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仇人相见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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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大规模的外族入侵，都会出现很多的民族英雄，但是，同时也都会有一些民族败类，向入侵者卑躬屈节投降，为虎作伥。在抗日战争中，这种投降情况尤其严重，其中，国民党投降的高层人员有包括汪精卫、**、**在内的20位国民**委员以及大批高层官员。

而在军队方面，投降的国军更多，这些投降的汉奸组织，被老百姓称为“二鬼子”伪军，其中，正规军的伪军有38万人，地方伪军约为40余万人，它总人数最高时达到210万。他们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日军的数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是唯一一个伪军数量超过侵略军队数量的国家，虽然伪军成分芜杂，但是，其中的62%来自于国民党成建制地投降。

1939年，身为国民党忠义救国军副总指挥的何行健，在苏南率5万人向日军投降，他是全面抗战爆发后第一个投敌的国民党将领。

截止到1942年6月，先后有：

1939年，晋绥军副师长蔡雄飞在晋西北率部投敌；

1941年2月，苏鲁战区游击纵队副总指挥李长江率所部6个纵队在泰州投日，约4万人；其中，随李长江投降的有：苏鲁战区游击纵队第一纵队司令丁丛堂；苏鲁战区游击纵队第二纵队司令顾秀五；苏鲁战区游击纵队第六纵队司令陈才初；苏鲁战区游击纵队第七纵队司令秦庆霖；苏鲁战区游击纵队第十一纵队司令范杰；国民党江苏保安第八旅旅长杨仲华。

1941年2月，新编第5军副军长刘月亭率所部投敌；

1941年5月，国民党第30师师长公秉藩率该师及第3、第9、第17、第80、第93各军之一部共2万余人投敌；

1941年6月，国民党第69军军长毕泽宇率所部投敌；

1942年2月，国民党骑兵第1军第1师师长赵瑞率所部在晋西投敌；

1942年2月，国民党骑兵第1军第5师师长杨诚率所部在晋西投敌；

1942年4月，第39集团军副总司令孙良诚在鲁西率69军、暂3旅、特务旅全部投敌；

1942年6月，苏北四县游击总指挥徐继泰率所部投敌；

1942年6月，第3战区游击支队司令景顺阳率所部投敌；

这些人说着中国话，欺压中国人，其凶狠程度与日本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在当时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这不仅助纣为虐，更使蒋介石大丢面子。为此，蒋介石严令军统局对军队和政府机关进一步加强监视和督察。

这天，陈继祖跑到司令部机关电讯机要室找雷丽，在那里见到一个人，当场差点让他吓掉下巴，原来，他看见了吕宝平，两人一撞见，彼此都大吃一惊。

虽然近十年不见，但是，还是一下子彼此认出了对方。

哎哟，我的妈呀！莫非遇到鬼了？陈继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着。

原来，当年王哥并没有打死他，事后，经过抢救活了过来，后来十余年间七转八兜，他成了重庆军统局人员。最近，他被派到苏北，摇身一变，成了军统局派住鲁苏战区苏北特派员，他的任务主要是监视督察地方军政，防降防共，而且直接归重庆方面领导。

“小子，我们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呀”吕宝平在惊讶之后，还是过去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不屑地看了一眼陈继祖，说：“还在吹号吧？”

陈继祖怒瞪他一眼，心里还在想，这家伙当年怎么没被打死呢？

“对了，你那个哥们现在在那儿？我跟他的事还挂着呢。”吕宝平突然想起了揍他的王哥。

陈继祖斜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见话不投机，吕宝平环顾一下电讯机要室，室内墙上有一纸写着：机要重地，闲人莫入。他指着那警示，摆出一副臥颐指气使的神态，冲陈继祖说：“以后少来这机要室。”

“你算老几？”陈继祖很不服气地朝他一瞪眼。

吕宝平转头，朝正在忙碌的秦荣兰说：“你告诉他，我算老机？”

“你们认识？”秦荣兰从刚才他们的谈话间，觉察出两人火味药特别重，有点茫然。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连忙一边推着陈继祖，一边说，“你到外面去，我跟你说。”

出了屋，陈继祖忿忿不平，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他算什么东西？”

“吕主任昨天才来，是军统局特派员，”秦荣兰解释道：“同时还兼我们电讯机要室主任，连咱们韩司令也要给他三分面子，你说他算老几。”

“这个王八蛋，”陈继祖听了更火了，骂道：“当年怎么没有被打死？”

“怎么，你们是仇家？”

“秦姐，你不知道，他就是当年被王哥暴打的那个家伙，我们还以为他死了呢？”

“啊，原来这样！”秦荣兰也顿感惊讶。

2

很快，陈继祖急匆匆找到王哥，王哥，“你猜我遇到了谁？”

王哥一楞，朝陈继祖看了又看，然后说：“继祖，你总是一惊一乍的，即使遇到鬼了也不用这样神神道道啊。”

“王哥，我还真遇到鬼了。”陈继祖很认真地回道。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陈继祖把在电讯机要室遇到吕宝平的事说了个明白。

