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不老实打死谁

小鼓山这一片散布着四个小工厂。只有石灰厂还在开工。李景阳先去的是废弃的“造纸厂”，他对这个厂非常熟悉。厂子紧靠一条深山沟，四周一个人都看不到。李景阳悄悄靠近院门，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辆破卡车。看清了车门上的“石灰厂”字样，李景阳舒了一口气。不过，他马上又紧张起来。

院里空无一人，杨领住可能是把宋红缨关到了破厂房里。但接下来的问题他就很难判断了：他们有几个人？把宋红缨劫过来要干嘛？如果他们是坏人，那他们会不会有武器？

还有个事情李景阳不能不防：他们也可能只是将宋红缨当作诱饵，为的是要抓住前来救她的人！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宋红缨是不是在里面。

李景阳不敢直接闯进大门。他转而朝南，顺着工厂的围墙转到了大沟的边上。大沟与围墙之间，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小径，李景阳骑着车子一直走到头，那里有一段围墙已经破碎，有十几米长的豁口。他跨过围墙之后，先隐蔽着身体张望了一下。除了东面的小破楼里有些声响，别的地方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起身迅速来到小楼的南墙外，这时他清晰地听到楼上传来宋红缨的哭叫声，夹杂着男人淫邪的狂笑和得意的嚎叫。很显然，杨领住正在欺负她、**她。

李景阳心急如焚，正要爬窗户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慌忙抽回腿，趴到了窗户下面，使劲往墙根缩着身子，同时悄悄掏出了手枪。

那是一把很旧的手枪，只带着五颗子弹，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响。李景阳想，只要那人探头出来，他就猛然起身用枪柄砸他的脑袋。他不能开枪，怕惊动了楼上的坏蛋。

还好，脚步声到了窗边就停了，那个人可能是朝窗外张望了一下，接着又走开了。但好像没走远，应该是停在了楼梯的附近。李景阳估计他是负责在下面“望风”的。

李景阳悄然离开那个窗户，蹑手蹑脚地来到东边的小楼。那是个“蒸解”车间，楼外竖着一个高大的“喷浆罐”，罐外装有铁梯，罐顶有一小段“天桥”，与二楼的南门相接。上去不难，问题是李景阳对楼上的情况不了解，假如门边守着人，能很轻易地将他从“天桥”上踹下去。那样非摔成个残废不可。

就在李景阳犹豫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宋红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李景阳一咬牙，将手枪揣进兜里，攀住罐上的梯子就往上爬。很快他到了罐顶，然后慢慢地朝上伸头，通过二楼的南门朝里看。

门边倒是没人，但五六米外的一张破床上有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李景阳的肺都要气炸了。

只见一个瘦高个的家伙压在宋红缨身上，正在得意地怪叫；旁边有个粗壮魁梧、光着膀子的大汉，手上抱着个照相机，转着圈一边拍照，一边哈哈直笑。

正因为他俩全在忙，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已经越过天梯冲进来，并且掏出了手枪的李景阳！

但是李景阳不敢乱动。因为假如只有这两个歹徒，李景阳完全有把握把他们吓走（他不能伤了他们，那会带来极大的麻烦），然后救下宋红缨。问题在于还有下面的那个家伙。如果他也有枪，如果他敢冲上来帮忙，李景阳就会马上陷于被动，甚至会在片刻之间，满盘皆输！

可是李景阳不行动也不行。他现在无处躲藏，并且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两个歹徒看见。尽管他有枪，可他俩如果抓住宋红缨当“人质”的话，李景阳一点办法也没有。等他们再将楼下的小子喊上来，那就麻烦大了。

左右为难的李景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楼梯一阵乱响，杨领住爬了上来。他没看见李景阳，却冲那两人喊：“他娘的，山爷马上就来了，你俩还有完没完。罗二怪你起开，该老子了！”说着，他上去就要将瘦高个从宋红缨身上掀下来。

李景阳不敢再耽搁，他朝着房顶开了一枪，大声吼道：“我是警察，都不准动，谁不老实打死谁！”

如同一声晴天霹雳，那三个小子瞬间惊呆。杨领住正要转头，李景阳朝他脚下就是一枪，同时继续咋呼：“小张小李，赶紧上来，老孙，叫人从下面堵住他们！”

几个歹徒吓坏了。杨领住抱头鼠窜，闪电般地奔向楼梯。紧接着是光膀子的大汉。瘦高个都顾不上找裤子，光着身子一溜歪斜跑过去，在楼梯口撞倒了光膀子的家伙，只听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三个人象皮球一样地翻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