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暗夜奔袭：绝境逃亡与希望追寻

山谷的夜浓稠如墨，像一块浸透了黑暗的巨石，死死压在每一寸土地上。风裹着硝烟的余味在乱石间呼啸，卷起的沙砾打在战术服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双隐形的手在暗处磨牙。我攥着通讯器的手心全是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锋潜入敌人核心区域已经一小时了，按计划该传回关键情报，可通讯器里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像谁在暗处扯着电线**，每一声都刺得神经发紧。

“队长，要不要派两个人去接应？”猎影蹲在我身边，战术手套正按在一块沾着血渍的岩石上，指缝里嵌着上午突围时蹭的木屑。他的战术裤膝盖处还沾着哑声谷的青苔，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刚才截到敌人通讯，提到‘清理内鬼’，我怕刀锋暴露了。”

我摇头，目光扫过远处黑漆漆的敌人据点：“再等等，刀锋的渗透能力你清楚，他不会轻易暴露。而且过早行动，会打草惊蛇。”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悬着块石头——上次在废弃工厂，就是因为我们贸然接应，差点让整个小队陷入包围圈，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刀锋出发前的模样还在眼前：他故意把战术服的领口扯松，露出锁骨处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在边境缉毒时留下的，和犯罪团伙成员常见的“身份疤”一模一样。“放心，我这疤够真，他们肯定信。”他当时笑着说，还把从敌人尸体上搜来的黑色令牌别在腰间，“这是‘哑巴’的外围通行证，能混进核心仓库。”

此刻，刀锋正猫着腰贴在敌人据点的铁皮房后，脚下的碎石子被他踩得几乎没声。他怀里揣着半块干硬的玉米饼——是黑鹰早上塞给他的，说“万一被盘问，就说跟着‘哑巴’混饭吃”。离仓库还有三十米时，他故意踉跄了一下，让腰间的令牌“哐当”撞在铁皮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儿？”仓库里传来粗哑的吼声，两道手电筒的光柱立刻扫过来，照得刀锋睁不开眼。他顺势捂住锁骨的旧疤，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沙哑：“别开枪！是‘哑巴’的人，来取货的。”手电筒的光落在他腰间的令牌上，又扫过他空荡荡的双手，“货呢？‘哑巴’怎么没来？”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端着枪走过来，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哑巴’有事来不了，让你先把货清点好。”刀锋往后缩了缩，把玉米饼往身后藏了藏，却故意露出一角：“路上遇到巡逻队，被他们抢了半块饼，饿了两天了……”胡茬男一把夺过玉米饼，咬了一大口，碎屑掉在他沾满油污的战术服上：“跟我来，货在仓库最里面。”

刀锋被押着往仓库深处走，眼睛却在飞快扫视四周。敌人的防御比情报里更严，仓库四周缠了三圈铁丝网，每五米就有一个暗哨，岗哨里的探照灯每隔二十秒扫一次。他路过一间铁皮房时，闻到里面飘出柴油味——是发电机的味道，星辰说过，敌人的通讯设备全靠发电机供电，只要找到发电机，就能切断他们的信号。

“老实点！”押着他的敌人推了他一把，刀锋顺势踉跄，手故意碰到身边一个敌人的战术裤，摸到了别在腰间的手雷——是制式手雷，和上次在废弃矿洞缴获的一模一样，看来这批军火确实是同一批来源。他悄悄把一颗从营地带来的草药籽塞到敌人的靴边，那是李婶说的“标记草”，遇水就会变蓝，方便我们追踪。

终于到了仓库**，胡茬男掀开一块破旧的帆布，露出一排排整齐的军火箱。“这些都是要运给‘哑巴’的货，你清点一下。”胡茬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本子，封皮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字——和上次在废弃工厂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把数量记下来，‘哑巴’要对账。”

