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喋血》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

作者：张凯庆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小巴士停在村口，车上下来一个人，巴士司机对那人说：“这就是石河子村，你到村里打听一下吧。”

那人说：“谢谢师傅，再见！”

小巴士开走了，那人向村里走去。

一个村民在院落门口扫地，看见那个人走过来，冲着衣服里的通话器低语：“他来了。”

林海家里，谢文龙正往一个皮箱里装衣服，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喂，我是阿海，哪位？”

电话里说：“我是小孙，我已经进了村了，你住哪里？”

谢文龙对着电话说：“街上有个小卖部，你看见了吗？”

“哦，我看见了，小卖部旁边有棵大槐树。”

“对，你在小卖部门前等着，我去接你。”

“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谢文龙快步出门。

小孙在小卖部门前徘徊，警惕地四下张望。一会儿，谢文龙出现了，看见小孙后，快步走过来。

谢文龙走到小孙跟前：“你找谁？贵姓？”

“我姓孙，找阿海。”

“我就是阿海，跟我走吧。”

这时，小卖部里走出一个女人，冲着谢文龙说：“哎，这不是阿海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文龙回头招呼道：“噢，李姐，你好。我昨天晚上回来的。”

“这回回来多住些日子啊，带你女朋友回来了吗？”

“她没来，过两天我还得走，那边有好多事情呐。李姐，回见。”

“回见，有空来玩啊。”

“哎，拜拜！”

谢文龙和小孙向村里走去，李姐望着他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谢文龙领着小孙拐进一条小街，一个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头，看见谢文龙说：“阿海回来了？”

谢文龙微笑道：“噢，王叔，我昨晚刚回来，您身体挺好吧？”

“挺好，有空儿到家里坐啊。”

“好，王叔回见。”

小孙小声对谢文龙说：“你出了事还不躲着点，还到处张扬，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回来了。”

“人家跟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人家吧。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他妈走了。”

两个人走到林海家门口，谢文龙推开门进了院子，小孙紧跟在他身后，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破旧的院子，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显得有些阴森。

谢文龙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屋子，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我就得走。”

小孙四下看着，慢腾腾地说：“既然来了，就别着急了。哎呀，你这屋里到处是灰尘，你多久没回来了？”

“一年多了，自从我爸死后，我基本上就在外面混了，去年春节时回来了一趟。”

小孙看着墙上的照片说：“这是你家的全家福啊？”

谢文龙瞥了一眼照片：照片上前面坐着林海的父母，后面站着林海的妹妹和林海，这张照片是林海**后拍的。照片上的林海已换成谢文龙，在高科技时代，这就是小儿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谢文龙坦然答道：“是，那是五年前照的，可惜呀，现在就剩下我这光棍一条了。”

小孙问：“你爸妈呢？”

“我妈前年得肝癌死了，我爸去年死的，是肺癌。”

“那你妹妹呢？”

“她更惨，去年年底在成都出车祸了，等我赶到成都后，她已经咽气了。唉！也不知我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这是在惩罚我老林家啊。”谢文龙的语气中充满了哀伤和愤怒。

小孙装作感慨地说：“是啊，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不过，阿海，你得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不能对抗命运，只能接受它。”

谢文龙苦笑着说：“你说的对，我应该接受现实，努力活下去。哎，对了，还有我叔叔，我8岁的时候，他就跑了，我以为他早就死了。‘懒猫’说，你知道我叔叔的下落？”

“是啊，这次就是你叔叔让我来找你的。”

谢文龙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小孙：“我叔叔现在在哪儿？”

小孙看着谢文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香港。”

“香港？”谢文龙惊道，他上下打量着小孙：“你蒙我那吧？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孙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画面，递给谢文龙：“你看看这个吧？”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画面：

这是在一间豪华办公室里拍摄的，画面上一个50多岁的人，西装革履，气派十足的说：“阿海，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叔叔林宇盛。算起来咱们有21年没见面了，当年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毛孩子，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你爸妈和你妹妹都好吧？我现在在香港，我也老了，很想见见你。这次我派小孙去找你，他是我公司的职员，非常可靠。你见到他后就跟他一起到香港来一趟吧，我有些事情想交给你办。好，让小孙跟你说几句吧。”

小孙出现在画面里：“嗨，阿海，你好，我是小孙。过几天我就去找你了，到时，可别说不认识我呀。好了，回头见。”

看着手机里的画面，谢文龙想起临出发时，常峰给他看过一张林宇盛年轻时的照片，可视频里的林宇盛和年轻时的林宇盛不像是同一个人。他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不像我叔叔？我印象中他不是这个样子啊？”

小孙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能和原来一样吗？当年他三十出头，如今他都五十多了。是，他比原来胖多了，你二十年没见他了，当然认不出来了。你叔叔见了你，没准儿也认不出来了。”

“你确定他是我叔叔吗？”

“当然确定，你父亲是不是叫林宇山？”

“是啊。”

“这不就得了，如果他不是你叔叔，他派我找你这个穷小子干吗？”

“我叔在香港干嘛呢？好像是发了大财了。”

小孙诡异地一笑：“你听说过胡老板吗？”

“什么胡老板？我没听说过。”

“你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胡老板。”

“胡老板？他不姓林了？”

“呵呵呵，”小孙笑道：“我看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叫胡老板就不是姓林的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叔叔的事？”谢文龙试探地问。

小孙诡异的一笑：“你叔叔的真名叫林宇盛，对吧？”

“对呀。”

“当年你叔叔离开家乡后，在东南亚一带闯荡，后来到了香港，创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的化名就是胡老板。现在是东南亚一带商界的领军人物，他的生意遍布全球，是真正的商业巨头。”

谢文龙听后，做出一副惊讶地样子：“我叔叔这么厉害？”

“那当然，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让我去干什么？你把他说的天花乱坠的，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不想去。”谢文龙装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小孙吃惊地说：“什么？你不想去？我他妈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你不想去？看你现在这个德行，穷的快连裤子都穿不上了，还让警察追的到处乱跑。你叔叔给你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你还拿起架子了。”

“我他妈拿什么架子啊？”谢文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叔叔，也不知道他到底让我去干什么？我稀里糊涂的跟你走了，万一你和这个什么、什么胡老板都是骗子呢？我小命不就搭上了，好歹我现在还是个自由人呢。”

小孙气的咬牙切齿：“妈的，你，你真不知好歹。你，你—————”

“算了，算了，就只当他真是我叔叔，你也真是我叔叔派来的，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他老人家，就说我阿海感谢他还记得我这个侄子。香港我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那儿，我连东南西北也找不着。再说了，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了我叔叔。我还是亡命天涯吧，免得给我叔叔惹麻烦。”

谢文龙的这一番精彩的表演，尽管把小孙气的直翻白眼，但是，小孙至此已深信，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就是胡老板的亲侄子——林海。

“你、你真是个混蛋。”小孙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