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曙光前夕：正邪终局的浴血较量

基地的空气像浸了铅，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战前特有的凝重。我站在指挥帐篷外，看着队员们检查装备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托上那道浅痕——那是上次在哑声谷突围时，被敌人的弹片划出来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想起当时灼热的痛感。风卷着远处的沙尘吹来，掀动了猎影战术服的衣角，他正蹲在地上，用匕首尖挑出靴底嵌着的小石子，眉头皱成一团，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满是污垢的皮肤上冲出一道浅痕。

“队长，猎影的旧伤好像又疼了。”瑞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拎着医疗包，绷带从包口露出来，边缘还沾着上次处理伤口时残留的血渍。我回头时，正看见她把一小瓶镇痛剂塞进猎影手里，“别硬撑，等会儿还有硬仗要打。”猎影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沾着尘土的牙齿，把镇痛剂揣进兜里：“放心，这点疼不算啥，比上次被流弹擦过肩膀轻多了。”

帐篷里的战术地图还摊在桌上，红色标记笔圈出的敌人据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星辰正趴在桌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信号波纹忽明忽暗，像极了我们此刻起伏的心跳。“队长，敌人的通讯频率又变了，我刚破解到他们说‘要给我们准备一份大礼’，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听语气，肯定没好事。”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为了监控敌人信号，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黑鹰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管他什么大礼，老子的重机枪早等着了！上次让他们跑了，这次定要把他们的老巢炸个稀巴烂！”他说着，指了指帐篷角落的重型火箭炮，炮筒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用马克笔写的“为民除害”，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我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标记着“废弃工厂”的位置，忽然想起昨天审讯俘虏时，那家伙颤抖着说“工厂里有个地下室，藏着能让整个边境都不得安宁的东西”。当时我还以为是他故意夸大，现在想来，恐怕是真的。“猎影，你带两个人，先去工厂外围侦查，注意避开他们的红外监控，上次星辰说过，那玩意儿能在五百米外就发现热源。”猎影站起身，把匕首别回腰间，刀鞘上的磨损痕迹里还嵌着上次战斗时的木屑：“放心，我知道怎么绕开，上次在殇村，我连他们的狗鼻子都能躲开。”

瑞秋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把一个急救包塞进我手里：“里面多放了止血粉和吗啡，工厂里肯定有暗哨，万一……”她没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捏了捏她的肩膀，把急救包揣进战术背心内侧——那里还贴着儿子送我的半块积木，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我会小心，你在后方也注意安全，别总冲在最前面。”

队员们陆续出发时，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山峦还裹在一层薄雾里，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忽然想起第一次带这支小队执行任务时的场景——那时猎影还总爱跟黑鹰抢着扛重机枪，星辰还会因为破解不了信号而急得满头大汗，瑞秋第一次处理伤员时，手还会微微发抖。而现在，他们都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战士，可我这个队长，却总在战斗前想起他们受伤的模样。

车子在离工厂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猎影带着两个队员消失在树林里，像融入黑暗的影子。我靠在树干上，听见远处传来敌人的咳嗽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应该是他们在检查武器。星辰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队长，我截到他们的通讯了，说‘地下室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我瞬间握紧了枪，却看见猎影猫着腰跑了回来，脸上沾着草叶：“队长，工厂周围有三道铁丝网，还有暗哨，每二十分钟换一次岗，换岗的时候有三十秒的空隙，我们可以从东侧的排水沟钻进去。”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画着简易的路线图，“排水沟尽头直通地下室，我看见他们有人进进出出，手里还拎着黑色的箱子，看着沉甸甸的。”

我看着地图，又看了看队员们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好，按计划行动。星辰，你留在这里，继续监控他们的通讯，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瑞秋，你在附近搭个临时医疗点，随时准备接应伤员。黑鹰，你跟我还有猎影，从排水沟进去，其他人在外围掩护。”

黑鹰扛起重机枪，枪身擦过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没问题，这次定要让他们尝尝厉害！”我们沿着树林边缘，朝着工厂东侧的排水沟摸去，露水打湿了战术靴，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离排水沟还有五十米时，我看见两个暗哨正靠在铁丝网上抽烟，烟头的火光在薄雾里忽明忽暗。

