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关乎利益的饭局

“咱得有两年时间没见了吧，毛磊。”一位穿着阔气，且看上去**磊小一两岁的男子说道，“大家都听说了你现在从事AIGC，你们这行到底是做什么的，赚得着钱吗？”

毛磊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其他几位各自聊了起来。

“你现在怎么样啊？看你戴的这块手表，就知道混得风生水起？”

那位阔气的男子说道，“哪有，就是我爸给投资了俩MCN公司，正巧这两年网红热，是赚了不少。”

“网红现在火啊，到后面直播带货，这里面的利润大了去了。你呢，你做什么。”

“做金融呗，老样子！”

听着他们聊着各自的成绩，毛磊咳嗽了一下后说，“现在AIGC的前景也很广，这次叫大家过来，一来是很长时间没聚了，大家见见面，以后常联络，二来就是看看大家对我所做的这个行业有没有兴趣一起做的。”

“你啊，把这一二的顺序颠倒一下，你就说你这次把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凑钱不就得了，不对啊，毛磊，你们AIGC行业挺赚钱的啊，我身边有一堆做这行的，人家都靠着自己的产品割了好几拨韭菜了。”

毛磊尴尬地笑着，这位是一点面子都给，便道，“割韭菜就没意思了，公司长不了。”

“那未必，我看人家现在的公司都挪地儿了，以前是一个写字楼，现在都挪到独栋了。你这样，我回头给你引荐引荐，你取取经。”

毛磊自己明白，这种方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婉拒了，“谢谢您的好意，但还是算了吧，我这要割韭菜的话早就这么做了。”

“现在做生意不就是为了割韭菜，你舍不得割韭菜，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现在要找大家筹钱，是做什么？天使轮还是A轮？”座中一位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前辈问毛磊

说话的这位是毛磊的师哥，比自己大好几届，现在人家也是经营一家金融公司。

“我们前阵子参加一个比赛，服务器给烧了，现在重新布局这块，需要不少钱。”

“啊？”就听一阵笑声，“哈哈哈，毛磊，你这……你这把大家叫来帮你筹钱就是为了给你们公司添置新的服务器？不是，你们公司现在连添置服务器的钱都没了？你得混得多惨啊。”

毛磊苦笑着点头，大家各自说着什么，他不愿意听。

老师哥发话了，“欸？你们可别笑，像他们这样的AIGC公司，一台好的服务器得不少钱呢，而且他也不可能买一台，基本得弄一矩阵吧，这也是有百八十万了。”

“冲你爸要呗，你爸现在不是高管吗？这事儿他不能不管吧。”

“吃饭吧，菜都凉了。”毛磊不想再说起这件事，从一进门到现在，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帮不帮忙的暂且不说，一个个阴阳怪气地，这最后的情谊也就在这顿饭里了。

大家对AIGC是抱有希望，但目的都是为了割韭菜。从创办天工坊以来，毛磊和赵天一样，就没有想到用这种方式去创业，至于服务器的事儿，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桌上摆着好酒，可一瓶都未开。毕竟没有畅聊，更不用说把酒言欢了。拎着好酒走出饭店，大家各自开车走了。

老师哥是最后出来的，手里拎着刚才未喝完的可乐，见大家一一离去，使劲拍拍毛磊的肩膀，老道地说，“现在找人吃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得考虑大家的利益，如果说一顿饭不能给大家带来利益，那这顿饭也是白吃。”

毛磊木讷地看着前方的车流，老师哥见他没反应，没趣儿地走了。

毛磊心中泛起嘀咕：难不成现在吃顿饭，都得在饭桌上讲各自利益？真情流露现在这么廉价了吗？

可回头一想，自己今儿攒这局，不也是为了让大家出钱？想到这儿，毛磊冷冷的“哼”的一句，似是自嘲，似是讥笑。眼下这两瓶好酒，还是给父亲送过去吧。

毛父没想到今晚毛磊会回来，白天比稿失利的事儿他是第一时间听说的，而后联系儿子就联系不上了，那时毛磊正在公司忙着收拾。屋子里本是安静，有轻微的鼾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一双充满疲惫的脚踏进门，鼾声也停止了。

“是磊磊？”

“是。”

毛父穿着睡衣就下了床，见儿子手里拎着两瓶酒，再看看儿子的状态，大概也猜出怎么回事了。

“跟朋友聚会，人家给了两瓶酒，我又不喝，就给您拿过来了。”毛磊没有说出刚才饭局的事儿，而是潇洒地把酒往桌上一放，一下瘫倒在沙发上，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毛父没有细问，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你们天工服务器的问题，解决了吗？”

“没呢，最近看看二手服务器吧。”

“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后来跟公司说过，大家都觉得可惜，这事儿你可别太放心上，大家一起想办法。我看现在天工都下线了，目前是不能重启了？这样会不会影响后续的用户量啊。”

父亲的话很是温暖，毛磊心里感到一阵欣慰，至少这次父亲是站在自己这面的，“爸，现在不能重启，我想还是等服务器到位后再进行。不然等算法黑箱出现了，就更救不回来了。”

“是啊，如果算法黑箱出现了，那对于用户的隐私来说，是不利好的。”毛父说着顿了顿，而后道，“说来也怪，你说我之前还一直反对你做这个，到头来我也入局了。先前对这行业完全不了解，想着是风口那就会有大批的人出来割韭菜。你们天工做到现在，我能看出，是真的认真在做，这样的心态去创业，可能花费的周期会长一些，但往长远去看，对公司是有好处的。”

毛磊应着，看着桌上的两瓶酒，“爸，您现在困吗？”

“怎么？想来点儿？”

毛磊笑着，父亲这回不困了，起身道，“行，我去弄几个凉菜，咱爷俩喝点。其实我给你说，你们这行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生成的东西比起照片要好很多了，就像《唐宫图》，我是从未见过那样的画风。”

“这才是AIGC中的九牛一毛，您啊，还得慢慢了解才行。”

父子俩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原本冰冷的家中，有了一丝温度。毛磊更有感触，因为好长时间，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和父亲从未如此欢快的畅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