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瞧这一家人

利民餐馆门口，程建强站在送餐车旁边不住地看表。

刘大茂从远处不慌不忙的走来……

程建强：刘大茂，你看看这几点了？再晚，就耽误送餐了。

刘大茂咧嘴嘿嘿一笑：看，急了？强子，脾气得改改，不然找不到媳妇。

程建强不耐烦的表情：我找到找不到不碍你的事儿，赶紧上车。（顿了一下）对了，我忘了告诉春颖一声，下午再加十份盒饭。你把车调过头去，咱赶紧走。

程建强跑进餐馆……

刘大茂斜着眼睛看了一下程建强的背影，自言自语：春颖？你叫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大茂上车，发动汽车，倒车……

车后传出哎呦一声……

汽车后面，林大爷倒在地上，易南山捂着腰坐在旁边。

程建强、文春颖、刘大茂跑过来，刘大茂准备扶起林大爷。

程建强：别动，叫救护车。

林大爷捂着腿：不要紧，不要紧，幸亏老易拉我一把，只是摔了一个跟斗。

文春颖拿起电话拨打电话……

程建强：那也不行。

易南山捂着腰哎哟哎哟的叫着……

刘大茂：易大爷，您伤哪儿了？

……

救护车开进温馨家园社区，医护人员检查两位老人的病情。

文春颖着急的表情：大夫，老人什么情况？

医生站起身：伤腿的那位，估计骨头受伤。另一位老人，腰扭了。都要去医院检查。

文春颖：那赶紧去。

医生为难的表情：就一辆……

易南山捂着腰，被刘大茂扶着走过来：不——不然先送我去，再回来接他。

易南山准备上车……

医生：大爷，他伤的比你重，不然您先等一会儿。

易南山：不用不用，把他抬上来，我俩挤一挤。老革命了，这觉悟我还是有的。

医护人员抬着林大爷上车，程建强和刘大茂扶着易南山上车。

文春颖跟着上车，救护车离开……

程建强看向刘大茂：你喝酒了？

刘大茂紧张的表情：你——你小声点。我昨晚在家喝了点，喝的有点多。你要说出去，让警察把我抓去，忍心啊？！

程建强瞪了刘大茂一眼，离开……

医院病房内，易南山和林大爷躺在各自的病床上。

程建强、刘大茂、文春颖、易开来站在旁边。

社区主任满脸愧意：易科长，都是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没有到位，误伤了两位老人，让他们受伤……

易开来：你们也不是故意的……

易南山：哎哟——哎哟——

易开来：爸，忍一忍，医生说了，您这腰几天就能好。

易南山招招手，易开来凑了过去。

易南山轻轻打了儿子的脸一巴掌：臭小子，我要不是受伤，都见不到你一面。

易开来心疼的看着父亲：爸……

一名护士出现在门口：易科长。

易开来放下父亲的手，走了出去……

文春颖：易大爷，林大爷，实在对不起。你们的子女都战斗在抗疫一线，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林大爷：我比老易年轻，你们多照顾他。

