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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饥馑岁月小说:战端 作者:遨游红尘 更新时间:2025/6/26 14:43:50 民国三十一年五月份,是个特别的一年。尤其是在冀中平原,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难。 日本鬼子疯狂地调动着大量兵力,他们像一群被激怒的豺狼,铺天盖地地向这片土地扑来,加紧了猛烈的进攻。据说日本侵华的头子冈村宁次竟然亲自坐着飞机,翱翔在天空之上,犹如恶魔一般俯瞰着大地,指挥着那数万如鬼魅般的鬼子兵,展开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扫荡”。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整个冀中平原都被这残酷的战斗所笼罩。枪炮声震耳欲聋,喊杀声此起彼伏,四处都遭受着战火的洗礼,一片火红,仿佛大地都在燃烧。日本鬼子的汽车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在田野里横冲直撞。车轮滚滚,将那原本铺满大地、如同黄金般璀璨的麦子无情地碾压而过。这些麦子本是农民们辛勤劳作的成果,如今却被糟蹋得面目全非,麦秸和麦粒四处散落。 与此同时,日本鬼子的骑兵如蝗虫过境般迅速包围了整个村庄。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村庄,将村民们的房屋点燃。刹那间,熊熊的火苗腾空而起,舔舐着房屋的墙壁和屋顶,黑烟滚滚,直冲云霄。火势越来越大,吞噬着一切,房屋在火海中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步兵们端着刺刀,到处追着,赶着,把抗日群众从东村追到西村,又从西村追到东村,搅得人心惶惶,就跟惊了魂一般,即便是瘸子拐子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把自己潜能发挥到极致。村里有一位老大娘在炕上瘫痪多年,生活不能自理,当她听到街上有人喊道“快跑吧!鬼子快要进村了。”这个老大娘听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股尾着不打得,有好几个腿脚利索的都被这个老大娘给拉出去了好远。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整个大地都被震耳欲聋的嘎嘎嘎咕咕咕的枪声所淹没,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这恐怖的声音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了每一个角落,让人无处可逃。 女人的哭声和孩子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交织成一首悲惨的交响曲。这些哭声和惊叫声,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在这片混乱中,战士们毫不退缩挺身而出,他们奋勇杀敌,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正义和尊严。毫不畏惧地面对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然而,尽管他们英勇无畏,但在密集的火力面前,他们的身躯还是被枪弹无情地撕裂。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地,形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地方工作人员们在这场迫害中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他们中的一些人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和折磨,选择以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不屈。有的投河自尽,让河水淹没自己的身躯,带走所有的冤屈和痛苦;有的跳井身亡,用冰冷的井水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一片寂静和悲凉。 而那些手中有枪的人,在弹药用尽之后,并没有选择投降或屈服。他们毅然决然地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和信仰。他们宁愿死在自己的枪口下,也不愿成为敌人的俘虏,遭受无尽的折磨和屈辱。 然而,这场迫害并没有就此停止。许多青壮年和村干部被敌人强行裹走,他们被送往煤窑,被迫从事艰苦的劳动,甚至可能面临生命危险。还有一些人被装载出关外,远离家乡和亲人,从此失去了自由,生死未卜。 同年冬季至次年春天,敌人继续推行残酷地、经常性的扫荡和大规模“蚕食”、封锁,加之国民党顽军的夹击和连续三年的旱灾、蝗灾,抗日根据地遭受到空前严重的困难。军民都以树叶、树皮、米糠、花可蒌、草根等物充饥。由于缺少盐、食用油和基本粮食,抗日战士们的体质普遍下滑。因此,不少人患上了夜盲症,战斗力大为削弱。 在寒冷的冬季,战士们面临着严峻的困境。他们无法及时穿上保暖的棉裤和棉衣,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仅如此,伤病的战士们也因为缺乏医药而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战斗中的弹药也十分匮乏,这给战士们的作战带来了巨大的困难。