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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围缫红军 (第4节)小说:乱世王哥 作者:江南枫 更新时间:2024/8/12 12:47:30 4 1931年4月,蒋介石对**苏区发动第二次围剿,王哥所部第52师奉命被调到南昌加强防务,协助围剿,师长韩德勤兼任南昌卫戍司令。 韩德勤,江苏泗阳人,生于1892年10月8日。 其叔父韩恢是老同盟会员,在陈炯明叛变围攻**府危急之际,孙中山授以讨贼军总司令之职,他亲率部军与陈激战于黄埔间,直杀得陈贼胆寒,为早期国民革命作出了重要贡献。然而,1922年11月1日,被军阀齐燮元诱捕杀害于南京,年仅35岁。 孙中山闻讯后异常痛惜,追任韩恢为陆军上将。有了韩恢这光荣显赫经历的祖荫,韩德勤在国军中以后的飞黄腾达不能说没有一点影响。 韩德勤自幼熟读经书,年轻时又进入河北保定军官学校,学习期间,韩德勤结识顾祝同,顾江苏涟水人,即为同期、同科、同队的同学。两人义气相投,成为知己,毕业时,互相约定:将来谁在前途上有发展,一定要互相提携,大有当年陈胜、吴广“苟富贵,毋相忘”之诺,后来顾祝同始终没忘这点。 1918年,韩德勤成川军第一混成旅参谋、第一团团副,团长即**。 1925年,**亲劝韩去广州参加北伐,并赠200元旅费。 1926年,由顾祝同保荐任国民革命军新编21师司令部中校副官处长。同年秋,顾祝同又把韩调到自己师里当参谋。 1927年冬,顾祝同升任第九军军长,韩德勤跟随顾祝同任军参谋长。 1928年,第九军缩编为陆军第二师,韩德勤任该师第五旅副旅长,旋调任第三师第七旅旅长。 1929年任第52师师长。 从以上经历可以看出,在国民党阵营中,韩德勤也算得上早有祖荫庇佑,后有贵人相助,妥妥的根正苗红。 然而,未几,不等韩德勤国军第52师登场,国军第二次围剿红军又失败,事后,蒋介石暴跳如雷,摞下狠话:阎桂冯70万大军我都灭得了,不信灭不了朱、毛区区数万之众! 同年6月,蒋介石不甘失败,又向红军发起第三次围剿,这一次,韩德勤第52师被派往前线作战。 在江西的**红军,因刚刚经历第二次反围剿,疲乏至极,急需休整。 当蒋介石派韩德勤与陈诚、上官云相、卫立煌等分头并进,企图合围包抄红军主力时,**、**指挥的红军见势不妙,玩起了早已得手应心的“打圈”战术,避实击虚打起了运动战,游击战,尽量避免打消耗战,只是在适当时机,通过运动又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孤军深入的国军部队给予突然袭击。 8月初,国军毛炳文部队就遭到了红军主力的突袭,损失不小。 共军实在是狡猾狡猾的!蒋介石暗暗叫苦,看一时得不偿失,找不到红军主力,自己的部队又在山沟里被拖得晕头转向,士气低落,只好放弃第三次“围剿”计划。 接到命令后,在江西兴国疲惫不堪的韩德勤第52师只好奉命向泰和方向退却,当他们行至东固附近的方石岭时,却突然遭到红军主力黄公略部的伏击。 韩德勤听到四面枪声大作,一下子突然冒出许多红军,知道中了埋伏,眼见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前后联络不易,兵力无法展开,重火器发根本挥不了优势,慌乱之中,韩德勤命令部队进行边撒边打,结果,队伍很快被红军截成几段。 王哥一干人被红军分割包围,被压缩在一个小山坡下,凭借着乱石茅草掩护,作顽强的抵抗。 红军一时难以攻克,正在相持不分上下时,红军土制炸药包发挥作用了。只见一组红军战士悄悄接近前沿,然后朝王哥这儿一阵土制炸药包狂扔,那土制炸药虽然包杀伤力不大,但爆炸的气浪冲击波特别大,所以,尽管不能炸死你,但一定能炸晕你。一时,王哥和众国军被炸得灰头土脸,晕头转向,许多人被炸得非但睁不开眼,而且一个个象矿井下作业的煤矿工人一样,脸上除了牙齿是白的,其余全是黑的。 正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愣神时,红军发起了冲锋,顿时,满山遍野都是红军的喊杀声,王哥死劲一抹脸上黑灰,努力睁开眼,从眼缝中定睛一瞧,到处是红军人山人海冲锋陷阵的身影,眼看继续硬拼下去肯定寡不敌众,随即,他朝兄弟们高喊一声,抢占制高点,往山上撤! 一部分国军立即跟着王哥朝山上狂奔,还没到半山腰,上面突然又冒出一股红军,要命的是,红军一挺机枪朝他们居高临下突突起来,当场摞倒一批,这时,到处都是“缴枪不杀”的喊声,他们彻底被红军团团包围了。 完了!四周受敌,往哪儿逃?仗打到这个份上,钻地没有洞,上天没有梯,王哥凭以往的经验,再继续挣扎下去,无非自已这儿再多扔兄弟们的几具尸体,干脆,识事务者为俊杰,他有气无力对弟兄们喊了一句,投降吧! 众弟兄闻声,一个个把枪扔了。 在红军将士的猛烈打击下,战斗持续半个时辰,国军第52师除一部分溃逃外,大部分被俘,韩德勤本人也成了红军的俘虏。 战斗结束后,作为俘虏的王哥与其它俘虏一样,被带到一片空地上集合。以往一旦抓住俘虏,红军都要三堂五审,严格审查,还要作各种政治宣传教育。这次,俘虏实在太多,有点出乎红军的意料,为了防止天黑后俘虏管理出现意外,红军不得不草草处理俘虏。 红军政工人员上台简单讲了几句穷人翻身闹革命的道理后,即宣布俘虏政策,愿意当红军的,既往不咎,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当红军的,今后只要不再与红军作对,可以领一块大洋和一张路条立即回家。 俘虏们很快被排列成两拨人群。 王哥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要回家的队列中,这时,让他惊讶的是,他们的师长韩德勤居然也被俘了,而且就排在了他前面。 这时的韩师长早已经脱掉了军官服装,身上裹着一件又旧又破的士兵服装。 很快,要回家的这一拨俘虏被带到了一张桌前,红军政工人员开始对俘虏们一一登记,再简单问几句,俘虏们依次领了大洋和路条就可以离开了。 