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坊 第013章　酒楼

当汤兴国来到张氏大院，他的梦就灵验了，表妹仙仙果然陷于困境之中。

听到仙仙继承黄姑心志创办“痴树花”眼镜坊遇到了诸多困难，汤兴国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生气了。见到仙仙时，他本想把仙仙批评一顿，骂她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他商量一下；骂她倔，骂她任性子，骂她对不起在阴间惦记着自己的父亲……可是当他面对仙仙脸色腊黄、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时，不觉心生怜悯，一句也骂不出，只是哭着喊了一句：“仙仙！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兄妹俩情不自禁痛苦一场。

01

仙仙表哥汤兴国来了，张巧儿转告向天公，向天公对汤兴国说：“仙仙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儿。感谢当年张一南教女有方，张家家风好，才出了仙仙这样的好女儿。她明事理，通人情，讲孝道。她勤俭持家，立志创业，是光耀门庭，是张家的大幸。”他叫汤兴国放心，他会把仙仙当女儿一样支持。

向天公把汤兴国带到客厅坐下，张巧儿奉茶上来。张巧儿是汤兴国看着长大的，张巧儿家境困难，一直是汤兴国接济，得知张巧儿与仙仙是发小，又是形影不离的朋友，汤兴国说：“巧儿，你与仙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互比较了解，性格合得来，以后你多多照顾我妹妹。好不好？”张巧儿一下子跪了下去：“汤老板，我没有照顾好仙仙姐，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认真照顾仙仙姐。”

02

地处新市口地段的“锦豪乐”是丹阳城最大的酒楼。待服务员把酒菜端上桌，汤兴国连喝了三杯酒。他直视了毛军半天，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毛军的衣领提了起来。毛军也不反抗，任他抓着。服务员跑来，试想好言相劝。汤兴国说：“你别管，你走开，我们不打架，我只想与他说说话。”毛军也叫服务员到门外去，让汤兴国说话。汤兴国咬着牙说：“毛军啊毛军！你叫我怎么痛骂你？！老子待你不簿吧？！我可以说你是个混蛋！你是个无用的东西！你是个二百五！……不是你做的好事，我妹妹怎么会招来那么多闲言碎语？我妹妹的心情处境怎么会这么差？这么多年，我帮你也足够了吧？你最近到底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对不住张家，你对不住我呀！”

汤兴国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喊叫起来。一些在隔壁吃饭的食客都朝这边看，一些爱看热闹的围在了门外。

毛军听着汤兴国的喊叫，也不争辩，低垂着头，任凭汤兴国痛骂，就像痴呆一个。

“我，我要揍你一顿！”汤兴国的额头上青筋鼓了起来，扬起了紧握的拳头。

毛军仍然一动不动，等待他揍过来。汤兴国的拳头最终定格在半空中，揍不下去。

03

门外看热闹的一群人咐和起来：揍！揍呀！不揍不是人！”带头起哄的是张独子。

张独子现身这里，是凑巧，也是必然。这个张独子首先是穷光蛋，根本没有资格进这“锦豪乐”。他反正游手好闲，成天袖着个手往城里跑，失魂落魄一样满城闲悠悠的转。这段时间，他往城里跑的频率更多了。因为向天公常去陈婆处吃混沌，喝点小酒，而他老要找向天公讨教如何对付毛军的下一步棋。根据向天公的意思，要把陈婆拉进来帮衬。陈婆因那次做媒受了仙仙一肚子气，正中下怀。三个一拍即合，密谋了好几回。那天，张独子又去陈婆处找向天公，陈婆却说向天公在“锦豪乐”吃饭了。张独子来到“锦豪乐”，见好多桌子上都有剩菜剩汤剩酒，便趁机吃喝了个圆肚。当天他又来“锦豪乐”混吃喝，却碰上了毛军与汤兴国翻脸。仙仙父亲去世时，汤兴国来过张氏大院，所以，张独子认得汤兴国。张独子一遇到别人打架就来劲，看见是汤兴国要揍毛军更是兴奋，巴不得汤兴国将毛军打得奄奄一息才好。

张独子撑着腰，张着两颗大门牙，叫得唾沫星子喷出来：“打呀！快打呀！不打不是人！”

毛军见汤兴国没有打他，就主动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扇耳光：“汤老板，我对不起你！你揍，你就揍我吧!你就揍我吧!”

张独子高兴得跳起来：“对！揍他！狠狠地揍他呀！”

汤兴国却把手抽回来，把眼睛转向起哄的人，“你们谁喊谁？你们想挨揍？来，来呀！我揍死你们！”便随手抓起酒壶，倒了一碗酒，猛地往地下砸去。噼啪一声，一地碎片。张独子他们惊叫着，撒腿就逃。

04

汤兴国又抓住毛军的手：“毛军哪毛军！我再跟你说一句，我妹妹已经够惨了，你要把一只眼睛看看她，你要好好关照她！”

毛军没想到汤兴国说出这样的话：“汤老板，我，我……”

“你是丹阳眼镜三厂的销售部主管，厂里的大事小事你都该管。我妹妹的事你也要抽空管管，我妹妹要是再受委屈，再受人欺负，或者说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有好脸色对你！”

“汤老板，这……这样吧，我能力范围内能照顾的，我一定照顾！”

汤兴国临走时，对毛军又说了一句：“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像大哥一样关顾他！帮助她！爱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