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又你妈上战场？》 第一章

我睡醒了，看到手机上的信息，是指导员发给我的，上面写着“继续上前线”一类的话语。

于是我只好手忙脚乱的穿好装备，再次在爸妈的香炉前插了一根烟，敬了个礼“爸，妈，还真就被你们说中了，我又要上战场了，你们看好家！”

拎着枪打开门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家里面，回身关上门，眼泪不知为何又溢了出来。

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到了集合位置，新兵蛋子又好奇的问我“排长，你又怎么了？”我只是笑了笑回答“别看我这是像哭，这是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新兵蛋子嘟了嘟嘴站好了队伍，我们再次听着指导员的“我们的国家需要我们！”、“这些是正义的！”一类的话语，听得我耳朵都快出茧、人都快被晒冒烟了，才终于让我们上了军车。

和来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军车，这次我终于趴在车尾处好好的看了看北京的风景，我发现北京在我走的几个月里似乎变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只好缩回去坐好。

我们又到达了北京站，再次登车，这一次我发现我的队伍里再也不是“加强班”了，而是补充好了一个排，后面的那些车厢也全都坐满了新兵。

我开始教育这些新兵并分配任务，二班长还是二班长，那个新兵蛋子顶替了三班长，那些新兵里头经验最足的一个预备役做了一班长。

安排好一切我又“塌缩”在椅子里面不想出来，这帮新兵好奇的厉害，到处问我们这些老兵战场上怎么样、该怎么活下来、遇到什么事怎么办，我都烦死了，于是把头盔盖在脸上说了一句“都他妈给我小点声，三个班长管一管！”那帮新兵就老实了，好好的看着窗外，使向了前线。

我的那个女发小又发来关心的消息，我拿起手机一看，她发了一句“家驹，在干嘛？”我则回了她一句“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名字的？”

她只发了一个捂脸笑的表情包，我无奈的笑了笑，又发了一个“在火车上，往前线开的”她又开始问了“前线？你什么时候去？”我则只是说了一个“保密，待会儿进隧道了，我活下来再跟你说吧”打开了免打扰模式，又把头盔盖脸上睡觉。

火车到地儿了，又发出经典的“吱”，我又把枪举了起来，呼吸急促，准星前的一班长被吓得愣在那，小心翼翼的“排……排长……你……”我连忙把枪放下，擦了擦满头的汗，只能念叨一句“对不起，到时候你也会变成这样。”

准备好自己的装备，下车整理队伍，那帮子新兵很有精气神，装备理的很干净，跟我们这些老兵完全不一样，他们把枪背在背囊上方，而我们则是跨在臂弯里或者拎着上导轨。

我喊道“跟紧了，部队要出发了！”跟着刚刚补充的连长往目的地走，我在心里还默念着“这次的连长希望能好点，不要再是那些傻逼了”

突然前面的人一急停，我撞在他身上，抬头发现刚刚好是连长，连忙连说两句对不起，连长则是指着我一脸惊讶“你就是那个敢于反抗指导员的陈家驹是吧？以后还要多多帮忙了，听说你在我们连威信挺大。”我尴尬的挠挠隔着头盔的头“嘿嘿，还好吧！”

我们又来到了前线，这一次我们连担任的是一个很安全的结合部部分的防守，堑壕已经挖好了，我跳进去拍了拍，满意的点头“这次的工事不错！”然后起身安排三个班长分防的位置。

我们排负责防守的位置是一个尖形类似“A”的部分，我让一班长带领一班防守左翼纵向坑道，二班长带领二班防守尖端位置，三班长也就是“新兵蛋子”带领三班防守右翼纵向坑道。

这帮新兵们还是很闹腾，搞得我脑仁都疼了，气的对着他们骂：“你们丫的能不能安静会儿！要闹给我进防炮洞里去！待会儿谁在带头闹腾我让他上阵地前头拉尸体！”

他们瞬间安静了，一个个的表情令人探究，我也终于能在防炮洞里头安静的看地图了，三个班长也在旁边跟着我一块看。

我看新兵蛋子也就是三班长抓耳挠腮的问来问去“嗯……排长……这个小尖儿状的符号搭配103.9是啥？”我撇了他一眼回应道“你是没在学习的时候学过看地图吗？这是山峰，103.9是他的标高。”三班长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儿一边嘟囔着“到时候战线推进了……我们该怎么攻上去啊……”

这句话瞬间让我想起了我爸经常跟我说的一个事情……

当年是八四年两山轮战的时候，我爸负责跟随部队进攻越鬼子盘踞已久老山，当时他就问了一句，他还以为不就是爬山吗，后来打下来之后才知道，他们整个连建制都没了，他一下成了连长……

此时响起了熄灯号，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要吹熄灯号，就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探出头一看，远处天上似乎有一排“黑色铁鸟”，我拿着望远镜一看，十五架写了“USAF”的B-52涂了日本空中自卫队涂装的F-14，我连忙大叫道：“都他妈给我把灯关上！不想死的都把灯关上！给我进防炮洞！”刚说完，整个阵地灯光就熄灭了。

空中的飞机非临我们头上，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投弹，我眼疾手快抓起电台就喊到：“全频道呼叫！全频道呼叫！洞拐六拐阵地上方发现美日空军联合编队！正在向我部的洞两幺方向突防！”我刚说完，就飞看到几枚导弹飞向美日联合机队，一架B-52和一架F-14被击中，拉着长长的黑烟翻着跟头掉了下去。

此时防空警报也响了起来，其他飞机见到受到攻击，连忙尽快的想把炸弹投出去，我们可就惨了，我用望远镜看到一颗颗黑不溜秋的航弹往下落，我连忙跑到战壕上大叫起来：“他们投弹了！给我进防炮洞！”然后拉着还在观察的三班长一块儿跌进了我们排用来指挥的防炮洞里面，差点把刚不用拄着那个“不能叫棍的棍”的二班长给砸折了。二班长捂着磕着的头骂道“你们俩是不长眼还是咋的？进个防炮洞还能给我……”

外面想起炸弹爆炸的巨响，还有气浪冲进来，把只有一个站着的二班长给冲到了墙壁上，这下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跌进来了。

外面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还能听到即将坠机的飞机引擎最后的**，我眼中又闪过我爸讲过的一个片段：越南人缴获了不少美国人的飞机，但是多数失修了，有一些刚飞起来到目的地就坠机了，我爸最开始的排长就是被这么砸死的。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天上才安静。防空警报早就没了，现在响起了解除警报，大家才纷纷开灯出来观察战场。我发现我们阵地四周到处都是零散的飞机碎片，令我庆幸的是有一架飞机坠毁的时候刚刚好把只有指导员一个人的那个坑道给砸塌了，而其他人一个都没受伤。

天黑完了，我似乎看到点点繁星，不过受了四周坠毁飞机留下的火焰影响，观星感不怎么样。捡了一块石头使劲往前扔，我也不知道扔了多久，发出“铛”的一声，知道我是砸中了那边的飞机残骸。

我旁边的新兵蛋子三班长也拿起一块石头使劲往前扔出去，不过这抛物线有点太低了，这次也发出了一声敲响，不过那感觉像是打在塑料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大骂“你大爷的！老子在上大号！谁他妈把石头扔我头盔上了！”附近的人全都使劲憋笑，三班长不好意思的退回防炮洞，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敢出来扔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