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推拿，不是按摩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凡间的俗人。

石谱的到来，并没让叶掌柜感到意外，甚至还有一点小开心。

不仅如此，对于石谱提出的增加炉膛柴火、熬点八宝粥等要求一一照办，

石谱却有点不满，白天钱也给了，条子也写了，怎么服务这么差劲，敢情一下午就没管，难道就不怕病人出意外？

见石谱说话冷冰冰，脸上明显挂着情绪，叶淑瑜小心问道：“先生，你看还需要点什么？”

石谱看也没看她，边给病人号脉边说了句：“再给烧点开水。”

“好的，稍等会。”

叶淑瑜转身走出房间，吩咐伙计赶紧去准备。

石谱在房间内听得清清楚楚，伙计似乎不太理解，小声嘟嘟囔囔着什么。

“少说多做，少不了你的工钱，快去！”

叶淑瑜的话不容置疑，伙计屁也不放的离去，不大会的功夫，便将热水端来。

此时，房间内开始渐渐变得暖和，那人却依旧睡得昏昏沉沉。

石谱心中暗道：病症倒也没有大碍，无非喂点吃的，再祛除热症即可，但从脉象上看，此人脏腑机能却欠佳，单靠饭食和药物恐怕只能解其表。

唉，也罢，帮人帮到底，既然发现了问题，便不能袖手旁观。

“慢，等等。”

伙计不解：“嗯？客官还有何吩咐？”

“来，帮忙扶一把。”

伙计连续被人使唤，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拿人的手短，石谱白天付的三倍价钱，让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只好也跟着叹声气，帮着将病人扶起来，又帮着石谱将病人的衣服脱去。

顿时，一股污浊之气扑鼻而来，熏得伙计直皱眉毛，看这架势估计少说也有十来八天没洗澡。

那人像死猪一样，赤条条平躺在床上，任由石谱反复给他擦拭身体。

“石先生，您这可真是活菩萨，我见过帮人的，但没见过您这么个帮法。”

伙计生怕石谱回头再叫他，索性站在旁边看石谱忙活，省得自己来回跑。

石谱没回答他的话，仍然低着头忙活，片刻后才说了一个字：“嗯？”

“怎么了，石先生？”

石谱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那人的手掌，自言自语道：“此人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伙计一阵好奇：“练家子，您是说他会武功？”

“嗯，看他两个手掌都有厚茧，肩膀又没有庄稼人的压痕，很可能是习武之人。”

伙计顿时一脸崇拜：“哦，先生您真神了，这不光会看病，想不到还会看人。”

石谱刚想谦虚两句，没想到门口传来了叶掌柜的声音。

“喜子，什么神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她见伙计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门也没带上，便好奇的过来看一下，不想撞了个大彩。

伙计头脑大条，一时半会没意识到场面的尴尬，但始作俑者石谱却记得。

情急之中，他一下子抓起病人的衣服盖在关键部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场面。

尽管如此，动作还是慢了半拍，病人的壮实的胸肌和粗壮的大长腿暴露无遗，让叶掌柜看了个清清楚楚。

“啊~”

尖锐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引得其它房间的租客纷纷开窗探头探脑。

……

客栈洗衣房里，丫鬟小云按叶淑瑜的要求，正打扫着病人棉袍上沾的尘土。

忽然惊讶了一声：“咿，这是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一惊一乍的，那个穷鬼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有钱还能落魄成这样。”

伙计一脸不屑，边说边麻利的将水倒进木桶里，好让小云清洗病人满是汗馊味的内衣。

“好像是两把小刀，还挺精致的。”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了快干活吧，待会老板娘要催了。”

伙计不情愿的嘟囔了几句，刚把盆放下，目光便瞟到了小云放到桌上的东西。

他好奇的上前拿了起来，迟疑了片刻后，惊讶道：“这是，镖！”

“呵呵，刚才还说我大惊小怪，现在看你那样子，倒像个乡巴佬。”

小云不以为然，坐在凳子上埋头干活，没注意伙计的表情，也没奇怪伙计的离开。

“老板娘，你看这个，小云从那人衣服里发现的。”

走廊里，叶淑瑜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东西，一眼便认出此物件不凡。

她掂了两下，淡淡说道：“原物放回，切莫声张。”

等伙计离开后，她转身又慢悠悠来到石谱所在的那间屋子。

此时，石谱正专心致志反复给病人做着治疗，这套疗法是石家祖传的医术，主打点、按、拔、揉，以指代针来进行推拿。

太医院的同僚们平时早就眼馋不已，但每次求教都被石谱以秘术不外传为由婉拒，只能望洋兴叹。

也合该此人有救，今天正好遇到了石谱，免费体验了一把名医的精心治疗。

就是叶淑瑜在一旁的观看，让石谱感到多少有些不自在，尽管病人身上盖了层布。

这个女人似乎性格有些活泼，不请自到往男人房间跑不说，还借故赖着不走，美其名曰要看看名医如何诊治。

看什么看，你又不懂医，看也白看，说不好听点就是对牛弹琴。

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表露出半点不悦，只好不理会对方，继续埋头诊治。

不过，他的这种不自在很快便释然。

“石先生，请恕我冒昧，您这是在干嘛，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石谱心里一阵无语，心道你这不废话么，能看懂中医你就不是老板娘了。

“怎么说呢，这叫九宫腹部推拿，主要是通过揉、按、摩、推，舒肝理气，调脾固肾。”

说的很是随意，可对于外行来说却不好理解。

“九宫腹部推拿？呵呵还是不懂，是不是按摩按摩身体会很舒服？”

石谱听得有些无语，怎么尽想着怎样舒服了，好好的医者被你说成了按摩师。

“呃，这个主要以人身体胸腹部的穴位为主要部位，从脏腑入手调理身体，让病人体内淤积的浊气顺着呼吸缓缓散去，简单说就是通经络、调气血。”

停顿了一下，见叶淑瑜听得津津有味，又指着病人解释。

“此人多日忍饥挨饿，风餐露宿，致使病症缠身，身体机能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我才给以调理，好让他快些恢复。”

“调气血？”

叶淑瑜别的没听懂，但气血二字却再明白不过。

她每当天癸来临时，便会反复腹痛，而且手脚还会冰冷。今日机会难得，能入宫当御医的人，医术绝对了得，何不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哦，就是说女人也可以做，是么？”

石谱丝毫没意识到叶淑瑜眼里闪现的兴奋，见对方终于不再纠缠，笑呵呵回道：“可以，对于医者来而言，男女都应一视同仁。”

“那，我也想做，您看行不？”

“我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