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作孽不可活（4）

安阔家这天突然来了几个年轻人，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屋里有人吗，给老子滚出来，”安阔心里想：“这还没过几天的安生日，算是过到头了，”“请问兄弟姓国，还是姓共？”“要是姓共的找到你，你还能站在这儿喘气吗？”“长官既然是国军请拿出证件来让小弟见识见识吧？”领头的那个人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随手扔给他，安阔看了一眼急忙说：“不知道副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少来这一套，你还真会找地方，藏在这个鸟都飞不到的地方，害得老子跑了两天才找着你，去给老子弄点吃的。”

安阔喊他媳妇：“快去给长官做饭，”那个女人出来吓得多利多索的：“孩子他爹，家里哪儿还有能吃的东西啊？”“那你不早说。”“前天就给你说了，你说这一两天就去城里买。”“拿什么买呀。手里的钱早就花光了。”副站长说：“我还以为你们跑出来找了个媳妇享福呢？没想到连卖粮食的钱都没有。难道你忘了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啦？”“说起来惭愧，是想出去找点钱，可是这女人死活不让去，”“那你们一家子吃什么？”“你看前面那不是种的山药。”“你这是真的想改过自新啊！你也不问问那些被你们撕了票的鬼魂他们答应不。”

这时突然一声羊叫，副站长说：“这不有现成的吃的了吗？去你们两个把它宰了，让这个女人煮上。”“长官你们这次来是路过还是。。。。。。”“站长找你们有事做，这事办成了以后就不用发愁没饭吃了。”“我凭什么听你们站长的！我们是土匪这不假，但是我们不跟官府打交道，再说了，上次你们国军剿匪，把我们山寨的人全打死啦，连寨子也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是把你们两个人留下来了，快别提啦，要不是我们装死才躲过一劫。”“算了，还装死，是故意留下你们的，对了，说了半天你兄弟呢，他怎么没在这儿？快说，他在哪儿，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他住在西边离这里有两三里地的地方，副站长说：“你们两个去请他来吃羊肉。他要是敢抵抗就地正法，像这样的气囊费留着也是白吃闲饭。”副站长一脸严肃的说：“你们俩以后正式加入军统组织，你的代号叫黄鼠狼，你的那个兄弟的代号叫黄羊。以后每个月逢单日子，你就去大路旁边有几个坟头，还有一块石碑，在石碑的底线有个洞，站长会派人来给你们送指示，记住看完以后要烧掉它，”“我不是你们军统的人，还没有同意跟你干呢！”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你是怎么出来的？是老九把我们带出来的，那吉普车是谁给你们准备的，老九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出来，监狱的牢房里那么多人，偏偏他喜欢你们？你早就应该想到了，其实你们从牢房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军统的人啦！”这时展啸在外面喊叫着：“不管是谁，先给钱在干活，这是我们土匪的规矩。”说着进了屋。只见副站长站起来，走到展啸跟前，双手搂住他带头，往下一拉，底下用右腿的膝盖用力的顶了上去，展啸立刻栽倒在地上。

副站长说：“这就是军统的规矩，以后记住见了长官不要大呼小叫的，没礼貌。”几个人把一头羊差不多吃完了，副站长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皮袋子往桌子一扔：“钱和任务都在里边。”说完就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又会转身说：“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军统的家法吧？”安阔说：“在牢里听老九说过。”“我正式的告诉你们，不成功便成仁。记住啦!”展啸叹口气：“从此没有安稳的日子过唠！”

刘落儿今天早晨刚醒来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相，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心头，他总 觉得今天可能被汽车撞死。这个念相来得没有道理，刘落儿觉得这种念相的出现，不是无缘无故的，是一种人们说的第六感觉，关于人们在临死前是否有第六感觉，刘落儿原本是半信半疑的。

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使刘落儿对此事深信不疑，两天前的上午，刘落儿家门口的马路上接二连三的出了两起车祸。被大卡车压死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位是商人摸样的中年男人，一位看上去像是个教师，两人都被大卡车的车轮子碾的粉身碎骨，后来听人们的说：“他在临死前都有第六感觉告诉他们将要死去。”

据说那个商人在遇难的那天早晨，一睁开眼睛便沉默不语，面容就像个死人一样，还有更怪的说法：“说他下了床便先洗澡、然后剪指甲清理个人卫生，还穿了一身从来也没有穿过的新衣服。一个人竟然会在早晨洗澡，这在绥远这个早晚温差特别大的地方是很稀少的举动，是让人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商人死亡之前的怪异表现，说明他对自己的死是有第六感觉的，至于那位教师就更奇怪了，听人们说：他在遇难前一个几天就开始把自己的日记、信件和其他手稿，甚至写信给他的朋友们，要回来他以往写给他们的信。

总之他在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留有他文字的东西都化为了灰烬，那天上午他刚上马路不久。就有一辆刹车失灵的大卡车，盯着他追，他一边呼喊一边往前狂奔，结果还是被轧死在大卡车的轮胎底下，刘落儿认为他们之所以死是因为他们没有重视第六感觉，既然老天给了人们第六感觉，就该想尽一切办法去避免第六感觉里的事，不让他发生，更不能不能听之任之。

所以刘落儿决定今天坚决不出门，汽车总不会冲进屋里来撞他吧，他对妻子说：“今天一天我不上班也不出门，我在后院喝茶看书，天塌下来你也不要叫我，”“要是有人来找你呢？”“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家，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要问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是要命的事。”说完就拿了一壶茶水，顺手拿起一本书夹在胳膊窝里，钻进后院一间长久不用的土坯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