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灭口

红旗医院位处于郊区，地址偏僻又临山，住户还不少，的确很适合藏匿，可对于顾长辞他们而言可就给排查上了不小的难度。

一天一夜的努力，医院附近所有住户皆被查了个遍，包括一些不起眼儿但能住人的地方他们也都没放过。

可这独眼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王凯擦了擦额头的汗：“顾队，咱们这都快把这一片儿的地给翻过来了，也没见到那家伙的影子啊，会不会是咱们想错了？他不在这儿呀？”

一旁的李明附和：“是啊，要不要我带人去别的医院附近找找？”

然而，顾长辞却想了想摇头说 ：“应该不会，衣服上的痕迹不会出错。你们有没有查医院？”

王凯说道：“查了，住院病人和医生护士都没问题，就算有一只眼儿的也都排除了嫌疑，我们还问了附近的住户和一些医生护士，他们也都表示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都没问题……”顾长辞低声呢喃。

李明满脸的疑惑：“按理说，这家伙的特点那么明显，应该不少人见过他，咋可能会一个人都没见过呢？”

“哎，还真就一个人都没见过，这才真叫个邪门儿，说句不好听的，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鬼了。”

鬼？

顾长辞乍然一惊，活人没见过，但不代表死人没见过啊！

“太平间你们查了没？”

“啊？”王凯一愣。

旁边的李明也是一脸懵：“顾……顾队，太平间？王凯刚才也就那么一说，你不会真的让我们去查鬼吧？我……我不会啊……”

“你会才见了鬼呢！赶紧走，人有可能就在那儿！”

红旗医院的太平间临近马路还有马葫芦盖，这也符合独眼就近选择安全的位置搞女人这个条件。

顾长辞他们推开太平间的门时，一排排铁架子映入眼帘，白色的裹尸袋将尸体掩盖，同样也挡住了他们真实的脸。

这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底，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恐怕也就这些裹尸袋了。

刑警队的人拔出枪小心翼翼靠近裹尸袋，顾长辞率先拉开一个，半个残缺的脑袋露了出来，扭曲的模样让他眉头一皱，对身后队员点点头，随即众人分散开始寻找。

形色各异的尸体一个个暴露在外，眼看着大半的架子都查的差不多了，可甭说独眼了，就连个活人都没半点影子。

顾长辞蹙眉，倒不是在怀疑自己的判断，而是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他们在这里查了这么久，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在裹尸袋里躲那么久？不管怎样都会有点动静，不动的只有死人。

“哇！这什么鬼玩意儿！死的这么惨！”

王凯一惊一乍的惊呼吸引了顾长辞的注意，他赶紧走过去，一打眼儿就看见了最后面一排架子上裹尸袋里的尸体。

该怎么形容呢？

的确挺惨的。

灰白的脸上五官被挖了个干净，双手也整齐砍断，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干净，所以能清晰看见腹部到脚踝被利器割开的惨样。

顾长辞几乎是很肯定的说：“找到了，就是他！”

在场的活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人眼睛可都没了，根本无法判定是否是个独眼。

王凯脾气直，在别人都还没搞明白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顾队，这尸体都这德行了，你咋知道他是独眼的？”

“你没看到眉毛那儿的疤痕么？而且这个尸体一看就是新鲜的，外面卖肉新不新鲜的，你看不出来？”

“肉……肉啊……”

王凯觉得他可能最近都不想吃肉了。

顾长辞看着法医刘娜弯腰翻开尸体伤口周围的皮肉，又扒拉开死者头顶的头发看了一遍，脸色突然一变。

“顾队，你过来看！”

加快几步走过去，顾长辞顺着刘娜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头皮的地方明显有残留的血迹和创痕。

“打击伤？”顾长辞问。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很多事还是要询问刘娜。

点点头，刘娜说：“嗯，伤口位置和之前那几起几乎一样，而且凶手同样是左撇子。只不过，这次凶手似乎和死者有仇，身上多处的刀伤导致死者最后产生了失血性休克，直至死亡。”

顾长辞惊讶：“你的意思是，死者并不是死于这个打击伤，而是被虐待致死的？”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这个结果倒是让顾长辞很惊讶，看着尸体，他又问：“能确定是独眼么？”

“尸体左眼的确用过义眼，下眼睑也有残余的疤痕痕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独眼。”

独眼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次断了。

顾长辞内心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暴躁，看着尸体问刘娜：“能确定死亡时间么？”

“初步判断，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

“一小时……人有可能还没走，王凯，李明，你们立刻带人在医院排查一个男性，35岁左右，身高180，体重75公斤，右腿是一个瘸子的嫌疑人！一旦发现，立刻逮捕！”

“是！”

顾长辞虽说是这么安排的，但他很清楚，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真是那个凶手，恐怕早就已经逃了，想抓几乎很难。

但他想试试，试试自己的运气，哪怕能找到半分的线索也是好的。

如果不行……

顾长辞叹了口气，转身匆匆走出太平间和他们一起开始寻找新的线索。

————

警方这面焦灼，歌舞厅那面却依旧是歌舞升平。

吴德海匆匆走进熟悉的包间，一进去就问：“老板，鸡仔做的咋样了？”

老板说：“处理完了，现在警察肯定已经在那儿琢磨是谁杀死了独眼。”

“哼！就那群饭桶也能琢磨清楚？老子不过就随便想了个办法，就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八年前他们就这德行，结果呢？还想盯着老子，顾长辞那小子要是再没完，干脆直接做了得了……”

嚓！

火柴被点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嚣张，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青烟很快将他的视线阻挡，直到浑浊的眼睛从烟中抬起，他一个激灵，连忙不敢再多说话。

“德海啊，这做人有时候还是低调点儿的好，太嚣张了容易出事儿，尤其嘴上要是没个把门儿的，你那张逼嘴要是再一天到晚的胡诌八咧，小心老子用烟给你烫上！”

“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货怎么样了？”

吴德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保管那群警察半点都察觉不到。”

“嗯，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好趁乱赶紧出货，免得夜长梦多。”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就去办。”

微微颤的说完，吴德海转身就赶紧走，等出了门，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后怕的擦了下额头，连忙飞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