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死亡

找到了石锤证据，顾长辞连忙带人赶往运输公司准备将吴德海抓捕归案，可没想到，最终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们到了运输公司吴德海的办公室时，一推门，这厮竟然已经死了！

办公室里并没有半分打斗的痕迹，吴德海满脸是血的跪在屋子中间，头被重物砸的凹下去了一半，胸口被一把刀子贯穿，舌头和双手都被齐齐斩断。

这姿势，这死亡方式！

顾长辞蓦然想到八年前师娘母女死亡的方式，这……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瘸子明明已经在看守所里呢，怎么可能出来作案？

“顾队！你看这里！”

李明的声音将顾长辞的视线拉了过去，尸体的裤子一脚有半个十分清晰的脚印，但是却让他眉头一紧。

又是半个脚印！

之前是瘸子留下的，那么这个呢？又是谁？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鸡仔，那个一直都没有露面的人。难道说，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是错的，凶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个疯狂的想法让顾长辞自己也没办法接受，他原以为鸡仔只是老板手底下的一个杀手，如今看来并不尽然，当年的很多事恐怕和这人都脱离不了干系！

可他到底是谁？老板又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狂轰滥炸的让顾长辞焦头烂额，第一次他感到了无力和愤怒。

————

入夜，顾长辞疲惫的回了家。

自从万子强死后，这家里压抑的让人几乎窒息。

客厅里，岳父万长水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这才几日，他的鬓角已经多了不少的白发，明明才五十多，可脸上的沧桑却让他看起来如同耋耄老者一般。

“我的儿子……子强啊……你怎么就死了呢？妈妈想你……”

岳母韩雪在屋内哭的依旧是撕心裂肺，怀里抱着儿子的衣服痛苦的颤抖着，旁边，万晚晴拿着水杯和药递给她，可谁知却被她用力打开。

啪！

水杯应声落地，残破的样子和万晚晴脸上的不尽相同。

“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弟弟死了你一点都不见伤心，我看你就是巴不得他死，你这个畜生！”

难听的谩骂让顾长辞皱了皱眉，他走过去将妻子搀扶起来，宽慰道：“妈，子强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但就算你骂死晚晴他也回不来啊，你这样反而又伤了另一个孩子的心，何必呢？”

“我孩子死了我难道还不能骂了吗？你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凭什么管我家的事儿！滚！你们都滚！全都滚！”

“够了！还有完没完！”

沙发上的万长水怒了，用力将烟扔到了地上，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儿子现在没了，你是打算把这个家也搅散了是不是！败家的娘们儿，再多说一句，老子就把你扔出去！”

韩雪果然不吵了，可抱着孩子的衣服哭的却更大声了。

顾长辞本来就心烦，现在更没什么心情去应对这些，扶着妻子转身径自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万晚晴沉默的走到窗口，点了支烟静静看着窗外氤氲的黑夜。

“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也只是太伤心了。”顾长辞劝道。

万晚晴点头，抽了口烟，说：“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如果早想清楚现在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长辞，你会恨我么？”

顾长辞不明所以反问：“恨什么？”

“没什么。”

万晚晴意味不明的说着，静静地又吸了口烟后便不再开口。

看着这样的她，顾长辞莫名觉得好像这么多年他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他错过了。

一种奇怪的心慌在心里生出，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让他不再开口。

————

这几日，顾长辞将所有的案子又重新翻了一遍，他希望能从这里再找到什么关于鸡仔的线索，可这个鸡仔就像个幽灵一样，根本就没留下过任何踪迹。

除了那半个脚印。

看样子还得让裴一鸣看看，只有那小子才能将半个脚印还原。

正想着，李明匆忙的跑了进来。

“顾队，出案子了，江浩老婆在解放饭店的厕所里被杀了！”

顾长辞他们赶过去时，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裴一鸣静静地站在江浩父子的身边，江凡呆呆的看着厕所里流出来的血，通红的眼眶里全是泪。

顾长辞掀开的警戒线刚要进去，胳膊却突然被拉住。

“顾队长，你一定要找到杀害我妈的凶手，求你了。”江凡用力拉着顾长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平静下来。

“放心，我会的。”

拍了拍他的手，顾长辞走了进去。

逼仄的厕所里，江凡的母亲赵晗跪在地上，头用力的向上仰着，舌头和双手都被齐整砍断，塌下去的半个头上依旧还在向外冒着血。

又是他！

顾长辞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深呼口气后，当目光触及到墙面上时，一眼就瞧见了血红色醒目的一个‘1’字。

“1？这是什么意思？在倒计时么？”王凯疑惑问。

顾长辞摇摇头，这还是凶手第一次留下这样一个故意的符号，可到底会是什么意思……他说不好。

王承这时走了过来：“顾队，死者的裙子上又发现了半个脚印，和吴德海衣服留下来的那个一样。”

顾长辞问：“那和以前的对比呢？”

“不同，无论是尺寸还是花纹都不同，应该是两个凶手留下的。”

“那有办法还原或者找到凶手线索么？”

王承无奈：“够呛，你也知道我们的技术还不行。哎，对了，裴科长的那个儿子他不是可以么？那小子好像就在外面呢，要不要叫他进来？”

裴一鸣原本还在琢磨该怎么安慰江凡，突然顾长辞喊他过去帮忙，他一脸莫名的走了过去，当看见里面的案发现场时，他愣了。

这一幕，很熟悉，8岁那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是这么死的！

可是，凶手不是已经被捉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他下意识看向顾长辞，后者自然猜到了他所想，无奈说：“他没出来，这是另一个人做的。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脚印，你能看出什么。”

裴一鸣小心绕过尸体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半个脚印，又用手做了测量以及详细的推算后，他突然一愣：“这人……个子很小。”

顾长辞问：“你肯定么？”

裴一鸣点头：“脚印清晰而小，单从脚印来看，这个人的脚只有24码。正常来说，一个男人这么小的脚，要么是个孩子要么就是侏儒。”

顾长辞问：“那他呢？”

裴一鸣说：“他的身高却是在150左右，体重是80斤，说是侏儒好像又没那么高，可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而言，他好像又太矮了。总之，和之前的瘸子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这个人的五个脚趾有弯曲变形的情况，所以吧，如果让我选，我更倾向他是个侏儒。顾叔叔，他的作案手法和当年一模一样，我家人的事情他一定参与了。”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尽快将人抓住的。”

面对顾长辞的安慰，裴一鸣没有作声，但目光却再次看向尸体，蹙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