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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裂帛小说:鲜卑战神录 作者:临境 更新时间:2025/7/2 17:47:12 桓温挥动赤色令旗,三百晋军工兵扛着浸油的松木跳入淇水。虽值深秋枯水,河面窄了很多,仍有寒流湍急,而且低下淤泥深厚,士卒腰缠草绳横渡,将铁索钉入两岸岩缝。未时三刻,二十道浮桥如黑龙横卧,桥面浸水的牛皮被北风冻得硬如铁甲。慕容垂立於城头冷笑,突令弓手换火箭:“射索眼!“千支火矢钻入铁索孔洞,烧断三座浮桥基桩,百余名晋军连人带木坠河,惨叫声混着冰碴碎裂声刺破苍穹。 邓遐率三千敢死队架起三百云梯,铁钩刚扣上城垛,城头骤然泼下滚沸金汁——粪油混着毒烟倾泻如瀑,攀城士卒皮肉焦烂,惨嚎声震得护城河波澜激荡。慕容垂玄甲凝霜,厉喝:“倒礌石!“千斤石碾顺着云梯滚落,将晋军连人带梯砸成碎骨,尸骸坠入淇水。悉罗腾亲率弓手俯射,箭雨穿透皮甲,血水渗入石缝,将城墙染成赭色。 未时烈日灼城,晋军推出二十辆蒙生牛皮的冲车,车头铁锥足有丈余,猛撞城门时震得雉堞瓦砾纷落。慕容垂冷笑挥旗,城垛间突现三百架燕尾炬——浸满松脂的火箭如流星划空,牛皮遇火即燃,冲车顷刻化作火龙。 暮色初降,五十架三层井阑压过浮桥,弩手已能望见城内炊烟。慕容垂刀劈令旗:“开闸!“淇水十二道暗闸轰然洞开,火油混着黑水逆涌而上。燕军投出浸油麻布,风助火势瞬间吞没井阑木架。首架井阑燃成火炬,晋将王琨困在顶层,竟带烈焰跃向城头,焦尸撞断“慕容“大纛,旗杆裹着火星坠入护城河。 是夜星月无光,慕容垂亲率三百死士缒城而下。悉罗腾手持浸油的燕尾炬,火光掠过处,护城河底竟密布倒刺铁蒺藜——此乃慕容恪生前所埋,专克晋军楼船底舱。远处晋营传来木工凿击声,慕容垂冷笑:“桓元子还在赶制云梯?“他猛然挥剑斩断绳索,二十桶猛火油顺着暗渠涌向晋军工坊。 五更时分,东南角突然火光冲天。桓温掀帐而出,却见参军郗超捧着半焦的《攻城图》踉跄跪地:“大司马,慕容垂焚我三十架井阑,工匠死伤百余。。。“ “报!巨野泽粮船遭慕容德精兵骑火攻!“ “报!我军粮仓被慕容令偷袭焚毁,十之剩三了!“ 桓温接到粮仓被焚的急报时,正站在楼船甲板眺望城头。他五指猛然扣住船舷,楠木雕纹竟被捏出裂痕:“取霹雳车来!“声音嘶哑如裂帛。数十架投石车在河岸一字排开,绞盘转动声似闷雷滚地,晋军赤着眼将百斤巨石填入皮兜——这些石材原是预备修筑邺城行宫的梁柱,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未时烈日灼空,晋军阵中突然爆出惊天怒吼。百枚巨石腾空而起,直扑枋头城墙。慕容垂玄甲映日,厉喝:“张牛皮阵!“城头骤然竖起三百面浸湿的牛皮,绷紧的绳索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巨石砸落时,牛皮凹陷如鼓面,竟将七成石弹卸力反弹,坠入护城河激起丈高浪柱。余下三成虽击碎女墙,却被燕军用浸沙麻袋迅速封堵缺口。 晋军投石车绞盘尚未复位,城头忽现五十架精铁霹雳车——此乃慕容恪生前改良的“燕尾砲“,射程较晋军霹雳车远三十步。燕军士卒赤膊上阵,将晋军射来的巨石填入砲兜,松脂火把点燃引信,百枚火石如陨星逆袭。“避开!“邓遐嘶吼未落,晋军投石车阵已爆出冲天火光,精铁骨架在火石轰击下扭曲崩裂,操作绞盘的士卒被碎石贯穿胸腹,血雾混着焦烟笼罩河岸。 申时西风骤紧,燕军第二轮反击接踵而至。未燃的石块划出完美弧线,精准砸向晋军后阵,黑烟中传来战马惊嘶,马挣脱缰绳,带着浑身烈焰冲入晋军步兵方阵。