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相信他

沉沉的夜，只有激战星星从乌云背后挤了出来，眨着眼睛看着依旧万家灯火的人间。

社区的小公园内，程建强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不时地遥望远方的那一点星光。

文春颖走来，默默的看着程建强，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文春颖：还生闷气？今天，大家只是问一问情况，谁都没有怀疑你。

程建强把烟扔掉，戴上口罩……

文春颖：以后还是少抽烟。

程建强：我一个农民工，用不上你社区干部来关心我。

文春颖：还在生我的气？

程建强哼了一声：连你都不信任我，谁还相信我？你说，我和刘大茂有矛盾不假，可是，我举报他又是为什么？我是心胸那么狭窄的人？

远处传来刘大茂媳妇的声音：程建强，你个王八蛋……

刘大茂媳妇从黑处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程建强的衣服。

程建强身子向后躲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刘大茂媳妇骑在了他的身上……

刘大茂媳妇：我家大茂惹你啥了？帮了你，你还要把他送进公安局。今天，老娘和你拼了……

文春颖拉起刘大茂媳妇，程建强狼狈的站起身……

文春颖：嫂子，有话慢慢说，怎么动手开了？

刘大茂媳妇：小文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今天还帮我们大茂说好话。你说眼前这王八蛋，千方百计的害我家大茂。我家大茂现在抓进去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

刘大茂媳妇扑向程建强，程建强狼狈的向后推却……

文春颖生气的瞪着刘大茂媳妇，一掐腰：站住，不许胡闹！

刘大茂媳妇停住手里的动作，迟疑地看着文春颖。

文春颖：我好言相劝，不听是吧？强子看你是个女人不好意思动手，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和你来，看谁怕谁？

刘大茂媳妇怯怯的看着文春颖：你——你不是说大茂可能被人陷害？

文春颖（厉声）：我也是猜测。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许在小区内闹事儿。（瞪眼）听到没有？还不走？！

刘大茂媳妇离开……

程建强：春颖，谢谢。

文春颖生气的声音：谢啥？还不回去休息？！

程建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对家乡的思念，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湖北，程建强父亲家……

一缕月光从窗口照进来，程建强的父亲独自坐在椅子上抽烟。

程建强父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建强这孩子，咋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为了程建强挂心的不只是父母，温馨家园社区办公室内，文春颖疲倦的坐在那里。电话响，文春颖接电话。

文春颖：喂，林护士？

电话内林护士兴奋的声音：春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建强的母亲明天出院。

文春颖：真的？太好了。

林护士：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天医院来了十吨酒精，我碰巧看到了，上面贴着咱们家乡的名字，支援湖北来的。

文春颖：就为这事儿，强子和刘大茂可能都有麻烦。

……

林护士：春颖，通过这段时间和他母亲的接触，我不相信程建强会做那样的事。

文春颖点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她，同样不相信建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社区办公室，文春颖和社区主任。

社区主任：小文啊，你在社区工作也好几年了，遇事不能冲动。

文春颖怯生生的点头……

社区主任：你说，昨晚你还要打刘大茂媳妇，那是一家啥人？就刚才，刘大茂他妈来了，连哭带闹。

文春颖：主任，给您惹事儿了。

社区主任哼了一声：这要算事儿，我社区主任就白干了。三言两语，我就把她吓走了。

文春颖嘻嘻一笑，竖起大拇指：主任，您真棒。

社区主任故作生气的样子：少拍马屁。我告诉她，你儿子的事儿还没查清，你要是闹事儿，只能给你儿子罪加一等。

社区主任扑哧一笑：别说一个老太太，加上她儿媳妇也斗不过我。

文春颖：您真是老狐狸。

社区主任：这个社区主任啊，没有狐狸的聪明劲儿还真不行。

社区主任看看门口，压低声音：你说，真是强子举报刘大茂？

文春颖摇摇头：不至于吧。

社区主任：虽然你帮他打架，不过，我看你还是有些怀疑。

文春颖生气的表情：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他人呢？

社区主任：问我要了易科长的电话出去了。

文春颖着急的表情：这个程建强，还嫌不乱？

……

社区公园的一角，程建强正在打电话。

程建强：易科长，我是程建强，我——我想问一下举报刘大茂的那个电话，——没什么，我就觉得那么巧，湖北那边出事儿，他这边就被隔离——好，易科长，您说，我记一下……

程建强在纸上记电话号码……

程建强挂断电话，重新拨号……

程建强：表哥……

湖北，某市。

封闭的高速公路服务区，帐篷内，张大水和易开峰正在煮方便面。帐篷外，飘着雪花。

易开峰不满的表情：你说这叫啥事儿？送货，货让人家拉走了，咱人回不去。外面下着雪，吃着方便面，支援灾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张大水没好气的声音：回？咱没证明回得去？再说，回去以后刘大茂问咱们货去哪儿了，咋交代？

