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染阴沟河

肖天行箭步如飞，跳入战壕，劈头便问：“政委，村民们都撤退了吗？”

肖天行心中不安，担心着村民安危，更加担心唯一的亲人——胡三娘。

“全撤退了，这次鬼子来者不善，可是并没有占多大便宜。”刘新文愤怒地射击，鬼子争先恐后地倒下，他没有回头看肖天行，直言回答道。

日本鬼子多次袭击八一村，村民就多长了个心眼，鬼子一来，他们便按照预先计划路线幽灵般地撤退到后山，鬼子是竹篮打水，扑了一个空。

“团长，看来狼牙峰驻地已经暴露，小日本儿真他妈的能算计。”刘新文心一沉，怒眼骂道。

“他奶奶的，都怪老子瞎了眼没看透，要不是大柱的出卖，鬼子怎能攻过来这么快。”肖天行抬枪一阵急射，火冒三丈地吼骂道。

肖天行腾地跃起，抬枪即射，几团火光冒出，几个鬼子应声倒地，没有留一个活口。

何百川望着肖天行如此闪电敏捷的身手，他心头一震，爽朗地大笑道：“天行兄！好身手，佩服！”

何百川已经是一连的连长，再一次和肖天行并肩战斗，心中是热血沸腾，一个个鬼子被他宰杀掉，可全身热血并未冷，越杀越勇、不可抵挡。

“百川兄，你也不赖，杀啊！”肖天行连扬驳壳枪，又射倒几个鬼子，闪电一般，怒吼道。

三丫子扬手一把抓起一个牺牲勇士的M1步枪，双手紧握，猛地一转枪身，砰砰……几声震耳的枪响，几个鬼子命丧阴沟河，孤魂飘荡。

鬼子如狼一般直扑而来，三丫子迅速地旋转枪口，左右开弓、不停射击，火光四溅，一口气射倒十几个鬼子，枪枪不落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奶奶的，谁打的，这么好的枪法。”肖天行不停地开火，赞不绝口。

“团长，我打的。”三丫子话音响起，又射倒几个鬼子，快语快身手。

“好样的，不愧是女神枪手。”肖天行浑身热血翻腾，哈哈大笑道。

砰！一颗子弹横飞过来，猛！准！快！

三丫子心一震，敏捷地一闪身，子弹贴着腰际飞出去，有惊无险。

这一枪，是日军狙击手船越一夫躲在暗中静静瞄准射击的，枪响后，他便又没有了踪迹。

“三妹，小心鬼子的狙击手。”肖天行心中一惊，忙高声提醒道。

何百川一听，忙抬起狙击枪，左右挥动，开始静静地搜索目标，并没有发现船越一夫。

日军个个是崇尚武士道的狂热分子，生命对他们来说是无足轻重，侵略本是可耻的，可他们认为这是大东亚圣战，胜利之战。

一大批日本鬼子又一次怒吼怪叫地冲上来，如惊涛骇浪席卷而至，步枪晃动、刺刀闪动、山呼海啸、杀气惊天。

“小日本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啊！”肖天行如雷鸣般吼声炸起，一人当先、快步追风、杀入敌阵。

肖天行手中驳壳枪如一张搭箭弯弓，左右齐射、火花四溅、鬼子纷纷倒入河中，血水流淌。

紧接着，吴刚挥动轻机枪第二个杀出去，怒声如雷。众勇士如排山倒海般蜂拥而来，猛如虎狼、杀声震天。刹那间，阴沟河半空中弹片飞舞，血水冲天，拼死与日军一决雌雄，血战到底。

激战半个小时，血狼团付出惨重代价，打退了日军又一次的进攻，元气大伤。

阴沟河里血水咆哮，并不是漂浮着尸体，而是横尸堆积，似乎是一座座无名的血肉岛屿，红水染红半边天，大地在哭泣……

国不存，何为家也？

突然，战场上一片死寂，静得可怕，似乎时间停止跳跃，空气停止流动，又仿佛寂静中沉浸着一股肃然的杀气，必将让阴沟河的血水再一次愤怒的翻腾，如翻江倒海一样。

他娘的，小日本儿搞什么名堂？如此的寂静，难道鬼子在等待增援部队再进行一次更加猛烈的进攻？肖天行心颤抖着，感觉四周杀机四伏，一触即发。

血狼团勇士在修筑工事，巩固堡垒，阵地上仍是人影闪动，脚步震动、如临大敌。

何百川放眼一扫，望着一个个淌在血泊中的勇士，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起身快步走过去，坚定地说：“团长，让二连兄弟撤退，我们一连誓死抵挡鬼子前进。”

何百川心想，一连可谓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有冲锋队，有大刀队，战斗力相当强悍，势必要狠狠地**鬼子心脏，还要搅动几下再拔出来。如果鬼子再一次进攻，一连拼死抵抗，绝对比二连强壮，那是胜利在握。如果二连冲锋陷阵，恐怕血狼团的老底子要打光了。二连本来牺牲过半，如果再战，岂不是罪过？

