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狐狸”早被枪决了

（3）“狐狸”早被枪决了

花志海一进来便恭恭敬敬的说：“公安同志你们好，今天有什么要问的？”

桓紫英指指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花志海坐下。

花志海是在**的强大攻势下，到公安局阻自首的特务，他的身份在江城的潜伏的特务中，也算是一个有职位的官员，但是，由于潜伏的纪律是单线联系，各队或者各组之间是不能发生横向联系的，所以，这个花志海知道的也不算多，他唯一能立功表现的也就是把自己手下的特务全部招供了。

“花志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桓紫英冷冷的一问，给了花志海蒙头一棒。

花志海“噗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说：“公安同志，凡是我知道的都交代了，我是真心来自首的，绝对不会有隐瞒的情况。”

桓紫英抬抬手，站在花志海背后的公安干警，将花志海扶起来，坐回座椅上。

桓紫英的这句话，足以将花志海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毁。她站起来，走到花志海的跟前，看着他，有围着他转了一圈，弄得花志海不知所措的扭着脑袋，看着桓紫英。

花志海的心里，早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何况之前有公安同志来审讯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的态度，都是好说好答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啦？难道说，公安同志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桓紫英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问道：“花志海，你认识一个代号叫‘狐狸’的人，为什么不交代？现在这个人在哪里？”

“公安同志，我并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叫‘狐狸’的人，不过，这个代号之前也曾偶尔听说过。但是，是谁？我没见过。”

花志海一边说，一边思索着说：“对了，我听说，这个人原来是潜伏在地下党内部的，但是，好像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你说具体一点。”桓紫英追问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他暴露了身份，被你们地下党给锄掉了。好像当时的报纸上有新闻的。对了，我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有这个狐狸的。”

“是哪个年头的事？”

“应该是民国47年和48年年初的时候。”

范南日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桓紫英，随口问了一句：“科长呢？”

有人跟他说，科长和屈正黎去提审花志海了。这让范南日有点纳闷，刚刚提审过花志海，怎么又要提审了。

丁兆宏过来吗，站在范南日的面前说：“冯科长，你是地下党出身，今天我和梅海潮去医院给那个被抓的特务做笔录，那个特务提到了一个叫‘狐狸’的特务，你知道吗？”

范南日一听到“狐狸”这个词，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是，作为老特工，他很快掩饰了这个不经意的表情。可是，作为一名从队伍上下来的丁兆宏，却没有发现范南日的这个表情，毕竟不是特工出身，还是有差别的。

“哦，听说过，这个代号叫‘狐狸’的特务，就是潜伏在我们地下党组织内部的间谍，后来，身份暴露，被枪决了。”范南日说的非常轻巧，他看着丁兆宏问：“关于这个‘狐狸’，那个特务还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吗？”

丁兆宏摇摇头说：“如果有新鲜的说法，那我们就不会带着疑问向你请教了。”

范南日很快明白了，桓紫英和屈正黎去提审花志海，一定也是为了这个叫“狐狸”的特务。

让范南日有点意外的是，一个参加行动特务，怎么会知道，“狐狸”这个代号的人？在范南日的心里，现在的特务组织和当初的地下党的组织基本上是一样的，凡是要参加行动的特务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炮灰，除了他身边的人，就没有他们认识的人了。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看守所出来，屈正黎开着车，桓紫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屈正黎问桓紫英下一步怎么办。

桓紫英有她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范南日和副局长原来的身份都是地下党，相信他们一定知道这个叫“狐狸”的人，于是，她让屈正黎去档案馆查阅花志海说的那个年份的报纸。她是，不相信，一个国民党的间谍，潜伏在地下党的组织内部，总应该有个暴露的理由吧。再说了，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当做新闻见报呢？

在一个三岔路口，桓紫英让屈正黎停车，她自己下了车，徒步回到公安局。

桓紫英回到办公室，只有范南日一个人在办公室，她便向范南日打听了有关“狐狸”的情况，范南日的说法和花志海差不多，说是“狐狸”因为暴露了身份，被地下党执行了枪决。范南日还向桓紫英说，这件事，自己并不是非常的清楚，也是后来听说了一些情况，但是副局长是当事人，他非常清楚。

于是，桓紫英和范南日一起来到副局长的办公室。

副局长秦海松是当时江城地下党的领导人之一。“狐狸”就是隐藏在他的队伍里的国民党间谍。

曾经有段时间，江城地下党组织经常遭到保密局的破坏，牺牲的同志也很多，秦海松就一直认为自己的组织内部有间谍，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这个狐狸非常狡猾，从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秦海松感到束手无策。

然而，一直跟着秦海松的另一位叫段健潇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引起了秦海松的警惕。

在中国有个寓言故事 叫做《疑邻偷斧》。

“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俄而抇于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

意思是说：从前有个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观察那人走路的样子，像是偷斧子的；看那人的脸色表情，也像是偷斧子的；听他的言谈话语，更像是偷斧子的，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像偷斧子的。

后来，丢斧子的人在山谷里掘出了那把斧子，再留心察看邻居家的儿子，就觉得他走路的样子，不像是偷斧子的；他的脸色表情，也不像是偷斧子的；他的言谈话语，更不像是偷斧子的了，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像偷斧子的了。

其实，变的不是邻居的儿子，而是自己的心态。变的原因也没有其他，是被偏见所蒙蔽。

怀疑毕竟是怀疑，不能作为证据的，这一点秦海松还是非常明白的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是，有一次，有位首长要来江城，但是，正好接头的时间抢救室要去特委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于是，只能把这个接头的任务交给了段健潇。

秦海松将段健潇叫到屋子里，跟他说，有首长来江城，让段健潇明天下午去规定的地方与首长接头，晚上，他回去见这位首长。

可是，没想到，保密局的人得到了消息，事先包围了接头的茶馆，出其不意的来了个奇袭。首长遇难，可是段健潇确因负伤逃脱了。

特委非常重视这件事，命令秦海松必须查出这个“狐狸”究竟是何许人也。

秦海松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只有自己和段健潇两个人知道，不是段健潇就是他秦海松，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调查，段健潇的疑点越来越多，很多的案件的发生都指向了段健潇。在证据面前，不管段健潇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段健潇就是“狐狸”也就证据确凿。在无可非议的证据面前，经特委批准，对段健潇执行了枪决。

“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这种事，应该是属于家里的丑事，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路人皆知，那又为何要见报呢？”

这个问题一直是桓紫英萦绕的心里的问题。

秦海松对桓紫英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有点茫然。他说：“其实，见报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哪里透露出去的，说国民党的潜伏特务‘狐狸’暴露，被地下党执行枪决。”

“就没有追查过？”桓紫英刨根问底。

范南日说：“自从段健潇被执行枪决之后，地下党组织内部的消息好像就再也没有被泄密的。”

“所以，对见报的这件事也就没有再追查下去，主要是当时地下党组织的工作非常忙，也就顾不上这件事了。”秦海松强调说。

由此看来，有关“狐狸”的信息应该是过时的信息，也许是那个特务很早之前就听说的有关“狐狸”的事，也许，“狐狸”被枪决的消息，他并没有得到，或者说，他没有看到报纸。

可是，桓紫英的这个解释却让丁兆宏和梅海潮两个人感到一种迷茫，丁兆宏说：“好像不对吧？”

桓紫英看着他们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