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冲 突

被桑娅和老秦两面夹击糗得面色绯红的明炜弱弱地反击道：“声大了些那叫吼吗，还说不得了。谈正事，什么情况？”

桑娅便收起了笑容说：“娇娇摸到了‘辉煌’总经理余大成的基本情况，与你明大队猜测的大相径庭。”

一听说是关于余大成的事，明炜和老秦眼神一凝。此前了解到的余大成的信息非常有限，仅知道他是“辉煌”的总经理，一个来自海外的半老头也是“辉煌”的投资人，自缉毒队盯上“辉煌”以来，他就从没露过面。身为一家涉毒极深的大型娱乐城的老板，能够做到独善其身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此前明炜和程辰均揣测，他是江北贩毒团伙头目的可能性约等于百分之九十九。

可桑娅带来的消息开篇四个字“大相径庭”就推翻了这个猜测，这对明炜是个不小的打击。

“说下去，别卖关子。”明炜切切催道。

“是，明大队。”桑娅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吊他和老秦的胃口。“据娇娇和疤瘌眼等人闲聊获得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余大成是‘辉煌’的老板没错，八年前创办‘辉煌’时是个人独资，但五年前就被我们老板瞄上了——这是疤瘌眼的原话，娇娇没敢深挖下去。双方几经谈判，疤瘌眼的老板——我们暂且这么称呼他，拿下了‘辉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并承诺余大成啥也不用操心，只等着年终分红。所以即便‘辉煌’的老员工也没几个人见过余大成的本尊，就连疤瘌眼也仅见过他一面，去年跟他的老板与余大成谈全资拿下‘辉煌’一事，余大成没答应。就这些啰。”

在明炜转着眼珠子思考时，老秦试探着问：“会不会是疤瘌眼有意放出来的消息，混淆视听？”

明炜摇着头说：“除非他识破了娇娇，你觉得可能吗？”

桑娅立马说：“我觉得不可能，娇娇挺谨慎的，完全遵照你嘱咐的，鲜少主动，大都是闲聊扯到哪她随意问上个一句半句的。”

微微点了下头的明炜皱着眉头尚在捋思路，桑娅便问了：“明队，你凭什么认为杜正刚的背后有人？就说一点让我信服的。”

明炜晃晃脑袋说：“这也太简单了，你见过哪个成规模的贩毒团伙老大冲在第一线亲自派发毒品的？”

桑娅伸了伸舌头，明炜被她逗得一笑：“你们女孩子怎么个个不是嘟嘴就是伸舌头的？少在这儿裹乱了，吃完饭立刻回宿舍睡觉，给我把精神养足了。”

桑娅亦脑袋直摆道：“不嘛，人家刚睡醒又让睡，我已经睡得够够的了。”

老秦说你才睡了多久啊，她掰着指头算：“两点十分从‘辉煌’里出来骑小黄车送娇娇，两点半到的她家，然后两点四十回的宿舍，差不多三点半上床睡觉。三点半到十一点半，睡了足足八个小时耶，还不够吗？明队，真的不能再睡了，求你给我找点活干吧。”

听她这么一算，好像睡得也差不多了，明炜遂征求老秦的意见：“要不你下午带带她吧，把疤瘌眼给看牢了，现在恐怕也只有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这一条路可走了。”

还没等老秦答应呢，桑娅高兴得“好嘞”一声，便忙着帮他俩收拾好餐盘往楼里跑去，明炜和老秦相视一笑，也跟着起了身进了楼里。

明炜上楼前脚刚进办公室坐下，后脚邹嘉齐跟了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明炜诧异地望着他：“你关门干啥呀，把风都给关死了。”

邹嘉齐往他对面一坐：“你们三个聊完了，该咱俩聊聊了。”

心知他要聊什么的明炜替他泡了杯茶过来：“聊吧，想聊啥咱俩今儿来个畅聊。”

邹嘉齐身子往后一仰开始发难：“你今天把谷处搬来替你站台是个啥意思？给我施压呀？”

见他如此直截了当，明炜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但主要是因为别的事，顺带捎一脚而已。你不会以为我闲得特意的吧。”

邹嘉齐依然冷着脸说：“特意不特意我管不着，你若对我有意见不妨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一套。”

不意俩人间气氛搞得这么僵的明炜便耍上赖了：“我对你有没有意见先不提，既然是你找上门来的，应该是你对我有意见，你先说。”

没防着他来这么一手的邹嘉齐苦笑一个说：“好，我说就我说。小明哪，所里人手本就紧张这你应该知道的，五十多号人个顶个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一来一下子抽了十好几个人搞你的缉毒队，严重影响到了所里的正常工作秩序，这点你得承认吧？”

明炜刚一点头他继续道：“你那些人留下的事得有人替他们做吧？怎么做？加班加点地做，礼拜天都赔进去了，到头来他们的加班津贴与你的那些队员们是在一个档次吗？”

眼见得明炜的脸色沉了下来，邹嘉齐适时住了口，但明炜却发难了：“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大家的？”

“有区别吗？”邹嘉齐不遑多让道。

“自然是有的，事关作为领导的格局观，我当你承认了。加班津贴？好意思啊，他们的加班津贴是拿什么换的？无非多干些事，可缉毒队的人呢，他们可是在拿命换啊。老所长，活生生一个石宇轩的例子摆在那，被毒贩给打残了，下半辈子搭进去了，这得多少的加班津贴可以弥补？你让他们排着队来找我，这样的津贴他们愿不愿拿？我全收了。”这时的明炜直接就义愤填膺了。

“但你也不可否认，你的队员们当初就奔着这一点去的，否则你也不会搞你那个啥奖励机制。”邹嘉齐自有话说。

“这有什么不对吗？高危职业配位高薪水过分吗？何况只是一点点津贴而已……”

“停，停，你这个说法我反对，警察的使命感哪去了？”明炜的振振有词被邹嘉齐猝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