闪，感觉一只手摸向自己衣服内口袋处，他迅速捂住口袋，触手处感觉钱包还在，“呵呵，这小梅，还是失手了，不过速度算是很快了。”小梅已经走到了舱门口，他回过身子，笑着举起一块手表，这下轮到赵小飘大惊失色，抬腕一看，自己手上的青工表不正在小梅的手里吗。

“手艺不错”赵小飘接过小梅丢过来的手表，他又把手表丢还给小梅，“喜欢吗，送你了”，小梅高兴地点点头，“谢谢老板！”这款高档青工手表小梅曾经也偷过一块，还没戴上一天就被帮里的小头目抢去了。小梅看着这个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的老板，心底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

船行第三天，志光终于适应了晕船，小家伙开始吃东西了，船员过来告诉赵小飘，今天黄昏他们就可以靠岸了，因为是走私船，他们不能进港，选择上岸的地点是距离城市五公里的一处红树林。

乘着涨潮，渔船开进了城郊的红树林，驾船的是个老手，渔船在密密的红树林里灵活的穿行，马达关闭了，一个伙计用竹竿试了试，是硬地了，他点头示意可以上岸了。赵小飘开口说道“人多目标太大，你们就在船上等我，我带梅宇程进城去谈谈情况”。

赵小飘让志光爬进背包里，他和小梅用围巾蒙住脸，上岸后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夜色里，远远城市的灯火闪亮，映得天边一片明亮，看来这个城市也是十分繁华。小梅告诉他，符拉迪托克市是罗斯国最大的东部舰队的母港，驻军超过十万人，堪称冒险家的乐园，这里的治安基本靠枪，小梅在城市里流浪时就没有哪一天没看见枪战的。

刚一进城，一股浓烈的酒精混合着肉香、脂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到处是酒馆，大街上随处都是三三两两的罗斯国水兵，刚刚入夜，就已经很多人喝得酩酊大醉，身材魁梧、浓妆艳抹的妓女在挂着粉色霓虹灯的店铺前搔首弄姿得招揽着顾客。

罗斯国的建筑跟月影国截然不同，大多是粗笨宽大的石制楼房，有着尖顶或者洋葱头状的屋顶，圆形或者椭圆的彩色琉璃窗。

赵小飘拉了拉小梅，“你以前摸到东西有卖的地方吧，带我去，我们需要换点钱”，小梅点头，领着赵小飘穿进小巷，避开地上无数的空酒瓶和呕吐物，来到了一间挂着“点头伊万”牌子的酒吧门口，小梅没有进酒吧正门，他们来到了后巷，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处，三长两短敲响了铁门上的铜环，“吱嘎”一声，酒吧后门打开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汉拿着一把双管猎枪走了出来，老汉揉了揉一双醉眼，“你们找谁”“老伊万，我是小梅，还记得我吗？”“哦，是小梅啊，这几年没见你，死哪里去了”老伊万背上猎枪，过来打开铁门，“老伊万，这位是我的老板，他有东西要卖给你”，老伊万点点头，推开堆在院子里的一堆纸箱，露出一个小门，老伊万用钥匙打开小门，低头钻了进去。

酒吧地下室门很小，里面空间却十分宽敞，靠着墙边放着几个铁柜子，老伊万坐在一张大桌前，拎亮了桌上的三盏台灯，雪亮的灯光下，老伊万再没有一丝醉态，他伸出手，“小梅，你打扰了我喝酒，可别拿些破货来糊弄我哦”，小梅望向赵小飘，赵小飘从腰带里拿出两根金条，雪亮的灯光下，金条闪着妖艳的光芒。老伊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他伸手拿起金条，“好东西啊，月影国的货，5000卢布一根”，赵小飘没有还价，他点点头，接过老伊万递来的10000卢布，带着小梅转身就走。

看着两人出了地下室，老伊万摸起一部电话，“萨沙，是我，两个月影国年轻人，他身上有金条，嗯，老规矩，金条归我，10000卢布归你们。”一生靠着眼力吃饭的老伊万一眼看到赵小飘的腰里至少还揣着五六根金条，这么肥的一只羊可不能让他跑了，老伊万暗自得意，摸出一个酒瓶，美美的来上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