“等他们换岗。”我压低声音说。猎影盯着手表，秒针转动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终于，远处传来一声哨响，两个暗哨掐灭烟头，转身朝着工厂内部走去。“就是现在！”猎影第一个冲出去，动作快得像一道黑影，迅速剪开铁丝网，我们跟着钻了进去，落在排水沟里，一股刺鼻的污水味扑面而来。

排水沟里又黑又窄，只能弯腰前进，污水没过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我摸出战术手电，微弱的光线照亮前方的路，偶尔能看见老鼠从脚边窜过，发出“吱吱”的叫声。猎影走在最前面，手里的匕首随时准备出鞘，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这是他在山区长大练出来的本事，小时候跟着爷爷打猎，连最警惕的山鸡都能靠近。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猎影立刻关掉手电，我们瞬间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两个人的对话：“你说老大这次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呢，反正能换不少钱，等完事了，我就回老家娶媳妇。”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松了口气，却看见猎影的眼神沉了下来——我们都知道，这些人嘴里的“好事”，都是用别人的苦难换来的。

终于，排水沟尽头出现一道铁栅栏，透过缝隙，能看见地下室里亮着灯，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铁箱，手里拿着工具，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就是这里了。”我低声说，黑鹰举起重机枪，对准铁栅栏后的敌人。猎影掏出液压钳，刚要剪开栅栏，突然听见通讯器里传来星辰急促的声音：“队长，不好！他们要引爆地下室的炸药，说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我心里一紧，刚要下令冲进去，就看见一个敌人拿起遥控器，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笑。“开火！”我大喊一声，黑鹰的重机枪瞬间响了起来，子弹穿透铁栅栏，击中了那个敌人的肩膀，遥控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剩下的敌人纷纷举起枪，子弹在排水沟里呼啸而过，我赶紧躲到一旁，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一片碎石。

猎影趁机剪开栅栏，第一个冲了进去，匕首划过一个敌人的手腕，那人手里的枪“啪”地掉在地上。我和黑鹰紧随其后，重机枪的轰鸣声在地下室里回荡，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一个敌人举着刀朝我扑来，我侧身躲开，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我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偷偷摸向地上的遥控器。“小心！”我大喊着冲过去，一脚踢飞遥控器，那人转身想跑，却被猎影拦住，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说，铁箱里是什么东西！”那人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化学武器，能让整个山谷的人都……都活不成……”

我心里一沉，刚要追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枪声——是外围的队员跟敌人交火了。“黑鹰，你看着他，我和猎影去看看！”我们冲出地下室，看见工厂里已经乱成一团，敌人像疯了一样朝着我们的队员射击。瑞秋正蹲在一棵树下，给一个受伤的队员包扎伤口，子弹在她身边飞过，她却浑然不觉。

“瑞秋，快找掩护！”我大喊着冲过去，一把将她拉到树后。她抬起头，脸上沾着尘土，却笑着说：“没事，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声——是星辰开着越野车赶来了，车顶上还架着一挺机枪。“快上车！敌人的增援快到了！”星辰大喊着，车还没停稳，队员们就纷纷跳了上去。

我最后一个上车，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工厂，铁箱里的化学武器已经被我们转移，敌人的据点也被捣毁，可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我们。猎影靠在车座上，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却还在跟黑鹰开玩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还跟你一起扛重机枪。”黑鹰拍了拍他的肩膀，疼得猎影龇牙咧嘴，两个人却都笑了。

车子在晨曦中朝着基地驶去，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我摸出怀里的半块积木，上面的城堡尖顶还在，忽然想起儿子举着积木盒追在军车后喊“爸爸要拼最高的塔”，眼眶突然有点发热。瑞秋递过来一瓶水，我接过时，看见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她还是会害怕，但每次战斗，她都冲在最前面。

“队长，下次任务，我们还一起上。”星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正握着方向盘，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却透着一股兴奋。我看着队员们疲惫却坚定的脸，用力点头：“好，下次我们还一起上。”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跨不过的坎，就像这晨曦，总会冲破黑暗，照亮我们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