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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坊 第018章 春阳小说:眼镜坊 作者:原野 更新时间:2024/10/21 11:43:40 陈婆在丹阳西门老街开了一家名叫“春阳”的吃食店,小店门口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大麦粥、混沌、片儿汤、锅贴、肴肉、包子等名称。里面的操作间、外面餐厅、厨房连在一起,大约二十多平方米。临近马路的灶台上,一口乌黑的平顶锅,嗞嗞作响,香气扑鼻的锅贴冒着香气,很是诱人。靠墙的一边放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煮着混沌、片儿汤,腾腾热气用换气扇排出。餐厅里放着几张桌子,几条长凳。桌子很旧了,桌面被擦得有些残破,显得很干净,也显得有些年头。长凳约二十公分宽,坐着也算稳当。每到用餐时分,客人很多,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大家边吃边聊,甚是平静和皆。陈婆和几个店员,里里外外招呼着,忙碌着。虽然都是寻常不过的饭食,但“春阳”吃食店里的生意好得很,可谓四季常春。 “春阳”吃食店生意红火,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地利!吃食店地段商业气息浓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西门老街是经商的集散地,走进西门老街,一块石板一个故事,一扇木门一种生活。铸造的、雕塑的、木材的、弹花的、副食的、餐饮的、山里的、平畈的、陆上的、水里的、洋气的、土味的……好一条百家争鸣的街道!那些年,人们买米、买菜、买衣服和鞋、买煤球、买酱菜、买烧饼油条,甚至打开水也都习惯来这里。同时,也有做镜框生意、划配玻璃等等。 西门老街有一处空地,人们用篱笆围起搭了一顶大帐篷,表演“三打白骨精”和“白蛇传”木偶戏,观众站着看,很远就能听到音乐鼓点唱腔声,这些艺人还时不时掀起帐篷让人看一眼台上的表演,吸引圈子外无钱的孩子们吵闹着找父母要钱进去看戏。 “春阳”吃食店生意红火的另一个原因:人和!陈婆能说会道,会夸人,说得水能把灯芯点亮的那种人。比如:一位腿脚行动不便的客人来了,她满脸笑意地扶一把,“呦,老仙人来了,快坐!”一位矮个子的客人来了,她热情地迎了出去,“个子矮就是好哇,不长个子,长聪明!”……时间一长,很多人都请陈婆做媒。那些年,陈婆做的媒十有八九都能成功,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丹阳整个城乡,人们都说,“请人做媒,找陈婆!” 01 这天,向天公又到陈婆的“春阳”吃食店来了。但是,吃完了一碗混沌,又抽了两袋烟,居然没有走的意思。 陈婆说:“向天公想坐,尽管坐,这实木凳结实得很呀。” “陈婆说话就是与众不同,你要这样说,我偏不走,我要坐到天黑,看你能把我咋样?!” “你愿意坐你就坐吧,等会儿那个武师来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剑,送你回家。” “呦,你还吓我,阿郎去常州那边开什么会去了,这几天回不来。” “向天公真是万事通。你是不是晓得了他不在家,你就特意赶来?” …… 02 “这个向天公,心里花花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身肥膘、满脸肉乎乎的陈婆竟然也有人打主意,陈婆心里好奇,心里滴咕着,“难怪向天公今天赖在这里不走,原来是他心里有鬼。” 陈婆就不想装了,说:“这时候不行,阿苟还在家呢!我得设法让他出去一会儿。” 阿苟全名束丁旺,陈婆希望人丁兴旺,却生五死四,只留下这个残疾儿子,从小智力不全,成天口流涎水,说话吐字不清,大致能让人听懂,二十多岁了只抵人家三岁孩儿的智力。陈婆要阿苟出去玩,说是有个戏班子正在镇上唱戏。阿苟却说:“你看天快黑了,娘平时不是说让我不要出门的吗?”阿苟一说,陈婆马上清醒过来,觉得儿子当天变聪明了,就从房里拿了一块冰糖塞给阿苟:“天是黑了,但街上都挂了灯,不要紧的。你一直往南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娘马上就来找你。” 阿苟一走,陈婆就关了店门,闩了门栓。 二人狂风暴雨般地忙活了好一阵…… 03 向天公说:“混沌味道真鲜呀!” 陈婆说:“好吃你常来吃,多吃点。”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娘!快开门!你把我哄出去,躲在家里吃好的!”向天公和陈婆吓得魂飞魄散,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 陈婆整理好头发,慌忙开门:“阿苟真不听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我带他回来的。”张独子在阿苟身后。 向天公以为只有阿苟一人,没有回避,看见张独子,心里毒骂:“你个死不了的张独子,想环老子的好事!”但向天公装着极平静的样子,说:“张独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刚才就是叫阿苟去找你的。是不是,阿苟?” 阿苟一头雾水,嘴里吞吞吐吐了一阵,不知道说着什么,他四处一看后,说:“娘,你们刚才吃的什么好东西呀?我也要吃!” 陈婆骂道:“老娘吃完了,小崽子,你也晓得饿呀?!快,滚到你房里去!” 04 张独子问:“向天公找我有什么好事呀?” 向天公问:“这些天,‘痴树花’眼镜坊那边有么消息?” “消息?消息多着呢!我正要向您老汇报。”张独子就把那天在“锦豪乐”酒楼见到的一幕添油加醋说给他们听:“……那个汤兴国老板,也就是仙仙的表哥,好凶呀,抓住毛军扇了几耳光。……汤兴国老板还带来了几个人,准备要揍毛军,我上前制上,千万使不得,要闹出人命的……” 向天公说:“这么说,你还救了毛军这小子一命?!” “这……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已经是毛军的救命恩人了,以后,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呀?!” 张独子知道自己吹漏了嘴,就挠起头发,露出一嘴大牙,嘿嘿地乐了起来。 向天公严肃地说:“张独子不要乱扯,你扯这些路边野花,你说了半天,但你没有说他们为什么打架呀?” “这还要问吗?汤兴国老板肯定是知道毛军想打仙仙的主意呀,才教训他。” “你瞎说,有证据吗?” “那我再跟你说个有证据的,是‘痴树花’眼镜坊的一个管事亲口与我说的。” “那管事的说了些什么呀?”向天公和陈婆异口同声地问。 “说是那个守牌坊的仙仙创办了‘痴树花’眼镜坊,召集他们讨论了半天,仙仙要大干一场,吉林的‘第一镜’眼镜商铺老板东北也前来祝贺,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向天公皱了皱眉,咬牙切齿地说:“哼!仙仙!她在耍我,耍我们全族的人!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陈婆嘴角翘了翘,双手撑着腰,讥讽地说道:“哎呦!仙仙一个小女子,真不简单,能简单到哪儿去?” 向天公站起身,挠了挠额前的头发,双手反到背后,一边点头一边郑重地说:“看来,我们还得费点工夫如何对付!”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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