前面的似乎挺顺利,轮到韩师长了,那红军政工人员对他上下打量一遍,接着,盯着看了又看,直看得韩师长心里发毛,王哥站在他身后,能感觉到韩师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红军政工人员冷冷地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大概韩师长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张脸明显比别的俘虏要白净,不免心虚,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我是连部文员…… 连部文员?红军政工人员自言自语,满腹狐疑再次打量韩德勤,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一时,韩德勤脑门已经冒汗,开始发了慌。 “我怎么看也不象,”红军政工人员聚起眉头,盯着韩德勤,忽然提高了声音,厉声地问道:“你是当官的吧?” 韩德勤吓得顿时倒退一步,慌张得左顾而言他。 眼看要露馅,关键时刻,王哥急忙凑上前去,点头哈腰对那红军说:“长官,他是我们在路上抓来的学校老师,确实不是军官……” 是吗?红军将信将疑,脸色依旧严肃冷竣。 因为俘虏太多,后面排队的见前面没有了动静,唯恐共军反悔不放他们走了,一些着急的在后面开始吵吵囔囔开了。 那红军战士经王哥这么一解释,再听后面的俘虏吵吵囔囔起来,对韩德勤随即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走吧,回去好好教书吧。 韩师长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哈腰,接过银元和路条,转身快步离开了。 王哥见那红军对着韩师长远去的背影还在盯着发楞,唯恐他再想起什么,急忙招呼那红军:长官,我叫王哥…… 那红军这才转过头来办理王哥的事。 王哥一脸的憨相,全然没有当官的样,再说,被俘这种事经历多了,他很快从容地蒙混过关。 在远离了红军驻地后,王哥与另一个同样被俘的东北战友周树杰在路上赶上了韩师长。一见王哥,韩德勤完全没了师长的样子,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连连称谢:“今天要不是你老弟帮忙,我麻烦大了……” “那韩师长好好请请王连长啊!”周树杰快人快语,说着,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那当然!韩师长连连称是,于是,三人如从阎王爷那儿拣回性命回来,兴奋地走进附近一家小镇饭庄,要了店里最好的酒菜,三人围坐桌前,一边喝酒,一边庆祝重获自由。 酒过三巡,喝着喝着,韩德勤忽然问王哥:“你为什么不留下当**?” 王哥端起酒碗,满满地喝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说:“长官,不瞒你说,你别看我王哥是一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但有一个理我还是明白的,宁为官卒,不作匪贼。当年,我参加皖军,皖军是什么?是官军!是正儿八经代表朝廷,当然,现在国军就更不用说了,至于红军,不就是赤匪吗?咱能当土匪吗?” 哦,倒看不出你还很有三纲五常啊?韩德勤沉吟一声,认真看了看王哥。 接着,王哥又添了一句,“不过,**还挺讲义气,对俘虏不仅不打骂,临走还送钱。” 一旁的周树杰嘴里鼓着洒菜,附和道:“那倒是。” 韩德勤沉默一会,问王哥:“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周树杰涨红着脸,喷着酒气插嘴说:“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到东北继续去当兵。” “为什么要到东北当兵?”韩德勤有点不解,随后又问:“有把握吗?” 周树杰回答说:“我有一个叔在东北边防军里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前些阵子来信还让我回去帮衬呢?现在东北的部队正急着招人。据说,日本人可能对东北要动手,所以到那当兵,有绝对的把握。” 王哥望了一眼韩师长,说:“长官,我反正无家可归,到那都是混饭吃,我决定跟这位周老弟到东北去闯一闯。” 韩德勤轻轻“哦”了一声。 “哪长官,你怎么办?”王哥随即关切地问了一句。 韩德勤低头沉默了一会,缓缓叹了一口气,说:“先回去负荆请罪,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说着,这时,从外面突然匆匆闯进来一个人,谁?陈继祖。原来,他也是被红军俘虏刚释放。 “王哥,我一路找你好苦,”陈继祖走进店堂,冲王哥埋怨道:“你怎么不等等我,就顾自跑了呢?” “哎唷,对不起了,兄弟,”王哥连忙站起身,向陈继祖抱歉道:“我不是怕**反悔,不让我走了嘛,所以,当他们让我离开,我啥也不想,就只顾跑了。” “来,来,来,坐下,”王哥一把拉过陈继祖,将他按下坐到桌前,并将桌上一只鸡腿塞进了他嘴里,说:“这下,可别埋怨我了吧?” 桌上几个人立即笑了起来, 就这样,四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直喝到夜色降临,当夜,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两天早上,韩德勤与王哥三人互勉后会有期,就此分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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