易南山：我还有老婆子呢，你有啥？

易开来走了进来：刚才医生说了，两位老人这伤都不太严重。现在是特殊时期，最好回家静养。

易南山生气的表情：我是国家离休干部，凭什么不让我住院？医药费不给报销？

易开来：爸，这不是害怕医院病人多，疫情传染嘛。

易南山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那——那赶紧走……

社区办公室，程建强、文春颖、刘大茂、社区主任。

社区主任：我们的问题，造成两位老人受伤，特别是老人的子女都在抗疫一线。所以，这个责任我们必须承担起来。

程建强：我和大茂商量了，易大爷家有易大娘，林大爷家里，我们俩晚上轮着值班。

文春颖：白天怎么办？不然，你们就停下手里的工作，负责照顾老人。

程建强：工作这么忙，一下抽出两个人——

刘大茂：我倒有个办法。

大家看向刘大茂……

刘大茂：我媳妇在家闲着，也没出过小区，大家可以放心。让她去照顾林大爷。

社区主任怀疑的表情……

刘大茂：在家里咱说了算，她敢不去？

……

刘大茂家，刘大茂、刘大茂媳妇、刘大茂母亲。

……

刘大茂媳妇生气地瞪着他：什么？凭什么让我去伺候一个糟老头子？他程建强也有责任，咋不让他媳妇去？

刘大茂：他——他也得有媳妇呀。就他那农民工，谁跟他？

刘大茂媳妇赌气的样子：那我也不去。

刘大茂母亲：给钱吗？要是给钱咱去，不给钱，不去！

刘大茂：妈，你懂啥？那晚我喝了酒，早晨身上还有酒气。这事儿要是让程建强那小子说出去，伺候林老头倒是小事儿，说不定你们还得往拘留所给我送饭。

刘大茂母亲看向儿媳：你——你就过去吧。反正社区担着责任，一天三顿饭都得管。你没看那饭菜？比咱家吃的还好。

刘大茂媳妇不情愿的样子：反正好事儿没我的。

刘大茂笑着搂住媳妇的肩膀……

刘大茂母亲捂住眼睛，站起身：你你你——这叫啥？两口子亲热也不知道背着人。

刘老太太走进自己房间……

刘大茂在媳妇耳边悄悄说话……

刘大茂媳妇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大茂得意的表情：那还有假？

……

社区主任：这疫情，虽说是一种天灾人祸。但是，却也增加了民族凝聚力。好多人，思想都得到了改变。你像这个刘大茂，以前多自私？现在，主动让媳妇照顾老人……

程建强没好气的声音：那是他应该的。

文春颖怀疑的目光看向程建强……

社区主任：强子，人总会有改变嘛。这样，我还有事儿出去一趟，晚上，你就多受点累。

社区主任站起身准备向外走，程建强也站起身。

程建强：我去给车加油。

社区主任和程建强离开，文春颖打量着程建强的背影……

家里，易南山趴在沙发上，老伴儿正在给他按摩。

易南山：就咱那小子，这个官是白当了。医院病人多，你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单间啊。论职务，我也是离休干部，凭啥就得回来养伤？

易大娘：你就别闹了。现在疫情期间，哪里的病床不紧张？把你留在医院，万一有事儿，给你送花圈啊？

敲门声，易大娘起身开门，文春颖出现在门口。

易大娘：哎哟，小文啊，快进，快进。

文春颖：特殊时期，我就不进去了。过来看看易大爷，东西我放门口了。

文春颖放下东西准备离开，刘大茂出现在背后。

刘大茂：哟，这不是春颖？来看易大爷？我也来看看。

易大娘：就一糟老头子，啥看的？不用担心，忙你们的。

刘大茂：看您说的，我和开来是同学，易大爷就是我爹，能不来吗？从利民餐馆拿了两个鸡腿，麻烦您给大爷炖炖。

易大娘：这哪儿行啊？公家的便宜咱不能沾。

刘大茂：啥叫便宜？易大爷，革命老干部。开来，新一代革命者，论啥吃不了两根鸡腿？

易大娘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你林大爷那边有吗？

刘大茂：有。让我媳妇在家炖好了，老爷子擎着喝。

文春颖：大娘，您和大茂聊着，我去看看林大爷。

文春颖离开……

林大爷家，林大爷躺在床上，程建强从厕所出来。

程建强：老爷子，你说你也是，一天不拉不尿，这人谁能受得了？

林大爷尴尬一笑……

程建强：您不用不好意思，就在床上拉尿。

林大爷：我——我有腿……

程建强嘻嘻一笑：那你下来试试？就您那腿，这几天休假。

林大爷不好意思的表情：小丽不在……

程建强：小丽不在，我们都是您的儿女。刘大茂他媳妇那不是在？你尽管支使。

林大爷：那哪儿好意思。

程建强：这就您不对了。那女人在社区里可是有名，懒。你支使她，那是给她改掉缺点。来，我喂你鸡汤。

程建强拿起一个饭盒，打开盖，生气的表情：你说刘大茂这媳妇，明天我得找她。这叫鸡汤？只有汤没有鸡，整个就一白开水。

敲门声，程建强开门，文春颖走了进来……

文春颖：林大爷，身上好点没有？腿还疼不疼？

程建强：腿倒不一定疼，胃疼。

文春颖紧张的表情：胃疼？

程建强：刘大茂让他媳妇来送饭，你看看饭盒里面，那也叫鸡汤？中午我不知道，估计也是稠的少稀的多，一天就靠早晨那顿饭，这人能受得了……

林大爷：强子，不说了，大茂媳妇挺好的。

文春颖生气的表情……

刘大茂家，刘大茂媳妇正在啃鸡腿，刘大茂开门进来。

刘大茂不满的表情：你这女人，八辈子没吃过东西？

刘大茂媳妇一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指指桌上的另一根鸡腿：你也吃。

刘大茂：妈呢？咋没吃？

刘大茂母亲从房间走出，生气的瞅了儿媳一眼：气都气饱了，吃啥？！

刘大茂媳妇：妈，您这话可不对。您年纪大，炖了鸡汤让您喝，倒过头来打我一耙，有您这样当婆婆的？

刘大茂瞪了媳妇一眼：说啥呢？我妈打你一耙，那不成了猪八戒？

刘大茂媳妇把手里剩下的鸡腿往桌上一扔：我累了一天，不和你们娘俩斗嘴。人家南方人说，营养都在汤里，好心没好报，

刘大茂媳妇扭着屁股走回房间……

刘大茂：妈，你把剩的那根鸡腿吃了。

刘大茂母亲：你不吃？

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我——我还有事儿，你吃你的。

刘大茂母亲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刘大茂拿起电话：喂，开来啊，是我，大茂。老父亲那边你就放心，有我在——谢啥？咱哥俩。对了，我那官司的事情——什么，判了？诶唷，我那三十万终于回来了——什么，疫情以后？只要钱少不了，事后我一定请你。——客气，和我客气？对，人民法院是公正的，不过，徐来福那小子要是让我抓住，先揍他一顿。——诶，好嘞，你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