慕容垂扶垛长笑,令旗挥处,城头箭雨倾泻如瀑,将混乱的晋军钉死在燃烧的霹雳车旁。淇水漂满焦尸断臂,竟将河道壅塞,幸存的晋军踩着同袍浮尸溃退,身后追来的燕军火箭将血河点燃成火龙。 残月第七次爬上淇水时,晋军营寨已筑起三重鹿砦。桓温令士卒将攻城云梯拆解,在土山上搭起三丈高的巢车,牛皮蒙的瞭望孔昼夜映着邺城轮廓。每夜五更梆子响,必有两百重甲持连弩绕营巡视,铁靴声震得河滩鹧鸪不敢归巢。 深挖的壕沟环绕营地,沟底插满淬毒竹签;营墙以夯土筑成,每隔十步设一座箭楼,日夜有哨兵执火把巡视。慕容垂在城头远望,见晋军营帐排列如棋盘,炊烟定时升起,知道桓温已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 入夜,慕容垂派悉罗腾率三百精锐缒城夜袭。燕军士卒口衔枚、蹄裹布,却在逼近晋营时触发暗桩——桓温早在百步外埋设铜铃,细绳相连如蛛网。顿时警锣大作,晋军伏弩齐发,燕军被迫撤回。次日清晨,晋军阵前悬起十颗燕军首级,慕容垂见状,令城头升起三十面崭新战鼓,昼夜擂响以振士气。 更漏声在帐外断断续续地呜咽,慕容垂盯着案上的牛油灯,火苗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投下跳动的阴影。三日前斥候带回的焦土还散发着糊味——桓温的粮仓在黄河北岸燃起的黑烟,此刻仿佛仍在他鼻腔里灼烧。 “吴王,各部将领到齐了。“ 亲兵挑开毡帘的瞬间,凛风裹着细雪扑进帐中,慕容垂下意识按住案头舆图。这卷绘制着黄河九曲的羊皮,边缘已经被他摩挲得起了毛边。 慕容垂凝视着铺在案上的地图,眉头紧锁。连日来,桓温虽不再强攻,却也不见退兵之意,反而在淇水沿岸修筑工事,似有长久对峙之势,桓温粮草被焚,日渐天寒,他耗在这里只会自取灭亡,他究竟是何打算?“ “必是火攻!“悉罗腾拍案而起,“桓温在等西北风!“他指向帐外飘向城内的炊烟,“末将建议立即在城头备足水囊。“高弼却摇头:“若是火攻,何必连日挖掘?我看是。。。“话音未落,亲兵急报晋军阵中升起十余盏绿色孔明灯。 慕容德冷笑:“定是地道战!“他抽出佩剑在地上划出三道线,“晋军必是想学曹操破邺城旧事。“参军赵秋立即补充:“当派精锐沿城墙掘深沟,埋瓮监听。“说着取出一只陶瓮演示,瓮口蒙着的牛皮在烛光下微微震颤。 “诸位可曾想过内应?“一直沉默的慕容令突然开口,“前日巡城时,末将发现西城墙砖有新砌痕迹。“他掏出半块带血的腰牌,“这是在墙缝中找到的,分明是晋军细作的信物!“帐中顿时哗然,几位将领不约而同按住刀柄。 慕容垂手拍案几:“都不对,火攻不是什么新手段,枋头城河道纵横,都是淤泥,挖地道代价太大,就算是挖了,我们也有防御的手段,至于奸细内应,是不得不防的,可是这都不是关键之处!“ 参军高弼忽然开口,手指点向地图上的石门,“可若他并非在等退兵,而是在等水路畅通呢?“ 慕容垂目光一凝:“说下去。“ 高弼沉声道:“黄河在石门分叉,南道水势汹涌,直入巨野泽,而北道淤塞,水量不大,我们枋头城附近的黄河北道。夏季水量充沛,入秋以后,黄河北道水位逐渐下降,桓温的运粮船过不来了,若晋军凿通石门,引黄河水入北道,淇水水位必涨,届时运粮船可直抵邺城!桓温便能高枕无忧,全力攻城。“ 慕容垂眼中寒光一闪,当即拍案:“绝不能让桓温得逞!“他厉声下令,“慕容德、慕容令,即刻率轻骑赶往石门,若见晋军工兵挖河,立即破坏!“ 慕容德抱拳领命:“末将必毁其水道!“ 慕容令亦肃然道:“若遇晋军阻拦,末将必血战到底!“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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