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宛如小丑的黄主任

北念凝视着黄主任那张布满歉疚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理解，她微微摇头，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里一缕春风，缓缓道：“黄主任，这一切，我早就已经想到了。”

“叶主任找我谈过话，反正我的轮岗马上就要结束了，对我影响应该不会太大。”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宽慰，似乎想要抚平黄主任心中的波澜。

在她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个轮岗的实习生，叶主任完全没有理由刻意地针对自己。

三个月的时光，如同指尖流沙，悄无声息的即将流失殆尽。

当她即将告别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心内科，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自己的离去对于心内科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可让北意想不到的是，叶主任的肚量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大。

“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黄主任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轻叹一声，那摇头的动作里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又仿佛是对世事沧桑的一种默许。

“你的轮岗期限已经临近尾声，这时候更要谨慎行事，对每一个患者负起责任，千万不能授人以柄，避免耽误了自己。”

北念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省的光芒，她轻声回应：“黄主任，我记住了，我这里已经没有危重病人，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好了，你先回去吧。”黄主任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轻启朱唇，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等北念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办公室门外，黄主任终究是难掩心绪的波澜，双手不自觉地轻抚过紧蹙的眉宇间，仿佛试图抚平那份难以言喻的纷扰与忧虑。

他的内心，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杂乱无章，却又无处安放。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终是下定决心，缓缓起身，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朝着叶主任那间总是透着几分沉静气息的办公室踱步而去。

走廊里，时间仿佛凝固，独留下黄主任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每一步都踏出几分决绝。

轻扣门扉，那细微的声响在静谧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晨曦中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而坚定。

不过数息，门内便传来了叶主任那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简短而有力：“请进。”

黄主任闻声，轻轻推开门扉，一股淡淡的茶香迎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几分。

叶主任正整理着病历，一抬头，见是黄主任，不由面露讶异，连忙放下手里的病历，起身相迎，笑容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温煦：“哎呀，黄主任，你怎么来了，这都下班时间了啊？”

黄主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了进来，径直在叶主任办公室那张略显陈旧的沙发上坐下，背影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叶主任见状，连忙沏上一壶好茶，随后自己也缓缓落坐，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黄主任。

“老叶啊。”黄主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他轻轻吹散茶面上漂浮的热气，与叶主任的目光在袅袅茶香中交汇：“老叶啊，你我共事得有二十年了吧？”

叶主任的目光微微凝滞片刻，随即温和地望向黄主任，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几分岁月的沉淀：“是啊，得有二十年了。”

黄主任闻言，轻叹一口气，那声叹息中似乎蕴含着万千思绪，终于，他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负，直言不讳：“老叶，咱们之间，就不必再绕弯子了。”

“咱们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实习生，若真有什么恩怨，你尽管冲我来就是了。”

“至于当年主任之争……”他语气中多了几分释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更多的都是老师的考量和安排。”

叶主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他故作无辜地望向黄主任，缓缓道：“哎呀，黄主任，你这话可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突然扯上实习生了？”

黄主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那话语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意味深长：“老叶，你我共事这么多年，有些话没说，但我们也心照不宣。”

“我这身子骨你也清楚，也在这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叶主任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无辜姿态，缓缓开口道：“黄主任，你这就让我有些听不明白了，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此刻，黄主任的心境仿佛被无形大手紧攥，自己精心布置的开场，在叶主任那不动声色的反应下，竟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自己就好像一名小丑，独自洋溢着无人喝彩的剧目。

房间里，空气似乎凝固，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只有两人的呼吸在这静谧中交织成微妙而复杂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