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强力

刘秀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就是这仗该如何打下去？是继续啃柏人城这块硬骨头，还是守城待援，亦或是先捡软柿子捏。将军耿纯认为先做简单题，然后再解决难题；部将段孝认为打仗靠的是勇气，应该步步为营才是。刘秀面对不同观点，便集思广益采取行动。

这时，刚刚封为破虏将军的贾复站起来，他环视着，看着众将支绷着耳朵听他出谋划策，便说道：“依属下之见，还是将军耿纯比较务实，因地制宜，很贴地气。为什么这么认为？客观分析，我军军需跟不上，故而长时间屯扎坚城下面，兵力、粮草消耗巨大，即便历经苦战拿下柏人城，也会元气大伤，如果北进，势必以疲惫身躯远道发兵，是兵家大忌。要是这样，那我军莫如搬兵他处，寻机消灭敌人，倘若时机成熟，那么壮大实力，方是上上策。”

陈俊相机跟着说道：“贾老兄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时，段孝脸色红一阵子白一阵子，阴晴不定，对于大司马加封陈俊贾复将军，本来就不满意，这会看见二人站起来公开跟自己对着干，难道这不是蹬鼻子上脸？为此，他大为光火，便说着取笑人的话说道：“在下本以为汉中王的哼哈二将，肯定神机妙算帮助汉军渡过难关，万万没有想到竟也是吃柿子先捡软捏的主，哼哼？不过尔尔。”

陈俊跟贾复听了段孝一番挖苦，顿时露出不悦神色，可是初来乍到就得罪人也不是个理，于是，他俩便把怒气咽回到了肚子里，不过白眼还是不停地翻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刘秀见状，当即喝令道：“段将军怎么这样对待新来的革命同志，太没有礼貌了嘛，你要知道，这是在开军事会议，在讨论军情，不是让你来这里作梗的，要是再不听话，违令者军法处置！”

段孝一看大司马刘秀生气了，不由地谴责自己有点过分，便讪笑着给贾复陈俊赔不是，说自己不对了，请给与原谅。二人均表示：“谁也不是说话的把式，谁也不打草稿，因此，臭白两句又何妨？那不是闹着玩的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刘秀见双方主动示好，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斯时，刘秀沉吟道：“本公也同意耿将军的计策，不过，为了防止张参乘我军撤离之际，跟踪追击，便把撤离时间定在今个黑介后半夜，偷候摸候悄悄地撤离。留下少部分人佯攻，意在做好后盾，剩下的步骑立即回营休息，准备到时动身。”

就这样，作战部署完毕，众将军各回各本部。

当天晚上，段孝咽不下心中的怒气，他对着刘秀忍了下来，可不见领导**，他便又支棱了起来，觉得这俩新来的将军好欺负。他来到贾复跟前，眯缝着小眼睛，轻蔑道：“破虏将军，你既然是汉中王的肱股之臣，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什么偏偏非要跑到这里自找苦吃，我劝你别再这里干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看你还是走为上策才是。”

贾复闻言，觉得我在哪里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他忍着怒火，当仁不让道：“咱们都是大司马帐下，哪里有什么尊卑之分别，你要是不服气，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不草鸡你！”

段孝听罢，鼻音道：“哼，哼。”接着冷笑道：“你真敢较劲，难道汉中王麾下都是这种德行？好好好，既然你不服，那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说完，他叫来几位将军知心哥们，并在账外叽里咕噜了一通。于是，这几个人就着伴一块谒见大司马。段孝下鼓道：“回禀大司马，这会新来的贾将军蛮横不讲理，肆意妄为，一心打长主。为此，军中将士对他颇有微词。在下请求明公把他调到别的地方任职吧，他在这里净找事。”下鼓，是地方方言，言外之意就是泼脏水之意。

刘秀闻言，把脸一沉盯着段孝道：“倪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贾将军一来就不团结了吗？”

段孝看着刘秀逼仄的眼神不免内虚起来，便讪讪道：“大司马，这可不是属下一个人认为，别的将军也是这么说。”说着，以眼色示意其他几位将军。这几个将军鸡一嘴恶意最嚷嚷起来，都说段将军所言不虚。

