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绝对机密

何舟山猛然警醒。他与程江南相知极深，程江南之所以这样“气急败坏”，显然是外面出现了严重的情况。程江南在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好吧，”何舟山决定妥协，他招呼道：“你们仨混蛋过来看看。”

他打开显示屏，一边进行通俗演示，一边把那个“最大的秘密”泄露给了“混蛋”。

那几个人全都呆了。他们都不大懂“天文”，也无法理解天上除了星星之外，怎么还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不明天体”。许如岚急着问：“那天晚上，你找程江南就是跟他说这个？”

见老何不理她，程江南便给她解释了那一百六十万是怎么回事。还说，根本没花那么多，还有一百多万他等几天再退给何教授，如果等来的是“末日”，那就不用退了。

面色苍白的苏澄缓过劲，急着求证：“你们刚来的那会儿，我才在外网看到国外媒体都在疯传，这么说，他们不是造谣，那是真的，美国科学家爆出来的消息是真的？就是你说的这个不明天体，它马上就要撞地球了，对不对？”

老五擦了一把汗，还有些狐疑地问何舟山：“何教授，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怎么还不赶紧去寻欢作乐，你自己还猫在这破地方干什么？”

何舟山冷笑道：“你这点素质只配当间谍。你知道什么叫‘寻欢作乐’？搞科研就是我的幸福，就是我的乐趣。哪怕明天地球就毁灭，我今晚儿上还会照常观测天象。懂吗？”

梁小馨一边揉着被箍出红印的手腕，一边狠狠瞪了老五一眼，说：“他懂什么，他就是个野蛮人，野蛮的象条乱咬人的疯狗！”

老五忽然变得很“宽容”，他只是冲梁小馨呲了呲牙，没吭声。

程江南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那几个人：“如果说人类还有一线生机，就只能靠何教授了。那东西是何教授最先发现的，外国的科学家只是猜测，所以那个美国教授急着要联系何教授，我们应该相信何教授，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个怪物。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何舟山长叹一声：“我原来计划的很好，为了怕泄密，就躲到这紫旭山来，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一个秘密实验基地。我怎么都没想到，这几个蠢猪马上跟踪而至，还把我关在这里，让我任何事情都做不成。你说都这时候，你们捣的什么乱啊！”

苏澄吼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都在这里闷了三天了，你这不瞎耽误功夫嘛！“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你们这些光知道给外国主子卖命、鼠目寸光的笨蛋！”何舟山跟他对着喊。

老五叫着：“那那那，这会儿你赶紧啊，我们不捣乱了，你快想办法。”

何舟山直摇头：“谈何容易。我刚才说了，它不是个实实在在的星体，它看不见、摸不着，我们没法了解它，连名字都没法起。我只能通过程江南的小说，拖延一下那必将到来的大动乱！明白吗我不是耽误时间，我是到现在还没想出办法！”

苏澄将手里的皮包往操作台上狠狠一摔，一屁股坐在那里，吭哧吭哧地喘粗气。

老五有点不大甘心，凑到苏澄眼前跟他嘀咕着什么，然后苏澄就直瞅那个还在冒着轻烟的硬盘。

程江南明白他俩的心思，就很干脆地对苏澄说：“如果你们保证不捣乱，不伤害何教授，让他想出拯救人类的办法，让地球避免这场天灾，那么我可以说服何教授，肯定不会让你俩空手而回。因为没有任何机密资料，比八十亿人的生命更重要。假如事情是另外一个样子，就是最后的努力失败，没有任何办法避免这场大劫难，那不用我说，何教授也会同意把资料都给你们。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到那时候，你们还要吗？”

那两人张口结舌。半天，苏澄咧嘴苦笑着，朝程江南伸出手：“成交。因为我们也想活命。”

“对对，”老五也表态：“我们有枪，我们不捣乱，我们还能保护何教授。”

何舟山看看程江南，颓然地将头仰到椅子背上。屋子里其他人各人想各人的心事，谁也不再说话。

沉默良久，何舟山睁开眼说：“我要连接量子‘超算’，分析一下那东西的最新进展。你们都出去吧，有了确切时间，我会告诉你们。还有，刚才我说的那些，不要再向外界扩散了。”

程江南朝梁小馨使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出了地下室。苏澄赶紧拉着老五紧跟了上去。

许如岚没走。她先去关上门，然后磨磨蹭蹭地回到何舟山身边。见何舟山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电脑，便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右手边。见老头没反应，又凑上去看他的脸。她刚才其实没怎么使劲，却把自己的手掌都震麻了。不过老头的脸皮好像很结实，刚打的时候还有点发红，这会儿已经没了痕迹。

老头转脸看看她，回过头继续忙。许如岚推了他一把：“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你也有错。”

老头嘴里迸出两个字：“出去！”

许如岚干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我得给你说清楚。我那何大哥，你自己想想，是谁的不是多？你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也从来不跟我说实话。你让我抱着那么大的期待，我的一切都给了你，结果呢？人家苏澄已经在国外有家室了，可他还想着给我钱，让我再买一套大房子。还说，我如果没有钱，以后跟了你，经济上也不平等。再说了，他要的只是那些过时的资料，我才答应他的。可是你呢，你满脑子都是学术、科研、工作，你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

“够了！”何舟山猛地打断了许如岚的啰嗦。他抓过一张纸，用签字笔飞速在上面写起来。许如岚探头一看吓一跳，那竟然是“遗嘱”。

何舟山很快写完，将那张纸交给了许如岚，只见上面写道：“我与许如岚曾经是恋人关系，为了答谢她以前对我的关照，我将我名下的紫旭山房产以及位于北州路233号的叠墅，全部赠予许如岚。自本年8月15日起生效。何舟山。”

许如岚吃了一惊。她万没有想到，何老头竟然有如此博大的胸襟和无底线的宽容。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真男人的精神！可她又有些疑惑：“8月15号？为什么要从那天开始，那是什么日子？”

老头冷笑：“如果我计算的没错，那天地球已经被强大的引力波拉成了冬瓜！”

许如岚想想，仍然把那遗嘱小心折好，放入手袋，然后试探着问：“你不是说，这个东西无影无形，没法探测，也没法准确预测。也许？也许……”

“是啊。所以你一定别丢了我写的东西。也许仁慈的上帝不忍心看到人间惨剧，到时候他会跑出来拯救地球。另外也不排除天上那玩意儿有头脑，还上过医科大学呢，它走着走着，忽然良心发现，拐了弯绕开了我们太阳系。那样的话，你下半辈子岂不就是个千万富婆了。满足了吧？！”

许如岚骂道：“老东西，到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嘲笑我。”不过骂归骂，许如岚却并没有生气。她想，尽管何老头仍然是一脸冰霜，可他肯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说明他不那么恨自己了。许如岚抓住机会进行表现，她说：“这两天你一直也没好好吃饭，我给你熬点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