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骑车摔了，能怨我吗？“

许衡昌大吃一惊，一瞬间感到全身冰凉。他这才意会过来自己可能搞错了。于大头骑过去的那辆车子，应该是给他儿子的，因为那是一辆26的小轮车！

没想到这阴错阳差竟然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假如那孩子重伤甚至残废，自己岂不是犯了故意伤害罪！

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也可能不是那样。他儿子受伤，不见得是因为车闸损坏，也许是他自己太冒失，也许因为汽车超速或者是司机酒后驾驶。就算有人发现自行车的车闸坏了，也不可能联想到是人为的破坏，谁会跟一个十岁的孩子过不去呢？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许衡昌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他借口头晕，关上办公室的门在里面闷了一下午。下班时间到了，他还是不想动，直到外面的天全黑了下来，他才拖着无力的脚步回到了招待所的那个小院。

院子门没锁，屋里开着灯，阳台上晾着刚洗的衣服，这说明何春雨来过。许衡昌到厨房看看，饭菜都在锅里，大约是做好的时间太久，已经凉透了。他有些奇怪，不明白何春雨为什么开着门就走了。

一直等到九点多，何春雨还没踪影。这么晚了，估计她也不会再来。许衡昌饿的够戗，只好自己把那些饭菜热了热，坐下来刚吃了几口，只听院门哐的一声响，何春雨竟然又回来了。

“你上哪儿去了？门也不关，灯也开着。你也不说一声？”许衡昌听她进来，也不看她就问，声调显得很不耐烦。

何春雨不说话，一声不响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许衡昌提高了声音：“小何，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了？”

“我问你许衡昌！”何春雨猛地抬头，紧皱眉头盯着他：“于大头的儿子被车撞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就象一个晴天霹雳在脑子里炸响，许衡昌手里的筷子一下掉到了桌上：“怎么……可能，不是不是……不是说在抢救吗，怎么……死了？”

“原来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何春雨急问。

面对何春雨那寒光闪闪的双眼，许衡昌心里直打鼓，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于大头，他们，他们科里的人说的……”

“怎么说的，原话怎么说的！原话！”何春雨紧追不舍。

“就说他儿子骑车被被被汽车撞了，说没没没、没死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一点没搞错。下午我去了趟公司财务，她们都在议论这个事儿。说那孩子是从少年宫书画社出来被车撞的。因为颅内出血，现在都没醒过来，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许衡昌哑口无言，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何春雨忽地站起，走到桌边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许衡昌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昨晚上去少年宫，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许衡昌猛地抡开自己的胳膊，冲着何春雨喊了起来：“你疯了，还是昏了头，怎么会是我？他骑车摔倒了，能怨我吗？啊，你说，怎么会是我？！”

何春雨对于许衡昌的激烈反映好像并不意外，她冷冷一笑说：“奇怪啊，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摔倒的呢？”

许衡昌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漏洞。应该是汽车撞他他摔倒，“汽车撞他”是个前提，没有汽车撞，他自己怎么会摔倒？

许衡昌急了：“废、废、废话，撞——撞他的时候，他他他，能不倒嘛！”

何春雨紧紧盯着许衡昌：“不管怎么倒的，你急什么？你紧张什么？你结巴什么？”

何春雨的步步进逼，让许衡昌惊慌失措。尤其是她脸上罩着得那层冰霜，以及两眼中浸满的冷漠和不屑，更让许衡昌胆战心惊。他不明白何春雨怎么会一下子就怀疑到他的身上，他害怕极了，伸手要去揽她的腰，何春雨却惊叫一声跳开去：“别碰我！”

许衡昌极力狡辩：“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这种事你能随便胡说吗？我倒是恨于大头早死，但是我不是傻瓜，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会冲他孩子下手，那是犯法的，这些你都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呀，他没惹过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你今天是犯了神经病还是怎么的了，我说了不是我！没事你赶紧滚蛋，别在我跟前弄这种不阴不阳的怪样子！”许衡昌狂怒地吼起来。

“什么？你你你，你让我滚？你，你，你！”何春雨气的满脸通红，她突然冲到阳台上，把晾在那里的上衣抓过来摔在许衡昌的眼前：“你忘了是吗，你是不是全都忘了。你兜里有什么？你带着钳子，你卸了那自行车闸上的螺丝帽。你还敢说那不是你干的？”

如同天塌地陷，何春雨的话一下子就把许衡昌的神经震垮了！他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不已，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顿耳光。

昨天晚上干那事的时候，他非常小心。先拧松了前闸的螺丝帽，又卸下了后车闸的螺丝帽。卸下之后也没扔，而是和那小钳子一起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后来他跟邢翠莲吵了架，怒气冲冲回到这个小院，就把这俩玩意儿给忘了。由于昨晚没睡好，早上起床也晚了，他急着上班，换了一件衣服就走。结果让何春雨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