刘秀见状，断然拒绝道：“贾将军嘛样以后你们会知道的，本公刚刚拜他为破虏将军，怎么会擅自更改；你们身为老将军更应该襟怀坦白，气量大如海才是，如果要么这样小家子气，那以后还怎么能成就大事？”

刘秀的一席话，数落的段孝这帮子人面如死灰，恨不得地下有个窟窿钻进去，以解尴尬。就这样，这伙人讪讪而退，再也不敢对贾复横挑鼻子竖挑眼耀武扬威了。

斯时，汉军刘秀部悄悄地撤离柏人城，一路向着巨鹿挺进。当部队行到广阿地域之际，忽然有探马官来报，说前面二十里处，发现了王朗刘奉部一万多人马。

刘秀沉思一下，对身旁的高级智囊邓禹说道：“王朗这个王八羔子跑的还挺快，竟然派兵驰援巨鹿了。”

大将军邓禹胸有成竹道：“大司马还让他们赶到巨鹿吗？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这时，刘秀叫来了贾复陈俊两位将军，吩咐道：“美餐，怎么能不吃呢？吃了也白吃。”接着，继言道：“两位将军听真，本公命令你俩各带领五千名轻骑兵，把前面的敌人一举剿灭，请问你俩有顾虑吗？”

贾复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很想大展身手，看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此，他斩钉截铁道：“请大司马放心，不把敌人放平，我俩就会南郑去。”

陈俊也是掷地有声道：“太棒了，就让我俩给大司马增光添彩吧！”

就这样，二人衔命而去。刘秀率领大部队紧跟其后，以便增援。

不消半个时辰，贾复手提一颗血葫芦一样的人头，陈俊一身浴血领兵凯旋。大将军邓禹连忙迎上前去，笑着问道：“好家伙，这么快呀，两位将军是如何凯旋的？”

陈俊未等贾复开口，便抢先一步道：“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有一句，就是擒贼先擒王。就这样，我军一鼓作气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刘秀抚膺长叹，赞不绝口道：“两位将军果然神勇，来呀！为他们记大功一次。”

初出南郑，俩人便大功告成，可谓智勇双全威震三军。

破虏大将军刘秀亲率大军全歼横野将军刘奉之后，乘势一路凯歌直抵广阿城。斯时，将士们斗志昂扬精神抖擞，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广阿城令登上城头，看到黑压压人群把城墙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他大为吃惊，一想到横野将军部被全歼，援兵败溃，便思忖道：“倘若我继续负隅抵抗，一旦失败，势必连累黎民百姓，到了那是，我可就是历史上的罪人，罢罢罢。”

这时，广阿令十分清楚，以寡敌众，只能给人们带来大灾难。因此，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不顾手下人的反对，毅然决然打开城门，率众迎接刘秀大军入城。就这样，王朗广阿令部归降汉军刘秀部。

夜以继日，连续作战。这几天，将士们身心疲惫，他们身子一倒下便很快进入了梦想。斯时，大将军郭元手下偏将姓郭名竟，乃郭主二儿子，是郭圣通的二哥哥。郭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军式人物，他有一大爱好就是临场发挥，好给人们泼谜，所谓泼谜就是猜谜语之意。今个见此情景，遂灵感突发，他说道：“解开就倒了，绑紧就跑了，这是什么谜语呀？”他身边几个好这口的战友，瞪着眼睛干呱嗒眼皮，不知谜底为何？这时，一个熟睡的士兵嘟囔道：“不行，着凉了，跑开毛子了。”只见这个士兵绑上裤腰带，一股窜跑了出去。

“我知道了，”其中一人说道，“你泼的谜语就是他。”

几个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回答道：“郭将军泼的谜语就是‘人’。”

郭竟不置可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再泼一个谜，大家猜猜。”他环视了一下，开口道：“晒晒就湿了，凉凉就干了，这又是一个什么谜语焉？”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歪脑袋瓜子猜着，有的绷着嘴沉思着，不一一而足。