刀锋接过本子，手指悄悄摸向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那是星辰给的，能自动拍摄周围环境。他假装清点军火，眼睛却在飞快记录：“这些货，是要运去黑风岭？”胡茬男眼神闪烁，刚想开口，就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是疤脸——上次在殇村抢李婶鸡窝的那个头目，此刻正端着枪巡视，眼神像饿狼似的扫过每个角落。刀锋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军火箱，手指却悄悄按下摄像头的录音键。疤脸走到刀锋身边，一脚踹倒旁边的军火箱，罐头滚了一地：“你这小子，少跟他废话！赶紧清点，‘哑巴’催得紧！”

等疤脸走远，刀锋才松了口气，刚想继续追问，就感觉后颈一凉。是那个胡茬男，不知什么时候摸起了地上的匕首，正抵着他的脖子：“你到底是谁？‘哑巴’的人不会问黑风岭的货！”他的声音发颤，却还硬撑着凶狠。

刀锋没慌，反而缓缓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哑巴’的新手下，刚从殇村过来。上次你们烧村时，我还帮你们搬过东西，你忘了？”那胡茬男的眼神瞬间软了，匕首“哐当”掉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我……我也是被逼的，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

刀锋趁机摸出摄像头，按下保存键，又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玉米饼：“你要是肯说，我能帮你救女儿。”他把玉米饼递过去，看着胡茬男狼吞虎咽的样子，继续说：“‘哑巴’在哪儿？这些货，什么时候运走？”

胡茬男咽下最后一口饼，抹了把嘴，突然压低声音：“‘哑巴’今晚就来，货半夜三点运走。仓库后面有个密道，能直通黑风岭，里面有三个暗哨，都带消音枪。”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疤脸带着人巡查过来了。

刀锋迅速把摄像头塞进贴身口袋，又把胡茬男的匕首踢到军火箱后，刚想装作继续清点，疤脸已经站到了跟前。“你们在说什么？”他盯着地上的玉米饼碎屑，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那胡茬男突然喊起来：“他是奸细！他问‘哑巴’的下落！”

疤脸一把揪住刀锋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好啊，竟敢混进来当奸细！”他从腰间掏出绳子，就要捆刀锋，“带他去见老大，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刀锋知道不能硬碰，突然脚下一滑，故意撞到旁边的军火箱。一箱子弹“哐当”掉在地上，子弹撒了一地。趁疤脸弯腰捡子弹的间隙，刀锋从靴子里摸出猎影给的迷你匕首——那是用弹片磨的，锋利得能划开铁皮。他猛地转身，匕首抵在疤脸的腰侧：“别动，再动我捅穿你的肾。”

疤脸僵住了，周围的敌人也不敢上前。刀锋慢慢后退，眼神扫过仓库里的军火箱，突然大喊：“猎影，动手！”其实他知道猎影还在外面潜伏，但这声喊却让敌人慌了神。趁他们分神，刀锋一脚踹倒旁边的敌人，朝着仓库后门狂奔。

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是疤脸在开枪。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火辣辣的疼。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往前跑，直到看见猎影的身影在树林里晃动。“快！”猎影冲过来，一把拉住他，往密林深处跑。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刀锋才敢停下，摸出贴身的摄像头，还好，没被打坏。

“拍到了？”猎影看着他流血的肩膀，眉头皱起来。刀锋点头，把摄像头递给他，又摸出刚才从胡茬男身上扯下来的黑色本子——刚才混乱中，他趁机把本子抢了过来。“里面有‘哑巴’的交易记录，还有密道的位置。”他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激动，“我们找到他们的核心秘密了。”

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刀锋渗血的肩膀上，也照在那本黑色本子上。猎影掏出急救包，给他简单包扎，手指碰到他胳膊上的擦伤——是刚才逃跑时被树枝划的。“下次别这么冒险。”他语气里带着责备，却还是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刀锋，“里面是温水，星辰煮的草药水，能消炎。”

刀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远处传来敌人的呼喊声，他们还在搜捕，但此刻，他心里却很踏实——不仅拿到了情报，还知道了那个胡茬男的苦衷。或许，不是所有敌人都是十恶不赦，只是被黑暗逼得没了退路。

“走吧，回去给星辰看看本子。”刀锋拉着猎影的胳膊，往营地的方向走。夜色依旧浓重，但他知道，再黑的夜，也挡不住他们要找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