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激情之夜

在这本该沉睡的深夜里，什么都醒了过来，人醒了过来，动物们也醒了过来。

司灵蕊抱紧叶晓晨，说道：“晓晨，晓晨，我害怕。”

叶晓晨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忽然，一声仿若要炸裂天地的巨雷响起，这雷声似乎就在他们的身边。司灵蕊尖叫了一声，身体向后一缩，脸深深地埋入叶晓晨的平展展的腹部上。

感觉到了司灵蕊身体轻微的瑟瑟发抖，叶晓晨心疼极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让心爱的人儿毫不害怕。不行，他要想个法儿，想个法儿让心爱的人儿一点儿感觉不到害怕。叶晓晨坐起身来，也将司灵蕊的身体弄成坐姿，他再度将她拥入怀中，嘴巴在司灵蕊的脸颊上柔柔地亲吻起来，他在用嘴唇探索着，片刻后，他的红唇便探上了她的娇艳的红唇，渐渐地，她有了回应，他的吻越发深长，她感觉到了他的吻的甜蜜，于是用同样的吻尽情品尝，两张红唇紧贴在一起，两条灵巧之舌缠绕在一起。叶晓晨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身体和内心中涌起滚滚浪潮，那浪潮将司灵蕊席卷起来，并裹挟着她一起燃烧……

阁楼之下的三个人同样不得安眠。

刚才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令只小睡了一会儿后已经醒来多时的叶晓露惊慌不安地合衣坐了起来，甚至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含着恐惧的叫声。那叫声虽然不大，但一南一北隔壁屋里的梦独和舒明都听到了。

舒明翻了个身，几乎想开口叫一声叶晓露的名字，薄薄的隔墙板其实是不怎么隔音的。但他心里明白，有人比他更加关心着叶晓露，他眼盲心亮，因了眼盲，所以善于动脑，他能有什么听不懂的呢？他知道。此时，叶晓露的名字，应当由另一个人叫出口来，倘若由他来叫出，无异于是将两人拉开距离。

“晓露，你没事儿吧？”一直没有入睡也无法睡着的梦独叫道，虽然心里还存有一点点儿顾忌，但此时，他顾不上了，毕竟，他的心是干干净净的，是不存任何杂想的。

片刻过后，竟然连续响起一串惊天动地的炸雷。

梦独听到了叶晓露深夜里无助的呻唤，一个白天里遭遇过不测的少女，不测虽已过去，但恐惧尚未完全消失，何况又碰上了这么一个令多少人不寒而栗的夜晚。他忽然明白了，叶晓露白天之所以没有提出回家，其实就是心中把他当成了可靠的依赖，可是这个时刻，他却在跟她一墙之隔的屋里犹豫着。这么一想，他的犹豫立即消失到轰隆隆的黑夜里了。他开了自己的寝室门，站到了叶晓露的寝室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说道：“晓露，是我，我是梦独，”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便赶紧改口，“我是梦无涯，你不要害怕。”

胆战心惊的叶晓露几步跑到门口，打开房门，看见门口黄晕的灯光里站着她心里的无涯哥哥，又是委屈，又是感动，她完完全全将父母对她的劝阻置之脑后，一下子扑入了梦独的怀抱里，小声地啜泣起来：“无涯哥，无涯哥，这个夜晚太吓人了，我真的害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梦独安慰道，同时将怀抱张得开些，也使得他的胸怀更加博大。

“无涯哥，你不知道，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白天的事儿，白天的情景就会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掠过。”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再说了，我把他们教训得那么狠，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冒犯你跟司灵蕊。把白天的事儿忘了吧，啊？”

叶晓露确乎将梦独当成了最可信赖的依靠，她朝他扑得更紧了些，梦独只好一点点地后退，拥着叶晓露进入了他的房间。

梦独扶叶晓露在床边坐下，松开怀抱叶晓露的臂膊，自己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说：“你躺到床上吧。”

叶晓露上了床，半坐半躺着，眼光看向梦独，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梦独将乱成一团的薄被子拉开，盖到叶晓露的身上，说：“躺下吧，这种姿势，坐久了会很累的。”

叶晓露躺了下来，目光并不离开梦独的脸。

梦独也看着叶晓露，目光里充满了关切的柔情。

这个时候，阁楼上的叶晓晨和司灵蕊两个人的燃烧开始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司灵蕊感到了甜蜜和满足，叶晓晨对她一浪一浪的冲击使她一次次滑上幸福的浪尖，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所有的担心及恐惧，专心致志地跟叶晓晨一起舞蹈，两人难以自抑地发出如歌如哭的叫声，他们的潜意识里以为风声雨声和雷声完完全全地盖住了他们的歌哭，于是歌哭声便更加嘹亮起来……

阁楼下的梦独和叶晓露清晰地听到了叶晓晨和司灵蕊满含快乐的歌哭声，还听到了床头激碰在墙上的“咚咚”声……梦独躲开了射向叶晓露的目光，叶晓露也移开了看向梦独的目光，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些什么。

慌乱中，梦独随便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叶晓露呢，坐起身来，极温柔地说道：“无涯哥，我，我要过去了。”

叶晓露移动身体，坐在床边上，脚在寻找着床下的拖鞋，但正在这个关头，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炸雷响起，她轻叫一声后，顺势扑向梦独，而梦独也刚好向她张开了温热的怀抱，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阁楼上的歌哭依然在持续着，床头激碰在墙壁上的“咚咚”声依然在持续着，这些声音如同风声雨声和雷声一样愈加地狂放起来，灌入梦独和叶晓露的耳鼓，响在他们的心房上，叶晓露微闭双目，轻叫了一声：“无涯哥——”她想说出后面的三个字，可是她想听到她的无涯哥哥先对她说出来。