“哦，他竟没有死？”王哥听了也觉得惊讶，不由喃喃说：“看来冤家路窄。”

随后，过两天，韩司令召开战区军民联络会议，会上，经韩司令提议，由王哥作军民联络工作汇报发言。

王哥在发言中讲：我方敌后根据地，自从前一段时期推行《战时政策若干条》新政以来，通过大家的努力，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1、在军队政治训练方面，通过加强对国军官兵的军纪，作风，行为规范整饬和约束，官兵形象大有改观，过去纪律散漫，仪容不整，官兵抽大烟，酗酒打架骂人的情况正在逐步改观。

2、通过政训处对全体官兵加强爱国主义、抗战建国、三**义教育，广大官兵思想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大家认识到，作为军人应以三**义为最高理想，在抗日时期，应以保家卫国，敢于不怕死，英勇杀敌为荣，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部队的战斗力。

3、在爱民护乡措施上，采取扶农助商，对贫苦农户减轻负担，适当减收政府的田赋征收，鼓励广大农民恢复发展生产、尤其是粮食作物的种植，为商户提供运输买卖方便，由此，军民关系明显得到了改善，缓和了过去紧张的军民关系，地方农业生产也得到了发展。

……

王哥的发言得到了大家的掌声。韩司令也是频频点头首肯。

当会议结束，王哥和周树杰并肩走出会议室，忽然，一只手拍在王哥肩膀上，“王团长，别来无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王哥回头一看，是吕宝平，在刚才会议期间，他俩已经对过眼神，所以，王哥并不觉得突然。

“吕特派员，你命还真大，我以为你死了有十多年了。”王哥不无挖苦他。

“呵呵，这要谢谢你手下留情。”吕宝平悻悻道。

王哥不想搭理他，将他的手一甩，瞪了他一眼。

“王团长，刚才听你的发言，好象是新四*军的口气呀？”

“怎么啦？我讲的不对吗？”

“对，对，对，不过，我要提醒你，作为党国军人，首先不能受共产*党思想的影响，更不能有共产*党的赤化宣传。”

“你！”王哥一时想发火了。

“你什么东西呀？”一旁边的周树杰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转过脸对吕宝平说：“别一开口就教训这个，教训那个，我最看不惯象你这种人。”

“你是谁？”吕宝平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开始迁怒于他。

“我叫周树杰，怎么啦？”周树杰根本不惯着他，摆出要揍他的架势。

“好，你厉害！”吕宝平见情况不妙，恶狠狠盯了一眼两个人，然后扔下一句话，“以后不要落到我手里。”说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周树杰问王哥。

王哥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唉，十多年前的冤家，别提它了。”

3

且说，眼看这年中秋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天，王哥让陈继祖带一包东西给秦荣兰，之所以让陈继祖带去，也有点避嫌的意思。

“王哥，里面什么东西？”陈继祖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你问那么多干嘛？”王哥显然不想多说。

“我就是好奇嘛，怎么求人办事，还这么凶巴巴的？”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王哥装作要动手的样子，“要不要我揍你？”

陈继祖见状，立即赶快应承：“好，好！我这就去。”说完，直接上电讯机要室去了。

就在陈继祖刚跨进电讯机要室，却没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进屋后，陈继祖将那包东西递给秦荣兰，也不顾周围有人没人，方便不方便，直接就囔道：“秦姐，这是王哥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这么冒冒失失高声囔囔，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啊？秦荣兰正要接过那包东西，想要埋怨他几句。

忽然，她抬眼看见了紧随陈继祖身后的吕宝平。

“王团长给的什么好东西呢？”吕宝平如象幽灵一般，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这声音从背后阴森森飘来，把陈继祖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是吕宝平，心里立即厌恶道，这个鬼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冒失了。

这时，吕宝平从后面上前一步，试图拿过陈继祖手中的东西，秦荣兰见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立即，抢先从陈继祖手中拿到了那包东西，并对他说：“你怎么这么无礼的？”

“呦，呦，那么紧张干嘛，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吕宝平色迷迷地看着秦荣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怪不得听说你与王团长藕断丝连。”

“你……”秦荣兰一时气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这样说话的？”陈继祖愤怒地看了一眼他，也不满道：“别整天想着坏心思。”

“嘻嘻，我说错了吗？”吕宝平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说：“要不，这包东西打开，让大家欣赏欣赏。”

“你真无耻，”秦荣兰又恼又羞，朝吕宝平狠狠白了一眼，一转身离开了。

在宿舍里，秦荣兰小心小心翼翼打开了那包东西，拆开一看，是一包盐爆花生米。这让她当场不由泪水盈眶，十几年前，在那个小酒馆，她和王哥在一起，那时，她曾说，她最喜欢吃盐爆花生米，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想不到王哥竟还记得。

秦荣兰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那夜，中秋夜，月光如洗，一轮皎月高高挂在苏北大地上，宁静的四周，只有偶尔的犬吠，秦荣兰独自一人伫立在月色下，她不由想起了苏轼那首《明月几时有》，……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