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柠檬，最棒了！

白日阴沉，夜晚漆黑。

冷风穿过空旷训练场，大雨毫无预兆倾盆而下。

宿舍窗帘没有完全闭合，中间有道窄窄缝隙，露出外面疾风骤雨。

柠檬乖乖窝在孙臻园弄的软垫上，小家伙把自己蜷成圆滚滚的绒球，发出响亮呼噜声。

一道刺目白光透过窗帘缝隙打进来，劈开夜晚静谧的浓黑，转瞬又消失不见。

“轰隆隆！”

雷声仿佛要劈开天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嗷呜！！！”

宿舍内一人一犬同时惊醒，柠檬像一颗炸弹猛地向上弹射，它拼命往窗户反方向逃窜。

“柠檬，别怕！”

孙臻园打开灯，光亮驱散黑暗，却不能立刻驱散柠檬心中恐惧。

“嘭！”它一头撞在床边矮柜，水杯在冲击下砸在地板上打转儿，幸好水剩的不多，“受灾”面积较小。

柠檬在惊恐情况下感受不到疼痛，慌乱逃窜的它又撞上墙角金属衣架，挂在上面的几件作训服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

“咚！”

它慌不择路撞在宿舍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小小身体向后弹开，重重摔在冰冷地板上后迅速逃窜消失。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孙臻园看到滚动的杯子、散落的衣服、倒下的衣架……一片狼藉啊！

“柠檬？”

孙臻园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寻找小家伙。

柜子底下、桌子底下……她趴在床边看到下面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柠檬。

它把头死死地埋进前爪，喉咙发出细碎恐惧的呜咽。

“柠檬，是我啊！”

孙臻园声音轻柔，没有立刻拽柠檬出来，掌心向上缓缓探入床底，停在距离它一小段地方。

柠檬呜咽声停顿一下，露出半个脑袋看向孙臻园，本能往后缩了缩，几乎要挤进墙内。

窗外风雨更大，豆大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刺目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再次炸响。

“嗷呜！”

柠檬发出一声短促尖叫，身体猛地一弹，把小脑袋埋得更深。

孙臻园不再等待，手掌轻轻托住柠檬颤抖身体，它象征性扭动两下，被她稳稳抱了出来。

小家伙毛发凌乱，接触到孙臻园温暖怀抱，立刻往她怀里钻，小爪子死死勾住睡衣前襟，冰凉鼻尖儿胡乱拱着白嫩脖颈，寻求更大面积贴贴。

孙臻园由着柠檬在她身上找安全感，抓过一条厚实毛巾把它包裹起来，一遍遍抚摸小家伙的脊背。

“不怕！不怕！”

她调整一下柠檬的姿势，让它在怀里待得更舒服，轻轻握住一只前爪给它力量。

小家伙爪子下意识蜷缩一下，没有挣脱，潜意识十分信任孙臻园。

她握着小爪子，没有用力，引导着它慢慢靠近窗口。

一步一停、一步一观察。

柠檬稍有不舒服，孙臻园立刻停下，等它发现没有危险再继续。

就这样他们走到窗边，她一寸、一寸拉开窗帘，它屁股冲外，头埋在温热脖颈，暗褐色眼睛偷瞄外面暴雨雷霆。

“看！”

“雷雨天并不可怕！”

孙臻园温暖怀抱给柠檬绝对安全感，它颤抖身体一点点平复，紧绷肌肉逐渐松弛，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几秒钟后，沉闷雷声接踵而至。

柠檬本能绷紧肌肉，耳朵瞬间竖立，“呜”一声却没退缩。

小脑袋在孙臻园颈间蹭蹭，微微抬头，湿漉漉鼻头碰碰她下颌，像等待夸奖的小孩。

“柠檬，最棒了！”

孙臻园低下头，对上柠檬暗褐色眼睛，恐惧已散去大半，余下对她的信任依赖和恐惧后疲惫平静。

窗外大雨不知疲惫敲打玻璃，宿舍内更换温暖橘色灯光，一人一犬相互依偎，沉沉陷入梦乡。

雨后训练场泛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阳光倾泻下来给地面做“烘干”。

孙臻园站在场边，手里掂量着一个明黄色橡胶球。

柠檬蹲坐在她脚边，黑溜溜眼睛紧盯着她手中弹跳的黄色球体，小鼻子剧烈翕动，捕捉新玩具的气味。

“柠檬，去追！”

她手臂扬起，橡胶球呈抛物线一般飞出去，柠檬“嗖~”地跟着往外冲。

它四爪蹬地，速度快得惊人，带起一阵疾风直奔橡胶球。

“嘭！”

柠檬冲出去速度太快，结实撞在训练场边缘木栏上，它被撞得向后翻滚，身体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柠檬！”

孙臻园抬脚要冲过去，柠檬已经挣扎爬起来，“呜汪！”一声再次出击。

小小身体爆发巨大能量，它扑上去精准叼住橡胶球。

成功了！

柠檬叼着球、高昂着头跑回来，肉肉小屁股一扭一扭，暗褐色眼眸亮得惊人。

它把球吐到孙臻园脚边，往后退两步，身体伏低，屁股高高撅起，尾巴摇得飞快，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催促声。

孙臻园看着脚边沾着口水、草屑和泥土的球，又看看眼神狂热、鼻尖蹭破一点皮却浑然不觉的小家伙，无奈摇头轻笑。

“小疯子！”

她弯腰捡起球，再次抛出去。

追逐！叼回！再抛出！

柠檬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喘粗气，四肢微微发颤，第一次流露出疲态，但依旧渴望再次追逐。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

孙臻园把橡胶球收起来，柠檬目光立刻追过去，喉咙发出不满的低吼。

她拿出清水、狗粮，小家伙立刻被食物吸引，凑过来狼吞虎咽，补充能量。

就在她转身拿毛巾的功夫，柠檬迅速叼起橡胶球小心地放进喝水的盆子。

柠檬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挡在水盆前，低头用爪子扒拉石子，眼睛时不时往身后瞟。

“此地无银”的心虚模样，好像藏宝贝又怕被人发现的傻孩子。

孙臻园转过身，正巧看到柠檬鬼鬼祟祟瞟向食盆的眼神，顺着视线看过去，橡胶球在水盆中起起伏伏。

“噗嗤！”

她笑着点点漆黑小鼻子，没拿走它的“珍宝”。

休息时间到了，孙臻园要测试一下柠檬对橡胶球有多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