梦独紧抱着叶晓露，柔情如水地从嘴里流淌出来：“晓露，晓露，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看见你就爱上你啦……”

“无涯哥，我也是，我也爱你，我也是一看见你就爱上你啦……”叶晓露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梦独热切的捧起叶晓露俊俏而又纯洁的脸儿，嘴唇吻上了她的白里透着粉红的面颊；甜蜜漫上了叶晓露的脸上和身上，她的红唇也吻上了梦独青春四溢并且愈发刚毅的面庞；他们在同时寻找着，探索着，两张红唇，热烈地吸吮在一处……

在吸吮的极短极极短的间隙，两张红唇仍会发出甜甜的絮语：

“晓露，晓露……”

“无涯哥，无涯哥……”

四只手在一颤一颤地动着，就在不知不觉间，两个热血奔流的青春之躯裸身相对了，继而，缠绕在一起。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梦独将叶晓露紧紧贴在他温热而博大的胸怀里，又是一阵满含爱意的狂热的吻如雨点般地印上叶晓露的脸上和身上，叶晓露被巨大的甜蜜和幸福冲击着，完全忘记了外面的风声雨声雷声和闪电，忘记了自我，心里只有眼前真实可感的他：“无涯哥，无涯哥……”

梦独全身的血液在凶猛奔流，他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就在他差点儿与叶晓露合二为一的一刹那，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黑夜，透过密闭的窗帘，淹没了灯光，几乎将小小的房间照成白昼，梦独看见就在这道邪恶的闪电里，一个黑色的鬼魅般的身影贯穿其中，不仅猛地击中了他，而且以蛮力正将他与叶晓露残酷分开。他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似地大叫一声：“啊——”梦独只觉得双手松软，周身乏力，他无力抱住叶晓露了，叶晓露从他的手上滑了下去，仰躺在了床上；他呢，左手扶住书桌，神疲力乏地喘出几口粗气，眼神茫然，却清晰地看见刚才那道闪电里的黑影就是苟怀蕉，而且，苟怀蕉的背后还隐藏着瞿冒圣、苟怀奋等等难以数计的支持者，他的目光虽落在叶晓露的身上，却像是不认识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晓露。

他的高高的耸立变成了长长的疲软。

阁楼上响起最后的一声响亮的二重唱后，顷刻之间偃旗息鼓了，所有的响动停止了，所有的声响传不到阁楼之下了。

远处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是的，雷声似乎在远去，闪电也不像原先那般狂猛，风雨声也开始也舒缓下来，似乎是进入刚才狂暴的余韵之中。

叶晓露柔声问道：“无涯哥，你怎么啦？”

梦独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叶晓露，说：“哦，晓露……”

“无涯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不喜欢我？”

梦独完全清醒了，他的理智和认知也复苏过来，对叶晓露说道：“不，晓露，我爱你，我是真心地爱你，但我现在还不配爱你，你是这么纯洁无瑕、纤尘不染。如果今天夜里我用这样的方式爱你，那不是爱你，而是对你的轻贱，也是对你的伤害。你记着，我是爱你的，将来当我的爱能够配得上你的爱时，我会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向你求婚，我要堂堂正正地娶你！”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薄被子轻轻地盖到叶晓露的身上，然后自己也赶紧三两下穿好了衣裤。

“无涯哥，你刚才说，你是真的爱我？”叶晓露问。

“对，我是真的爱你。”梦独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说你现在还不配爱我呢？”

“晓露，你知道我从何而来向何而去吗？你知道我的一丁点儿来历吗？你不知道。”

“我不用知道，我从你的眼神里从你的脸上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万一我是个逃犯呢？”

“哪怕你是逃犯，也是个好逃犯。”

“其实，你是不想知道，你的潜意识在回避。你可以回避，但是我不能回避，更不能逃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来龙去脉，让你，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根根梢梢。但是，这条路，还很漫长，真的很漫长。所以，现在，我更愿意把你当成我的小妹妹，也希望你暂时把我当成你的大哥哥，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大家不是都说，我长得很像你的堂哥叶晓南吗？”

“我有哥哥，我有亲哥哥，我的亲哥哥叫叶晓晨。”

“我要争取早些把那条漫长的路走完，但是那条路真的是太难走太难走了，我不知道到最后能不能走得通。”梦独想，如何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如何让自己从死人还原成活人，根本不是他到梦家湾走一趟那么简单的事儿，如果那么简单，他也不过是变成一个活死人。

“无涯哥，我等你，我愿意等你。”叶晓露说道，一滴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般的泪水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

梦独用温热的手掌为叶晓露轻柔地拭去了那滴泪珠，说：“躺好了，睡吧，这一夜，我守着你。”

叶晓露往下挪了挪身子，面向梦独侧身躺着，朝梦独伸出一只手。

梦独用双手握住了这只纤柔、精致的白嫩小手，说：“好，闭上眼睛，睡吧。”

“无涯哥，你也睡。”叶晓露柔声说道。

看见叶晓露闭上眼睛，梦独双手轻握她的小手，侧身并伏下身子，半个前身趴在床上，额头贴在床面，也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他们在半梦半醒中手握着手度过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