一个叫李噶的说道：“谜底还是‘人’。”

有人问，怎么还会是人呢？李噶解释道：“咱们在日头泼底下，不就个顶个浑身出汗吗？进屋里纳凉，不一会不就落汗了吗？”众人无不心悦诚服颔首示意。

就在这时，郭圣通身边一个通信兵来到了军营，告诉郭元、郭竟以及家人们说，一个月前的一个黑界，郭圣通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大小子，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斯时，郭竟听说姐姐给添了外甥，好不高兴，他兴高采烈地通知了郭家当兵的人。

广阿城上，刘秀与大将军邓禹、偏将军兼大舅哥郭况正在观察阵势，目光所及便是巨鹿与邯郸方向。俄而，刘秀微微叹息道：“燕赵王朗久居大本营，他仍然掌握着百万雄兵，要想把他撬走谈何容易？！”他打了一下得儿，继言道：“眼前更始帝刘玄在长安乱政，各地诸侯割据一方，有枪就是草头王，何必寄人篱下？”他抚膺长叹道：“天下郡国，我刘秀不过是其中一个，由此看来，光复汉室一统天下，仍然是上不到岸呀！”

邓禹可谓是刘秀肚子里的蛔虫，明公一举一动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他镇定地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老百姓不堪忍受漂泊的日子，很希望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明君出来掌舵，所以，明公只要在燕赵大地站稳脚跟，施恩播德于天下黎民百姓，还有什么大业不能实现？”

郭况点点头，安慰道：“大司马不要操之过急，要继续放下身段，俗话说，水低成海，人低成王，这是一条颠扑不灭的大实话。”

刘秀听到两位部将拆讲，恍然大悟。他高兴地颔首道：“两位将军所言极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随即，三个人便继续观地瞭阵，商讨军情。

这时，有亲兵来报，大司马有喜了，郭娘子给添了一个带把的。

“太好了！”刘秀惊喜之余，脱口说道，“我刘文叔有后了。”

一旁的两位将军也是喜不拢嘴。随即三人一道下了城头，来到了军中大营。

刘秀喃喃自语道：“孩子出生一个月了，自己才知道。”由此他想到了斗争的艰巨性，战争的残酷性，人们生活起居受到了偌大的影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黎民百姓日子倍受煎熬。他在担忧之际，尽管道路坎坷重重，可家人还是饱含浓浓血情，不畏艰难险阻依然把喜信告诉给自己。斯时，他热血沸腾。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大舅哥郭况说道：“孩子满月了，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一旁的将军也极力撺掇着。

王霸说道：“咱们汉兵神勇无比，取一个吉祥字，不妨叫刘勇多好？！”

刘秀沉默不语，并轻轻摇首示意。

邓禹忽闪着明澈的眸子，说道：“‘勇’固然可嘉，然意不固定。”

郭况问道：“愿闻其详。”

邓禹一铺一板道：“‘勇’只是一阵子，不代表长久，就好像人的身体，到老了，或者染病在身，其勇将随着身体老化而不复存在。”

刘秀绷着嘴，这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大司马正在深思熟虑，看看未来的太子应该取一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刘秀思虑的不无道理，如果按照长子有序，这头一个小子位居太子天经地义。

“那就叫‘刘强’，”刘秀一出口，余众遂将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刘秀，“强代表的不只是身体健康，还意味着革命精神要强，战斗意志要刚强，虎老雄风在。”

王霸不胜赞叹道：“大司马真乃明公也，明公就应该王天下强江山。”

郭况笑着说道：“大司马所言极是，俗话说得好，虎死如神，人死如蚁！”

邓禹分析道：“这个‘强’字，可谓神来之笔，可以说，贯穿始终，无论身体方面还是意念领域，只要刚强、顽强、富强、强化、强健、强劲、豪强、强悍、强直等，无不魂牵梦绕，一大幸事，何乐而不为！”

大家被邓禹丰富的词汇所牵引，就仿佛沐浴在强国富民的光辉里，但愿长醉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