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顺利救援

“是汉军！真的是汉军！”

“霍…霍字旗！是霍校尉的兵！”

“老天开眼啊！霍校尉派人来救我们了！”

“爹！娘！我们得救了！得救了！”

“呜呜呜…霍校尉…霍校尉…”有人已经泣不成声，朝着居延城的方向跪下磕头。

哭声、笑声、呼喊声、感恩声，瞬间淹没了整个山谷。那是一种混杂着血泪、苦难与新生希望的巨大声浪，冲击着每一个汉军骑士的心灵。即便是最冷酷的战士，看着这些饱受折磨、骨瘦如柴的同胞，看着他们眼中迸发出的生命之光，也不禁动容。

霍延紧握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父亲…您看到了吗？您守护的子民，孩儿…救回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高顺！”霍延厉声喝道。

“在！”高顺立刻策马过来，他枪尖染血，身上也带着几处轻伤，但眼神依旧沉稳。

“立刻肃清残敌！收押所有降兵！清点人数，收缴武器！胆敢异动者，立斩！”霍延的声音不容置疑。

“诺！”高顺领命，立刻指挥枪骑开始收拢俘虏，驱赶他们集中跪伏在一片空地上，收缴散落的武器，同时派兵在谷内各处巡查，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曹性！”霍延的目光转向正在指挥弓骑维持俘虏秩序的曹性。

“少将军！”曹性策马过来，脸上带着战斗后的亢奋和一丝疲惫。

“你部负责维持秩序！协助边民商队离开栅栏区，到安全地带集中！清点人数！安抚情绪！告诉他们，我们是居延校尉霍桓麾下！秃发兀立已被阵斩！居延大胜！贼巢已破！他们安全了！”霍延顿了顿，声音提高，“同时，立刻组织人手，扑救尚未波及的粮仓！能抢出多少是多少！那是居延城的救命粮！”

“明白！”曹性大声应道，立刻招呼手下弓骑行动起来。一部分人持弓警戒俘虏营和外围，一部分人则下马，开始引导安抚那些情绪激动的被救者，同时组织身强力壮者去扑救粮仓区的火势。

霍延则亲自带着阿史那贺鲁和一部分槊骑，策马奔向那火势最大的北面营区。

火势主要集中在几个堆放草料和干燥皮货的木棚区，以及紧挨着的几个毡帐。火借风势，烧得正旺，浓烟滚滚，热**人。一些尚未完全烧毁的木棚和几个位置稍偏的大毡帐，被士兵们奋力抢救着，用谷内小溪的水泼着、挖隔离带。

“少将军！这边！这边！”阿史那贺鲁指着几个被士兵们重点保护、火势尚未波及的巨大毡帐和坚固木棚，声音激动得发颤，“这几个大帐和棚子！里面全是粮！粟米！麦子！还有盐巴！铁锭！皮货！都是秃发狗贼抢来的！”

霍延跳下马，快步走到一个被士兵奋力扑灭零星火苗的大毡帐前，用刀挑开厚重的毡门帘。

一股混杂着谷物、尘土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天光和火光，可以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一直堆到接近帐顶！旁边另一个木棚里，则堆满了用草绳捆扎好的、闪烁着寒光的铁锭和成捆的皮货！还有几个大缸，里面是白花花的盐！

饶是霍延心中早有准备，此刻也被眼前这庞大的缴获所震撼！这些物资，对刚刚经历大战、又痛失主心骨的居延城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救命稻草！

“好！好！好！”霍延连说三个好字，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振奋的光芒。他猛地转身，对着正在奋力救火的士卒们吼道：“全力扑救！保住这些粮草物资！这是居延城的**子！快！”

有了明确的目标，士兵们更加卖力。在众人的努力下，几个存放核心物资的毡帐和木棚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虽然损失了一部分边缘的草料和皮货，但大部分的粮食、盐铁和贵重皮货都被保了下来。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飞速流逝。东方的天际，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万道金光洒向大地。红石谷内，激战后的硝烟尚未散尽，混合着木材燃烧的焦糊味、血腥味和清晨清冽的空气，形成一种独特而沉重的气息。

战场初步清理完毕。

高顺前来汇报：“少将军，肃清完毕。俘获鲜卑降兵二百一十三人，其中轻伤四十七人，重伤无法行动者十九人，已就地…处置。缴获弯刀、弓箭、皮甲等武器数百件。我军…轻伤二十八人，无人阵亡！”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曹性也气喘吁吁地跑来：“少将军！被救的边民和商队清点完毕了！共五百三十七户，两千一百余口！商队残余九支，幸存者六十七人！都集中到南边空地了！粮草那边，火扑灭了！清点下来，粟米至少三千石！麦子一千五百石！盐巴十大缸！铁锭、生铁料足有上万斤！上好的皮货上千张！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财物！发了！少将军！我们发了！”曹性兴奋得满脸通红。

霍延听着汇报，看着谷内跪伏一片、瑟瑟发抖的降兵，看着远处空地那黑压压一片、虽然依旧惊恐但眼中已燃起希望的被救同胞，再看看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一股巨大的、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初掌权柄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

父亲，您看到了吗？孩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开始下达回军的命令：

“高顺！你率枪骑一百人，负责押送所有降兵！将他们用绳索串联，严加看管！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诺！”

“曹性！你率弓骑五十人，负责护送被救的边民和商队！组织他们中的青壮，帮助背负部分轻便粮食物资！务必维持秩序，确保他们安全！”

“得令！”

“其余槊骑、枪骑，随我押运主要粮草辎重！”霍延的目光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麻袋和铁锭，“阿史那贺鲁，你熟悉情况，协助清点装车！用缴获的贼军马车、驮马！能带走的，一粒粮食，一块铁锭也不许留下！带不走的…就地焚毁！绝不给贼寇留下一丝一毫！”

“小人遵命！”阿史那贺鲁激动地躬身。

整个葫芦口再次忙碌起来，但这一次是充满希望的忙碌。缴获的几十辆简陋马车和上百匹驮马被迅速集中。士兵们喊着号子，将沉甸甸的粮袋、盐缸、铁锭搬上马车。被救的边民们得知要返回家园，爆发出巨大的热情，青壮年们主动帮忙，妇孺们则相互搀扶，眼中充满了归家的渴望。

日头渐渐升高。当最后一辆满载铁锭的马车被套上驮马，当所有俘虏被绳索牢牢捆缚串连，当数千名被救的边民商队在弓骑的引导下排成长长的队伍，霍延最后一次回望这片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却也埋葬了秃发部最后野心的红石谷葫芦口。

谷内依旧一片狼藉，焦黑的木头冒着青烟，几处未燃尽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但阳光已经驱散了大部分的阴霾。

霍延猛地一拉缰绳，黄骠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嘶！

“出发！回居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