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争中的结合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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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3月，鉴于苏北一些重要城镇和交通沿钱相继已经被日军占领，出于安全等诸多因素考虑，韩德勤将江苏**和苏北国军司令部不得不搬迁到兴化，并以此作为苏北国军抗日的大本营。

为了加强对兴化城的安全保卫，尤其经历司令部机关险些被一锅端的惊吓，韩德勤汲取了教训，将原89军33师特务营扩充为警备团，直属他亲自节制，并任命王哥为警备团团长，其职责主要负责对兴化城的警卫守备和民兵训练工作。

这天，兴化城警备团营地附近，出现了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不时朝营地内探头探脑，形迹十分可疑。因为是战争时期，而且，警备团营地又是军事重地，那时候，敌占区日军经常派奸细来剌探情报，所以，人们格外警惕,警卫哨兵立即对那个男子引起了注意，。

莫非是剌探军事情报的日军奸细？

哨兵悄悄转到可疑男人的背后，举起枪，突然大吼一声：举起手来！

可疑男人被这突然其来的吼声，一时，吓得站都站不住了，哨兵从后面将枪顶着他的脑袋，并命令他转过身。

哨兵问，叫什么名，哪儿来的，来干什么？

可疑的男人回答说是叫刘汉，从扬州来的，待回答来干什么，他开始支支吾吾，一会说是来要口饭吃，一会说是好奇来看看的。

你以为这里有吃有玩，是寺庙赐粥，马戏团耍猴的地方？哨兵根本不相信，再一听对方口音是外地的，而且，还是从敌占区来的，这还用说啥？分明是日军奸细！于是，不容刘汉辩解，哨兵叫来同伴，将他立即五花大绑押到了警备团政训处。

警备团政训处办公室内，赵文化干事一听抓来一个日军嫌疑奸细，不敢懈怠，立即审问。

前面说过，赵文化在保安团当理论教官，后来随着战争的爆发，保安团轮训任务随之结束。因王哥考虑他是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也就建议韩司令让他在政训处工作。那政训处是干什么的呢？笼统讲，就是做官兵，军政，军民政治思想工作的，同时兼做一些敌工工作。

国军的政训工作制度，其实，在北伐国共合作时期早就有了，那时政训工作基本都有**担当负责，自从和**分道扬镳后，这政训工作基本荒废，再也无人问津。

由于国民党军队长期忽视政治工作，官兵矛盾，特别是扰民事件时有发生，这无疑加深了军民之间的矛盾。特别是在抗战爆发后，面对民众对国军的冷漠，冯玉祥曾十分感叹：“为什么北伐的时候，我们的士兵在前线打仗，后方的民众便送茶，送水，送稀饭，十分的殷勤？为什么我们现在在前线抗敌，我们战壕里的将士有一两天不见饭的，而后方的民众老是不管？”

而作为最高统帅，蒋介石这时也意识到：“政治工作效能太差，未能予前方战争以确切有益的协助”。

于是，国军在各级设立了政训制度，然而，实际执行情况并不尽如人意，此为另话，且按住不叙，

赵文化瞧着五花大绑的刘汉被推进来，不由上下打量起来，只见来人年纪约四十五岁左右，中等个头，戴一个瓜皮帽，一身破旧服装打扮，既不象要饭的，又不象做生意的，一看就不象一个本分的农民。

但仅凭这些，就认定他就是日军奸细，未免草率，人不可貌相。

他先和颜悦色为刘汉解了绳，松了绑，然后开始问：哪儿人？从什么地方来？来这儿干什么……

一系列的问话，问得刘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连连摇头，不断说：“长官，说来话长，你让我从何说起呢……”

妈的，难道你想从娘胎出生那时说起？赵文化见刘汉吞?吐吐，不由板起了脸。

“长官，说来话长……”刘汉嘴唇嚅动，憋了半天，吞?吐吐，想说，却确实不知从何说起。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赵文化耐着性，催促着。

……刘汉欲言又止，继续吞吞吐吐。

憋了半天，刘汉硬是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你倒是说呀，” 赵文化开始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到刘汉面前，托起他的下巴，盯了他二秒，然后，阴森地说了一句：“看来，你不想老实说？”

“不，不……”刘汉吓得顿时连连摆手，辩解道：“长官，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好呀，那就别说了。”赵文化开始懒得搭理他，随即，从门外叫来两个同事，三个人一起动手，将刚才扔在地上的绳子，一端捆住了刘汉的右手腕，另一端甩过房梁，然后往下再一施劲，刘汉的右手单臂立即被往上吊起来了，把刘汉痛得哇哇直叫，接着，绳索又继续拉，刘汉的一只脚尖本能地踮了起来，就在脚尖离地而没有完全离地的那一刻，绳索在窗框上打一个结被固定了，这时，任凭刘汉再怎么叫喊挣扎，刘汉被似悬非悬吊在了那儿。

“先练习一下芭蕾舞吧。” 赵文化幸灾乐祸说了一句，三人相视一笑。

这时，刘汉手脚扑腾，脚尖试图着地，却够不着，沉重的身躯全部压在脚尖上，这比全身悬空吊起来还能受！他痛得顿时大叫：“长官，我说，我说……”

然而，赵文化不急不慢，冲着刘汉嘿嘿一笑，“想明白了再说，不急。”

说完，赵文化朝二个同事一呶嘴，吹了一声口哨，慢悠悠地走出了屋。

“长官，我说，我说……”刘汉又痛又急，扯开嗓子大叫，然而，再怎么叫喊哀求，屋子里只留下他一个人了。

这时，刘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

其实，刘汉所说“说来话长，不知从何说起”，说的倒也没错，他的事，还真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