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找回存在感

来了不是一辆车，而是六辆车。下来一伙儿暴徒手持**驱赶****的学生。学生们毫不退让，态度坚决。暴徒们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学生们受伤严重，有的头破血流，有的胳膊双腿骨折，还有的胸背淤青发紫。

“他们是什么人？胆子太大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惨不忍睹。

“站好岗，别多事，我们的任务是守好天坛。”战友警醒。

“你猜是不是我们的人？”

战友没有答复，像木偶笔挺站立。我自知无趣儿，没有再问，静观其变。

暴徒操作简单高效，学生们很快四散逃跑。眼前狼藉一片，人影消失匿迹，空气没有消停，流动刺鼻的血腥味。

过了一个小时，暴徒们返回来，手中的工具变成水枪、水桶、笤帚、簸箕，三下五除二，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比秃鹫清理草原腐尸还做得彻底。

战友邪魅一笑，转头瞅瞅我，递给我一个诡异的眼神。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6月29日，我离开天坛，驻守宣武门外大街。6月30日，大部队开到北京城外，“辫帅”进城到江西会馆戏场听戏，我是负责保卫大帅安全的士兵之一。子夜12点钟，我们护送“辫帅”回寓所休息。

刚到寓所，我便接到命令要去西城堂子胡同、东城南湾子胡同1号一带“邀请”贵客，他们分别是：京津临时警备总司令王士珍、副司令江朝宗和陈光远、以及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我所在一队进入江朝宗住的豪华四合院，江朝宗半夜被惊扰，十分恼怒，但见荷枪实弹的“**军”不得不忍气吞声。领头的将领告诉他来意，江朝宗没有丝毫犹豫，配合顺从地同意“邀请”。

贵宾全部“邀请”到位，会场士兵陈列，气氛压抑。“辫帅”慷慨激昂地宣布道：“本帅此次率兵入京，并非为某些狗屁政客调解而来，而是为了圣上复位，光复大清江山。今日傍晚，本帅已进宫面圣，召开了‘御前会议’，决定明晨请皇上复位。”“辫帅”扫视一圈，厉声问道：“诸位尊意如何？”王士珍、江朝宗、陈光远、吴炳湘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弄得心惊肉跳。

王壮着胆子问道：“各省及外交部接洽过吗？”

“辫帅”回答：“外交确有把握。冯国璋、陆荣廷均表赞意，并有电来催。各省督军也一致拥护。”王士珍等默默无语。

“辫帅”又威胁道：“我志在必行。你们同意，则立开城门，放我兵马进来。否则请各归布置，决一死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王士珍等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王士珍命令江朝宗用电话通知守城部队打开城门，“**”军像潮水一般涌进城内。

7月1日凌晨1时，“辫帅”穿上蓝纱袍、黄马褂，戴上红顶花瓴，率领刘廷琛、康有为、**、沈曾植、王士珍、江朝宗及几位**军统领共50余人，乘车进宫。

凌晨3时左右，于1912年2月12日宣布退位、才12岁的溥仪在瑾、瑜两太妃和太保世续、师傅陈宝琛等人的护导下，来到养心殿召见张勋一干人等。张勋见小皇帝坐上了龙椅，便立即甩开马蹄袖，领着众人匍匐在地，向溥仪行三跪九叩首大礼。

然后，张勋奏请复辟说：“（五年前）隆裕皇太后不忍为了一姓的尊荣，让百姓遭殃，才下诏办了共和，谁知办得民不聊生，连年混战，列强趁机侵略中华大地，叛贼买办内外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种种迹象表明，共和不符合咱的国情，只有皇上复位，万民才能得救。臣虽不才，愿奉献身家性命，力保圣上登基执政，恩泽遍布天下。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肺腑之言望皇上明鉴！”

溥仪按照陈宝琛的指点表示谦让说：“我年龄太小，无才无德，当不了如此大任。”张勋立即拍马屁：“皇上睿圣，天下皆知，过去圣祖皇帝也是冲龄践祚嘛。”溥仪又连忙按照老师的嘱咐说：“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吧。”于是，张勋、康有为等人又跪拜在地上，高呼万岁，王士珍等人也只得跪下随口欢呼。

凌晨4时，张勋派清室旧臣梁鼎芬等人带着小皇帝赐封黎元洪一等公的诏书和康有为预先代写的“黎元洪奏请归还国政”的奏折，拂晓前叩开**府的门，要黎元洪在奏折上签字。

黎元洪听明白了梁鼎芬的来意后，分外惊愕，知道自己上当了，前门才赶走段祺瑞那只狼，后门却引来张勋这只虎，便严辞拒绝说：“**的职位，乃出国民委托，不敢不勉任所难。若复辟一事，乃是张少轩一人主张，恐中外未必承认，我奈何敢私自允诺呢？”梁鼎芬恐吓道：“先朝旧物，理当归还。公若不肯赞成，恐致后悔。”黎元洪索性闭上眼睛，不予理睬。梁鼎芬无法，只得悻悻而去。

翌日清晨，黎元洪通电住在南京的副**冯国璋代其任**职务，自己逃到东交民巷日本使馆区避难。溥仪登基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报童叫嚷着让大家买一份报纸，说不定以后就成为文物了。

同日，溥仪发布“即位诏”，称“共和解体，补救已穷”，宣告亲临朝政，收回大权。他公布9项施政方针，一连下了8道“上谕”，大举封官授爵，恢复清朝旧制。参加复辟的重要分子，均被授以尚书、阁丞、侍郎等要职，康有为任弼德院副院长，张勋为政务部长兼议政大臣，并被封为忠勇新王。张勋还通电各省，宣布已“奏请皇上复辟”，要求各省应即“遵用正朔，悬挂龙旗”。

街上的巡警到处抓人，凡是没有**，家里没挂黄龙旗的通通逮捕。停业五年多的黄龙旗店又重操旧业，但一时供不应求，许多人家只好用纸糊一面龙旗应付。而那些早就盼望清室复辟的王公贵族、遗老遗少则弹冠相庆，兴冲冲地聚集在皇宫门前等候觐见“皇上”；没有朝服的人就急忙到旧衣铺去抢购朝服，没有发辫的人就到戏装店定做用马尾制作的假发辫，他们穿上长袍马褂，晃着真真假假的大**招摇过市。

“刚刚挂上了五色旗，又要挂上这块黄尿布。”“挂吧，总比抓起来坐牢强。”“看他们能闹腾多久，脑袋被驴踢了。”苦不堪言的老百姓纷纷抱怨。

我一心想想见见皇帝，总没有机会。我负责守卫中华门，离目标很近。晚上，守卫换防，我被调往故宫内巡逻。“天赐良机，我一定要看看皇帝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