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绑架真凶

顾长辞也不急着去问他，让人把他一个人扔讯问室里一个小时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那家伙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瞪着眼盯着天花板，一副人在魂儿不在的样子。

推门走进去，顾长辞用力把笔录本扔到桌上。

空寂的讯问室里突然发出这么一声，吓得黄毛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看了过来。

顾长辞笑问：“要不要给你搬个床过来？看你这坐着挺难受啊。”

一听这话，黄毛立刻坐直了身体，尴尬说：“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

“哦，不用啊，那咱们就聊聊吧。”

“聊……聊啥？”

“说说江凡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

黄毛低头看着被拷着的手，纠结说：“是六子说的吧……是，我承认，是我绑架的江凡，手指头也是我砍下来的。”

他会这么顺利就承认，这倒是顾长辞没想到的。

看着他，顾长辞问：“为什么要绑架他？”

黄毛咕哝着说：“为了钱，我赌钱输了，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搞钱。”

“哦？那你怎么盯上江凡的？”

“他经常去舞厅，谁都知道他家有钱而且家里就一个儿子，眼珠子似的，绑架他可比绑架别人要简单多了。我盯了他一阵子，发现每天他跳完舞都会去吃串，就找了个机会把他给绑了。”

点点头，顾长辞又问：“那为什么连王娜也绑了，而且还强**了她。”

“什么？王娜？”

黄毛猛然抬头，满脸惊愕的看着他，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恍然说：“你说的是小红吧？她倒霉正好就在旁边，我怕她装迷糊，要是看见我会说出去，这娘们儿骗男人可有一手了，我实在是怕啊，所以就顺手给绑了。不过，我没杀人啊。我就只是把他们两个给绑到了坟地里以后，砍了江凡的小手指就去让六子帮我要钱了，我是求财的，哪可能会要人命啊，我又不傻，杀人是要偿命的，还强**人，我是疯了吗？再说了，小红平时往我身上靠我都不稀罕，我干啥还**啊！”

越说到最后黄毛越激动，甚至若不是有手铐束缚，他估计都能跳起来。

顾长辞看着他这样，挥挥手让他坐好，随即又问：“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绑架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你是一个人做的还是合伙 做的？你怎么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你没有**？”

黄毛急了，原本还畏缩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我没**，没杀人，真的，顾队长，你信我，我真没杀人……”

“那就说还有谁知道！”

“没了，为了怕人多嘴杂，我就没找其他人，我趁着江凡他们喝多了就在酒里下了药，等他们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把两个人弄到了车上，开车去了三道关坟地后，剁了江凡的小手指头，给他包了包就捆在了树上，本来我琢磨要了钱就让他们把人弄走，没想到你们先把人找到了。其实，我这两天就打算跑路来着，可没来得及，就……”

说着，黄毛生无可恋的再次低下了头，甚至还忍不住哽咽抖了抖肩。

他如此激动的模样，倒是让顾长辞有理由相信他只是参与了绑架，但是，人为什么后来却死了，恐怕只有再去现场看看才知道了。

想到此，顾长辞继续问：“你说你只是将两人捆在了树上，那你还能记得你把人具体捆在了什么地方么？”

“坟圈子最下面一排左边第三棵树。”黄毛几乎是毫不犹豫回答。

顾长辞好奇的问：“记得这么清？”

“必须得记清啊，我压根儿没想害人，到时候还得让他家人去救呢，那么大个原始森林要是记不清人死了，我不成杀人犯了么？”

将黄毛带下去，顾长辞起身说：“走，带上技术科的人，我们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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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三道关坟圈子，顾长辞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黄毛所说的那棵树。

虽说这两天晚上经常下雨，但好在这里是原始森林，枝叶茂密，又正好是夏季，树叶能将大部分雨水都挡住，这倒是很好的保留了证据。

“顾队，找到了。”技术科王承蹲在一棵大树旁，手上拿着一块削掉的树皮和采集棉签。

看见顾长辞走过来，王承说：“我在这里找到了些残留的血迹，暂时不确定是江凡还是死者的，需要回去做对比才能知道。”

顾长辞环顾四周，问：“如果周围查查看会不会有凶手遗留的线索。”

点点头，王承转身刚准备去寻找，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你们干什么的？”

来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手上拿着放羊鞭，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顾长辞走过去问：“我们是警察，老人家，你是这附近的村民么？”

听到是警察，老爷子的面色明显缓和了不少，用鞭子指了指山下的位置说：“俺家是那面丰收村儿的，你们咋来这儿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这儿闹鬼。”

“闹……闹鬼？哪儿呢？”

李明惊讶的四处看，脸上甚至还配合露出了紧张表情。

而他的这个表现让老爷子更起劲儿了，很认真的说：“俺们村儿的很多祖坟都埋在这儿，前阵子村东头老李家祖坟一连好几天都有人刨，可给他家人气坏了，他家的那俩儿子就寻思着晚上来坟圈子守着，看看到底谁这么缺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李明满眼焦急。

“闹鬼啦，听说好像是看见有鬼从坟里爬出来，他家那俩儿子回来有一个就病倒了，这都几天了，还胡说八道呢。”

“妈耶，这可真吓人……”

和李明的心有余悸不同，顾长辞却并不相信有鬼这一说，反倒是老爷子说的鬼从坟里爬出来让他来了兴趣。

“老人家，你知道他家看见鬼是哪天的事儿么？”顾长辞问。

老爷子很肯定回答：“上礼拜五晚上。”

“那是从哪个坟里爬出来的您知道么？”

“这俺可不知道，俺就是听说的，你们要是想知道的话得去问他家二小，他看见了。”

顾长辞“您能带我们去么？”

“成，你们跟俺来。”

顾长辞跟着老爷子很快来到了丰收村姓李的那户人家，刚推开门，一张鬼脸突然就怼脸凑了上来，吓得几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算看清了眼前人。

是个跳大神的老太太，一张老脸画的惨白，当真像赵树理说的：擦了粉的脸像驴粪蛋上下了霜。

泛黄的眼睛瞄了他们一眼，老太太又拿着小鼓和小鞭继续跳了起来，嘴里神神叨叨的甚至还在唱着请仙儿小调。

对于跳大神，虽说是属于封建迷信的遗留，法律虽不提倡却也没有明文禁止，所以，顾长辞尽管并不赞同但还是没阻止。

“他家老大这次被吓得不清，家里人就寻思是不是冲到了，找了个跳大神儿的来跳跳，甭理她，咱们从边儿上走。”

老爷子说完带着顾长辞他们就从边上走进了屋子。

很寻常的小平房内部，没什么特殊，炕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额头上盖着块毛巾，嘴里哼哼哈哈的说着什么。

坐在旁边的男人看见他们进来，疑惑的问：“刘大爷，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市里来的警察，听说你家的事儿过来瞅瞅，二小咋样了？”

“哎……还那样，一点儿都没见好，真是愁死了。”

说完，李老大的重重叹了口气。

顾长辞上前看了看，随即问：“李老大，能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啥么？”

李老大回忆道：“前阵子，俺们去上坟，结果发现祖坟也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给挖了，因为抓不到人，俺们就修了修没追究。谁知道后来接连几天，祖坟里不同的坟包都被破坏，这就是大事儿了，俺和家里人一商量，就寻思晚上去抓贼。那天晚上，俺们兄弟俩拿着家伙蹲在坟圈子附近，半夜的时候，老袜子叫了三四声的样子，一个坟包里突然出了动静，紧接着，一个黑衣鬼面的鬼就从里面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