“鬼子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大敌当前，岂能撤退。”肖天行感觉即将有一场激战，虎着脸说道。

“团长，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会进攻，只要敢来，定杀不留。可是二连兄弟牺牲不少，血狼团还要继续抗日，必须保存抗日实力，而一连有充足的实力与鬼子抗衡，完全弥补了二连的不足。”何百川振振有词地分析道。

肖天行一想也对，重重地点点头。

刘新文擦干脸庞的血迹，挺直身板走过去，掏出一支烟递给肖天行，自己又点燃一根烟，若有所思地说道：“天行，看来这次鬼子是有备而来，井上松次郎势必要狠狠地吞下血狼团。”

“井上松次郎，爷爷迟早要活剐了你狗日的。”肖天行吐出一口烟雾，怒骂道。

刘新文的目光异常坚定，如刀子一样冰冷，雪亮锋利。

吴刚坐在河岸的一棵树下，嘴里叼着烟，浓烟升起。手中的轻机枪不停翻转，轻轻擦拭、爱不释手，如珍宝。

“吴连长，命令你们二连撤退吧！”何百川走过来，单刀直入地说道。

“什么？鬼子就在眼前，让老子撤退，扯淡！”吴刚腾地站起身，破口吼道。

“鬼子当然要杀，一个不留。但也要保存实力，二连先撤退，我们一连招呼小日本儿！”何百川冰冷地说道。

“他妈的，凭什么你们一连抢头功，老子二连哪怕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与鬼子血战到底。老子不撤退。”吴刚怒气冲天地吼骂，心想何百川是和他争风吃醋抢功来了，岂能服软认输？其实何百川是以血狼团大局为重，不得已而为止，将计就计罢了。

何百川双眼怒睁，火星子一下子蹿出来，反手怒拔出寒光闪闪的刀架在吴刚脖子上，怒吼道：“吴刚，命令二连撤退。”

吴刚面色从容，毫不畏惧，腰板一挺，往雪亮的刀锋前一横脖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何百川，你个鸟毛没长全的毛头小子，撒泡尿能冲一个窝嘛！胆敢威胁老子，爷爷不是吓大的，老子宁死不撤退。”

肖天行回头一望，心中一惊，忙起身欲走过去劝解。

刘新文扯了扯他的衣角，忙说道：“天行，你现在过去劝说，只会使两堆火烧得更旺。”

刘新文心里明白，吴刚、何百川两个人都是血性汉子，杀鬼子绝不含糊，都是一头倔犟的驴，谁也不怕谁，绝不会轻易服输。面临着杀鬼子的决策，这两堆烈火碰撞一起必然被点燃，会越烧越旺。但是，今天的何百川十分聪明，知道用刀逼迫吴刚撤退。

肖天行站在原地，没有过去，静观其变。

何百川单手紧握刀，刀锋不离吴刚脖子半寸，寸寸逼近，回头对身后的勇士使了使眼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哗啦一下子，一连的勇士们心领神会，都闪电般地拔出大刀，严阵以待。

唰，一连勇士们手中大刀眨眼间都架在二连勇士们的脖子上，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同时，一阵惊天般吼声炸响，地动山摇、山呼海啸。

“二连！撤退！”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气势如洪。

吴刚怒眼扫视着二连勇士们刚毅脸庞，肺如爆炸一般，说不出话来。

“撤退！”

一连勇士们如炸雷般齐声怒吼，惊天动地、排山倒海。

吴刚牙咬得咯吱直响，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何百川，你有种，算你狠！”

二连勇士全部被雪亮大刀逼离阵地，一个不剩。

“天行，鬼子怎么还没动静？”刘新文感到不妙，惊讶地问道。

肖天行一下子跳入战壕，忙举起望远镜观望，只见日军阵地上已摆好七八门山炮，阴森的炮口指向血狼团，虎视眈眈、杀气惊天。

肖天行心一惊，本来河岸上的战壕并不多，刚才与鬼子拼杀，工事不少被摧毁，并不牢固，如果日军用炮火轰击，河岸上毫无遮掩，血狼团岂不是吃亏，便快人快语地急喊：“何百川，快撤退，鬼子要用炮火轰炸。”

但是，肖天行并不知道，他们河岸阵地是在日军炮火射程之外，根本够不着，这是井上松次郎故意露出排兵布阵的蛛丝马迹，虚晃一枪，迷惑血狼团的一条毒计。

井上松次郎到底在干什么，其故意使用这种障眼法遮掩血狼团勇士的亮眼，真正目的何在？

何百川似乎没有听懂肖天行的话，猛地扬手一挥，大义凛然地吼道：“鬼子来了，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