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当地的老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四处逃荒躲难,以求保命。 原本热闹的根据地也变得冷冷清清,许多住户都人去屋空。曾经充满生机的村庄如今只剩下一片荒凉,让人倍感凄凉。 藁城县大队根据斗争日趋严峻的情形下,为了保存实力,他们不得不撤出藁城,经常在滹沱河两岸以及附近县区开展游击战。 那一年,天大旱,蝗灾等自然灾害尤为严重。赤日炎炎,大地龟裂,农作物打着蔫,有的地块庄稼秧苗萎缩的成了一根线。即使这样,成群成片的蝗虫,遮天蔽日。“呅_呅_”的声音,不绝于耳,抬头望去,就像一个大块云朵在移动。它们落到谷子,高粱,玉米地里,耳听得“嗑嚓_嗑嚓”声,清脆,又是那样令人揪心。农民用扫除轰赶,离开这块地,接着飞到另一块青秧地里,如此反复不已。蝗虫有绿色的有灰色的,它们都是直肠子边吃边拉。故而,蝗虫不停息的破坏庄稼。农民们在蝗虫前面挖坑,点火。这一招挺管用,只见“飞蝗投火”愈演愈烈。 熊熊烈火焚烧着蝗虫,发出“滋滋”的声音,缭绕的青烟,笼罩着田野,弥漫在天空中。农粮大幅度减产,老百姓在忍饥挨饿的边沿上徘徊。有的人说话微弱,有的人逶迤在炕上,有的家里大人嫌孩子整天躺着,便让孩子去外面晒晒暖暖。可孩子哪有力气站着,一个个死浪子薄气,面条似的打着软腿。这家母亲五六个孩子,一个孩子头上放一块砖,让孩子们顶着,这一招挺灵,孩子们顶上砖后,渐渐靠在了墙上。 有一个村子有一户人家户主叫洛歪,家里实在饿的呛不住了,这家男人随着逃荒的人流便下关东去了。男人出去要饭吃了,可家里的老婆孩子,依然与饥饿连在了一块。村里东头有一户人家户主叫智深,半年前,老婆因病去世。智深以前是个殷实户,虽说到了奸年,可人家有钱也会鼓捣吃的,一把树叶掺上榆树面,就能做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食来。 洛歪的孩子看见智深正在吃苦类(俚语,用某种面粉与菜菜活活掺和成的食品)。智深一边吃一边吸溜,这种声音对于饿慌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诱惑。等智深抬头看见洛歪孩子时,那个孩子正唆着一根手指头,河拉拉顺着那只手滴拉了下来。智深顿了顿,复低头吸溜了起来,一抬头,那孩子瞪着两只几乎要鼓出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智深仿佛良心发现,便盛上一小碗,给孩子端了过去。 孩子看到智深点头允许后,便大口满牙地吃了起来。 “你介还有谁没吃饭呢?”智深问道。 小孩吃完苦累,用舌头四外遭扫荡了一下,说道:“我娘还饿着呢?” “好吧,我给你娘盛一碗。”智深说道。 就这样,双方一来二去,智深与洛歪老婆竟然好上了,只为一碗苦累饭,也是救命饭。 原来,老歪为了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迫不得已与同村的伙伴们一同踏上了前往东北的逃荒之路。这一路可谓是千里迢迢,路途遥远且艰辛。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去,究竟何时才能归来。 在分别的那一刻,老歪和他的妻子都难掩心中的不舍之情。妻子紧紧握着老歪的手,眼中噙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干活,千万要注意安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不用太担心。” 老歪看着妻子那满是担忧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我会的,你在家里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就会想办法给你们寄钱回来。” 说完,老歪和妻子相拥而泣,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他们都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数年,甚至更久。但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分离。 最后,老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转身踏上了前往东北的路。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妻子则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老歪走后还没有半年就闹起了大饥荒,为了弄口饭吃,老歪老婆便与能护上口的智深偷候摸候好在一起。 时间长了,有人给老歪捎信说:“你媳妇跟别人跑了。”老歪一听,怒火中烧,便赶紧回家。可生米做成熟饭,老歪好不气恼,夺妻之恨,他从案板上拿起切菜刀找智深,可人家智深一家子人多,他又惹不起。别人劝老歪道:”老婆不跟你了,你打也不是法子,杀人还得坐牢偿命。”老歪几欲瞪爆眼珠子,给劝说人磕头,咣叽一个头,咣叽一个头,眼留盖、磕腿盖都碰出了血印,两眼泪水婆娑,一个劲地撇着八万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上下,上下浑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他呆呆地坐着,心里早就闹起了心颤,让他身心难受不堪。 此时,老歪已经出离愤怒,这愤怒犹如沧海浪波拍在松软的沙滩上,激起的雪浪花卷席般重复着,一地鸡毛,一声叹息。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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