张大水叹了一口气，看着帐篷外飘着的雪花，茫然不知所措……

山东，某市。

易南山家，易南山正在打电话。

易南山：……**，你放心峰子的事情，去趟湖北很快就回来。——晚了这几天你就不放心，孩子大了，让他出去历练一下。——好，放心，这都是我们社区一个叫程建强的人诬告，开来正在解决这件事儿。——好，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易南山放下电话……

老伴儿不满的瞅了易南山一眼：你呀，多管闲事儿，净给自己找麻烦。

易南山：抗击疫请，人人有责。我一离休干部……

易南山老伴：少提你那身份，过时了。我看啊，你不给开来添麻烦，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易南山不满的表情：我添什么麻烦了？都是那个程建强……

社区办公室，程建强、文春颖、社区主任。

程建强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他用铅笔在上面画图。

文春颖：强子，歇歇。刚卸完了蔬菜，不累？

程建强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社区主任：强子，别钻牛角尖儿了。要我说啊，刘大茂里面保不准有什么事儿。

程建强放下铅笔看向社区主任……

社区主任：他那人，钻钱眼里面。你呀，说不定被他利用了……

隔离点的一个房间内，刘大茂打电话。

刘大茂：开来，这事儿你得秉公执法。你说我这支援疫区，三十万的酒精，竟然让程建强和他表哥合伙骗去，我请求政府给我做主。

电话内易开来的声音：大茂，事情正在调查，很快会水落石出。

刘大茂：你们政府工作人员什么效率啊？找到金源经贸的陈老板，啥都真相大白了。

易开来：市场监管局正在调查这批货的源头，是陈老板从他福建老乡的厂家进货。也为了陈老板的清白，所以要仔细。

刘大茂：可是我在这个隔离点算什么？身体检查了，没事儿。

易开来：陈老板那个客户的核酸检测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你只能临时隔离。

刘大茂：哎哟，我身体没事儿，在这儿万一真被传染上，我冤不冤啊。

易开来：相信我们的隔离点，百分之百不会交叉传染。好，不说了，我还要去温馨家园一趟。

刘大茂：对，把程建强抓起来。

易开来：大茂，你坚信是程建强诬告了你？

刘大茂：不是他还有谁？

易开来：他告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大茂：我——我想想。

易开来：好了，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安心在那里隔离，事情一定会搞清楚。

刘大茂放下电话，传来敲门声。

门外的声音：送饭来了，在你门口。

刘大茂没好气的表情：不吃！

社区办公室，程建强、社区主任、易开来。

易开来：刚刚市场监管局的同志给我打来电话，刘大茂那批酒精已经查清楚，里面不存在高价倒卖的问题。所以，张大水他们很快会回来，钱也会及时转到刘大茂的账上。

社区主任高兴的表情：那太好了，大茂知道没有？

易开来呵呵一笑：还没告诉他。那人，就一个钱串子，要是知道了，非得闹着出来。现在这个时期，防控疫情是重中之重。

易开来看向社区主任：另外，大茂和强子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抗击疫情的同时，决不能出现不团结。

社区主任点头……

真相大白了，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一缕暖洋洋的阳光照着大地。

社区公园的一角，程建强和文春颖。

程建强把一张纸条交给文春颖：你是本地人，能不能通过关系查一下这个电话的通话记录。

文春颖迟疑的表情：这样做违反制度。

程建强：我求你。

文春颖想了一下：不然——我试试。你为什么查这个电话？

程建强：洗清自己的清白。我不能让别人说湖北人没有良心，别人帮助你你还去诬陷别人。

文春颖：那天，易科长的话也许不是指你。

程建强：易科长在防疫指挥部忙得那个样，我就是不想给他添乱，

文春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