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旅途畅聊

伸手抚了抚江舸的手背，海一川挺真诚地致歉道：“惹你伤心了不好意思，咱聊点别的。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鼻孔里哼了声的江舸讥诮道：“刚打探完机密，接着又挖我的隐私，这天聊的。”

海一川很痛快道：“如果不方便，那我就闭嘴。”

江舸笑了笑道：“不至于。照说你们应该把我查了个底儿掉啊。”

海一川毫不避讳道：“那太抽象了，我要的是生动而具象化的。”

“具象化？又能怎样个具象化呢？”江舸往窗外看了一眼，似欲找回逝去的记忆。“上初中时，因为过人的跑跳体育天赋，我被招进了省田径队，也搞出了些成绩，但不甚理想，远低于总教练对我的预期，几乎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我这个体育尖子生怎么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被在同一个体育场训练的搏击队搞魔怔了。瞧着他们一个个暴突的胸大肌和拳拳到肉的实战般演练，让我既崇拜又羡慕且深深迷恋上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所为。不出意外的，总教练瞧出了我在搞‘婚外恋，’不止一次地跟我交流沟通。可当一个少年萌生了梦想，无论正确或成功与否，九头牛也拉不回。总教练见我去意已决，他也是个惜才的人，遂向搏击队推荐了我。那时我已上了高中，个头虽有了，可小身板根本不达标，搏击队的教练便让我跟队训练一个月，其实就是看我经不经打。哪曾想，我身板不够，可灵活呀，劲儿也有，别的不行，闪挪腾躲精着呢，抽冷空子给对手一下，也够他们受的。一个月后，我被正式录取了，但身板必须得跟上去，那叫一个练得苦哇。”

“所以你这身疙瘩肉就是这么炼成的？”海一川打趣道。

“也是牛肉和鸡蛋堆成的，一天十几个鸡蛋吃得你吐，走街上人都躲着你。”

“为啥？怕你呀？”

“一身的牛肉膻味儿呀。高三那年，我开启了登场正式比赛的半职业生涯，成绩嘛只能说马马虎虎过得去。高中毕业特招进了体育学院，指导我的教练那才叫一个真正的大师级别的，也就在这三年内，我的各项指标迎来了一个突飞猛进的大涨，所参加比赛的级别也愈来愈高，对手自然也愈来愈强大，而我个人的级别在两年内就达到了a级，那可是国家搏击队水准呀，可惜那时并没有正式编制的国家搏击队。渐渐地我在北方一片闯出了些名堂，在各类官方和民间的交流切磋比赛中屡创佳绩，业内送给了我一个名号——北方狼。”

“狼？还是北方的狼，是够凶恶还是够狠呀？看着不像啊！”海一川有所感触似地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一个绰号而已，把您给吓着了？不至于吧。”江舸开了他一玩笑。

“我在提醒我自己，得提防着点儿你，哪天把你惹着了，打我个皮开肉绽那可受不了。那你这个北方狼后来怎么到了南方跟了潘老板的？”海一川顺势触及到他欲真正打探的内核。

“那是因为北方狼的名头传到了南方，华南虎不服啊。当然这是玩笑话，概因我们搏击队交流切磋的范围拓展到了南边。有五六年了吧，在一次比赛结束后，是强哥找到了我，让我出任潘老板的私人保镖，条件优厚得令人无法拒绝。就这样啰。”江舸轻轻摁了下喇叭，以表他的自我介绍到此结束。

可海一川还没完：“保镖保人的命，你怎么会干起了保货的差事的呢？”

江舸皱了皱眉头似极不情愿聊这个话题，但又回避不了：“我若仍回复您一句无法拒绝，您满意吗？”

“你不缺吃不缺穿，又受过高等教育，不应该啊。”

“可金钱的诱惑这世上有几人经受得起？我从潘老板那儿所获取的穷我一生恐怕只有其零头。您问的这个问题，有时我也自问，但绕来绕去还是因为一个钱字，绕不过去啊！”江舸用一声苦涩的笑给了海一川一个笼统的答案。

“是啊，金钱力量的本真来自于人们对金钱的欲望，无穷大啊。”海一川似深有感触地表达了他的赞同。

俩人间沉默少顷后，海一川突然问：“小江老弟，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走上这条道的吗？”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您是我的头啊。”

“回答得妙极了，有意思。可旅途寂寞，聊着玩嘛别太拘谨了。我呢，大专毕业就进了‘瑞昂’从底层销售干起，年复一年的努力，干到了销售副总监的位置，走南闯北积攒了一定的人脉。搞销售这一行避免不了业内潜规则，上头也大多睁只眼闭只眼，看的是你的业绩。那时人年轻嘛，胆也大，日复一日逐渐从被动收受到主动索取，应了那句老话，年少轻狂得没边了。那些年具体黑了多少，我心里也没个数，手头上也留不住钱，除置下一套房产开了两家小公司，其他的都交朋结友胡吃海喝了。”

“海哥豪爽。”江舸给他点了个赞。

“豪爽个屁呀。”海一川骂了自己一句，“突然一天，吴董让雷翔把我找了去，摆了一桌子我**受贿的证据，除了账面上的，竟还有录音视频，就这些，足够判我十年八年的，当时吓得我就差给吴董跪下了。你猜他跟我说了句啥样的话？”

“不猜。”江舸摇摇头。

“没劲。”海一川白了他一眼，“说了聊着玩嘛。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我肩膀上摁了一下说，没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这些都归零。当时我一下就懵了，这是什么神操作啊。可当雷翔将一包冰毒扔在我面前时，我啥都明白了，吴董这是要利用我的人脉资源帮他们贩毒啊，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停，您之前不知道他们在贩毒吗？”江舸叫了暂停，怀疑他在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