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黎明前夕：山谷核心的正邪终战

我们踩着满地弹壳与焦黑的断木，往犯罪团伙核心区域推进时，裤脚还在滴着昨夜暴雨的积水。裤管蹭过灌木丛，带起的水珠里混着暗红色——是刚才突围时，不知哪个队员溅在上面的血。空气里飘着硝烟与腐叶混合的怪味，吸进肺里像吞了把碎玻璃，每走一步，鞋底都能感受到地面未散的余温，那是炸药炸开时残留的热度。

猎影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的战术手套正按在一棵炸断的树干上，指缝里嵌着木屑。“队长，前面五十米，有反光。”他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刚才为了掩护我，他肩膀被流弹擦过，说话时牵扯到伤口，声音发紧。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透过枝叶缝隙，能看到敌人据点的铁皮屋顶，暴雨冲刷后，铁皮上的弹孔正往下滴水，偶尔反射的晨光，像敌人藏在暗处的眼睛。

瑞秋在我身后轻轻扯了扯我的战术背心，她的医疗包带子断了一根，用军规胶带缠了两圈，露出的急救剪刀上还沾着干涸的血痂。“刚才受伤的队员体温有点低，要是半小时内找不到干燥地方处理，伤口可能感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上次行动，就是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伤员，有个新兵差点截肢，这事她记到现在，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悲剧重演。

我没回头，只是抬手比了个“三”的手势——给猎影三分钟侦查，也给瑞秋三分钟检查伤员。黑鹰靠在一块炸得半碎的混凝土块后，正用匕首撬着卡在重机枪枪管里的弹壳，金属**声在寂静的丛林里格外刺耳。“妈的，这破枪再卡一次，我直接把它扔了。”他骂骂咧咧，却又小心翼翼地用布擦着枪管，那把重机枪是他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枪身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杀”字，现在却成了我们的火力保障。

三分钟刚到，猎影就猫着腰回来了，他的迷彩服裤腿被铁丝网划开一道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渗着血。“是暗哨，两个，躲在岩石后面，手里的枪是改装过的AK，枪口加了消音器。”他从口袋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纸，用炭笔快速画着地形，“左边岩石有缝隙，能绕到他们背后，但要注意地上的绊线——我看到有细铁丝缠在草里。”

我蹲下身，手指在地上的泥土里画着简易战术图，指甲缝里的泥垢混着血。“猎影，你带两个人从左边绕，用匕首解决暗哨，动作要快，别碰绊线。黑鹰，你用重机枪架在这里，等猎影得手，就朝据点大门扫射，吸引注意力。星辰，你跟在我后面，到了通讯塔下，三分钟内必须切断他们的信号。”

分配任务时，我余光瞥见瑞秋正给受伤的队员缠绷带，她的手抖了一下——不是害怕，是太累了，从昨夜突围到现在，她没合过眼，眼下的黑眼圈比战术眼影还重。“别省着用镇痛剂，要是疼得握不住枪，反而麻烦。”她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水壶递给队员，那水壶里的水早就凉了，却还是比山里的泉水暖些。

出发前，猎影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战术头盔歪在一边，露出的额头上有道新添的划痕。“队长，刚才侦查时，看到据点里有孩子的哭声。”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上次在废弃村庄，我们看到过被犯罪团伙掳走的孩子，最后只找到一件染血的小衣服，这事成了全队的心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只是把腰间的匕首往紧里别了别，刀柄上刻着的“守”字，是出发前儿子用小刀划的，现在硌得掌心发疼。

我们摸向暗哨时，露水打湿了战术靴，踩在落叶上几乎没声音。猎影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很轻，像只猫——他老家在山区，小时候跟着爷爷打猎，练出了这身悄无声息的本事。快到岩石边时，我听到暗哨在低声聊天，一个人说：“老大说了，等这批货出手，就把那些小孩卖到境外去，能换不少钱。”另一个人笑着回应：“那可得盯紧点，别让他们跑了。”

话音刚落，猎影突然冲了出去。他左手捂住第一个敌人的嘴，右手匕首直接捅进对方腰眼，动作快得像道影子。我扑向第二个敌人时，对方已经举枪，我用枪托砸在他手腕上，枪掉在地上的瞬间，我的膝盖顶在他胸口，能听到骨头“咔嚓”响的脆声。解决完暗哨，猎影正蹲在地上解绊线，他的手指在细铁丝上摸索，突然骂了句“操”——铁丝上绑着微型炸药，要是刚才碰错了，我们几个都得炸飞。

“黑鹰，动手！”我对着通讯器喊。话音刚落，重机枪的轰鸣声就炸响了，子弹打在铁皮屋顶上，溅起的碎片像下雨一样。我和星辰趁机冲向通讯塔，塔下两个守卫正朝黑鹰的方向开枪，没注意到我们。星辰从背包里掏出干扰器，往地上一放，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信号波纹。“队长，三分钟，最多三分钟，他们就能发现异常。”他的眼镜滑到鼻尖，却没空推，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汗水滴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就在通讯器里传来“信号中断”的提示时，据点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敌人举着枪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枪管上还挂着个孩子的书包——那书包是蓝色的，和我儿子的一模一样。“你们这群杂碎，敢坏老子的事！”他嘶吼着开枪，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打在通讯塔上，溅起一串火星。

黑鹰的重机枪突然停了，通讯器里传来他的吼声：“妈的，卡壳了！”我回头一看，他正用脚踹着机枪，脸上溅满了尘土，却没半点退缩的意思。瑞秋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把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手枪，虽然握枪的姿势有些生疏，却稳稳地朝着敌人开枪，子弹打在对方的战术背心上，逼得敌人后退了两步。“别愣着！冲进去救孩子！”她喊着，声音因用力而沙哑，刚才为了掩护伤员，她的胳膊被弹片划了道口子，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

我趁机冲向据点大门，刚进门就看到几个孩子缩在角落，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小的还在哭着找妈妈。一个敌人正举着枪对着孩子，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他惨叫着倒下。猎影和黑鹰也冲了进来，黑鹰用重机枪的枪托砸向敌人，嘴里骂着：“你们这群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战斗打到白热化时，我看到犯罪团伙头目正往地下室跑，手里还拽着一个孩子。我追过去时，地下室的门刚关上，我一脚踹开门，看到他正用刀架在孩子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他的脸因恐惧而扭曲，刀上的血滴在孩子的衣服上，那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放开孩子，你的同伙都被抓了，你跑不掉的。”我慢慢往前走，手里的枪对准他的胸口。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跑不掉？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说着就要拿刀刺向孩子，我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打在他的手腕上，刀掉在地上。我冲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他倒在地上，我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得又快又乱——那是恐惧的滋味。

救完孩子，我走出地下室时，天已经亮了。晨曦透过据点的破窗照进来，落在孩子们脏兮兮的脸上，他们正围着瑞秋，瑞秋正给最小的孩子擦眼泪，她的医疗包已经空了大半，却还是笑着说：“别怕，没事了。”猎影正帮黑鹰修重机枪，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伤，却在说笑——黑鹰说等任务结束，要带猎影去吃他老家的手擀面，猎影笑着答应，说要跟他比酒量。

我走到据点外，看着远处的山峦，晨曦把山峰染成了金色。口袋里的匕首硌着掌心，刀柄上的“守”字仿佛有了温度。我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但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着我们，可只要身边还有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有需要守护的人，就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