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弹尽粮绝

汉兵被追的没办法，只能挥着车辐条与匈奴兵拼斗。常常是几个匈奴兵围着一名汉军打，而且是刀枪对木棍，拼斗的结果往往是汉军被杀死，少有逃脱。匈奴军吃到甜头便无所顾忌，满山遍野寻找汉军。

李陵与韩延年带着一部分汉军退到一个山洞内。

天色渐暗，眼看黑夜即将来临，照以往规律，天黑后匈奴军队都要撤退。但这次不同，他们没了马匹无需惦记马的问题，而且单于已下令不得放跑一个汉军。好不容易把汉军堵住，怎么能轻意放过。

准确地说，李陵与韩延年带着剩下的汉军退入洞内不是隐藏，而是被匈奴军队逼进来的，如此一来，洞外还有很多匈奴兵守着，只是他们不敢进来，双方才僵持到天黑。也正是由于天黑的原因，匈奴士兵没敢进洞，只堵在洞外等待援军到来。

连续打了几天，匈奴士兵一直没得到休息，同样是体力不支。既然已把汉军堵住，就不忙着进攻，由着时间慢慢耗，只要明天白日来临，汉军一个都别想跑。随后，这些匈奴兵在洞外点燃篝火，一边休息一边补充食物。匈奴兵盘腿于地，嘴里嚼着牛肉干，美滋滋地享受。牛肉香味飘进洞里，馋坏了这些饥肠辘辘的汉兵。

李陵知道兄弟们饿透了，转头问韩延年：“还有多少吃的？”

韩延年沮丧地说：“炊食已断了几日，士兵们靠野果充饥。”

韩延年这话似乎与历史有些不附。史书上说，李陵在浚稽山做最后决断时还有大饼吃。为了让士兵们有力气，都饿不着，便把这些大饼按均等份分给士兵，又把冰块砸成许多小块也分给众人。这时我们要想了，李陵带着这五千人转战匈奴草原一个月，接着又被匈奴大军追着撵着打，仅在浚稽山就打了七八天。在这七八天中，汉军还有时间烙大饼吗！再说粮食从哪来，还没到冬季冰去哪里取。可见史书上的传说有误，不如韩延年说的更实际些。

李陵想了想说：“抢他娘的，不能饿着，没有体力怎么突围。”

韩延年痛快地说：“我来部署。”

“不用，”李陵说：“你带着伤员先休息，我带人去。”

随后李陵挑选十名身体强壮军士，人手持着**悄悄摸到洞口。

洞外，二十多个匈奴兵围火而坐。有的已经睡着，有的半睡半醒。看来他们已经吃饱喝足，斜挂在身上的酒袋还向外淌着酒液。这也太不拿汉军当回事了，大敌当前，匈奴兵竞敢如此大意，这不是小瞧人吗！

其实也怪不得匈奴军兵轻敌。他们从南山口一直追赶汉兵到此，汉军早已被打散，跑了的也是溃不成军，其战力还不如普通百姓。因此匈奴人怎么会把洞内的百十名汉军看在眼里，而且在洞外的山坡下，还驻扎着更多匈奴大军，此时的他们还能怕谁。

趁着天黑，李陵第一个摸到洞口，身体依在壁上从黑暗中看着洞口外的匈奴兵。见他们都已睡着，回身朝洞内轻轻挥手，汉军士兵后面紧跟。李陵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到洞外，悄悄来到一个睡着的匈奴兵跟前，挥捧便击。见他如此，其他汉军不由分说，跟着冲出洞口，看见匈奴兵便砸。只要挨着**的，不是脑浆迸裂，便是一头栽到于地人事不知。

眨眼功夫，洞外二十多个匈奴兵全被解决掉。随后李陵和众汉兵解下匈奴兵身上的粮食袋，又拿走刀箭急忙返回洞内。

尽管事发突然，悄然而行，但还是惊动了山坡下的匈奴大军。很快，一大队匈奴兵冲到洞口外。为首军官看见地上一片死尸，大惊，但还是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没看到是什么人干的，还以为此时偷袭的人已经冲出洞外，正在朝别处突围。于是匈奴又派出一部分人马沿山洞边沿朝山顶搜索。凡是人能到的地方，他们都要派兵搜索一遍。

现在的匈奴人真的是无所顾及了，因为李陵的最后三千步兵被打散后，正如匈奴士兵所说，到了溃不成军地步。一般的也就三五成群，也有几十人一队的，大多数还是那些找不到组织，只好个自行事，独自一个人没头没脑地在山林中乱跑。

现在匈奴兵这么一搜索，如同惊动了夜间林中休息的鸟一般。这些汉军不敢隐藏，只能继续乱跑。如此一来，於靬真的弄不明白是谁偷袭了洞口的匈奴士兵。由于天黑，他还是不敢轻意进洞。随后便兵分几路，派一部分人继续看住这山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其他的则跟着他满山遍野打猎。所谓打猎，即是用箭去射那些逃走的汉兵，像狩猎野物一样地寻找。

天色渐明，匈奴士兵开始攻打山洞。由于山洞很深，派了几拨匈奴兵进去都是有去无回。这下守洞的匈奴将领害怕了，不敢再派人进去，否则全是白搭性命。

接着，外面的匈奴人朝里喊，无论喊什么，里面没人答应。

於靬亲自来查看。询问完情况后，他也知道洞中危险，不再安排人进去，然后采用火攻。

洞里没什么可燃物，火箭落入洞内只能起到亮光作用，燃不起大火。於靬这才意识到火攻没效果。怎么办，进去危险，攻又无法。为安全起见，於靬只好派重兵守住洞口，想要困死里面的汉军。你们不出来，那就只好饿死。

洞内，李陵带人抢回干粮和水后，所有汉军饱食一顿，这是他们近日吃的最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