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奈之举

且鞮候单于一怔，转尔哈哈笑着说：“李将军何出此言！将军是我且鞮候客人，如果愿意留在匈奴，为我大匈奴国效劳，土地牛羊随将军挑选。我保将军荣华富贵不差于王。”

李陵抬手抱拳说道：“李陵兵败众散，已无面目回归大汉，只要大单于愿给李陵一块生存之地，李陵不胜感激。”

且鞮候分感意外，这是李陵表明了愿意留在匈奴。虽说投降两字没出口，但这与投降又有什么区别。心里想着，怎么卫律、李陵这些人都比苏武强呢！不用多劝都表示原意留下来为匈奴国效力，而这苏武却死硬不降，真是不知好歹。

随后说道：“我就知道李将军申明大义。本国清政廉明，上下一心。不像你们汉朝的那些大臣们蝇营狗苟，终日钻赢。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经过今日之一战，李将军也看到了，在你最危难之即，没有一个人出来援手相助，否则，我大匈奴也不会得到李将军这样的人才。只要李将军愿意为我大匈奴效力，功名富贵随将军取用。”

李陵随口说：“败军之将无条件可谈，只求大单于赏给李陵一个地方就行，让我了去残日，度过残年即可。”

“哎，这话怎么说的。李将军是当世不二战将，我岂能埋没人才。”且鞮候想了想又说，“本王封你为右校王。在右贤王帐前听令如何？”

且鞮候这个封赏让屋内的人感觉着有点大。虽然此前有过案例。比如卫律也是投降到匈奴国的人封了丁零王，但卫律的根就是胡人，而且是在匈奴国立过一些功之后才赏的。但李陵不同，他刚刚投降，什么功劳都没有就封他为王，让那些终年与汉军作战的将领们怎么看，难道他们的功劳不如李陵大吗！如果没有这些战将和士兵，李陵又怎么会战败被俘于此。

李陵转眼四顾众人，看的出人人脸上有恶意。于是又说：“大单于过矣，李陵不求富贵，只要一块地方。”

且鞮候如何看不出众人心态。但为了留住李陵，他谁的意见也不会听，同时也要给汉国的人看看，他是如何大度，对待降将不拘一格留人材。只要你们投诚过来，不与匈奴国为敌，富贵荣华尽可取之，而且还要比大汉高许多倍。他是在用优厚条件广揽天下英才。

他的这招很管用，在接下来几年与汉国斗争中，包括李广利在内，又有一些汉国名将投到匈奴，致使匈奴国力大增。在后来的一场漠北大战时，双方投入兵力各自十万，对置数月有余，最后汉军不胜而退。

且鞮候故意放大声音给众人听：“只要李将军与我匈奴国有功，没人会有意见，就看将军做的如何！”

且鞮候一语双关，同时也在告诉李陵，如果做的不好你这个右校王照样撤掉，是否服众就看你的表现。现在我把这地位给了你，守得住守不住全在今后表现。

李陵也不再客气，抱拳谢道：“谢大单于。”

就这样，李陵刚一投诚，便换来一个右校王，后来又坐上了坚昆国王宝座，还娶了单于公主为妻，也算是一方霸主，富贵且骄。

众人见单于如此，谁还敢发表不同意见，只能是听呵，不服也没用，那是一国之王，一言九鼎。在当时的历史上，南边除了大汉国外，北边就属匈奴国强。匈奴国王是北方天下的雄主，他说的话谁敢不听。因此手下这些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不过没关系，他们也等着看笑话。只要李陵犯错，这个王位迟早都要拿下。

接连几日，且鞮候单于经常找李陵谈话聊天拉拢感情。李陵也不见外，且鞮候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从不隐瞒。于是且鞮候单于认为李陵是真心投降匈奴国，一高兴便把於靬王的女儿赐给李陵为妻。

在两人谈话中，且鞮候多次提到苏武。但李陵却避而不谈，一概回避，能不说就不说。且鞮候实在等不起了对李陵说：

“右校王，你与苏武同在汉国为官。现在你们又都在我匈奴国，你此时富贵了，难道想不起苏武吗！”

李陵猜到了且鞮候的意思，尴尬地说：“苏武非同李陵。他性格执拗，从来如此，只要认定的事，别人劝不了。撼山易，撼苏武难。”

“我不信，生当为人，哪有甘愿吃苦，而不贪荣华富贵者！”

李陵无奈说：“苏武是儒家，他们儒家有句话‘君子忧道不忧贫。’还有一句说‘不义且富贵，于我如浮云。’他们这些人，都是死脑筋，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即使掉脑袋也不悔改。“

听后，且鞮候单于大笑，“如此看来，将军不是儒者了？”

李陵红着脸说：“那些儒家都是有文化的人，每天之乎者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是领兵打仗的人，指挥军队作战弄枪射箭还差不多。让我整天坐在屋里摇头晃脑，不是李陵所为。”

“噢”，且鞮候单于说，“看来，你与苏武不是一路人。”

“没错，我们不是一路的。”李陵赶紧说。

且鞮候沉吟了一会，又说：“你想不想见苏武？”

“不想。”李陵不暇思索。

“为什么？”且鞮候逼问道。

“这个，这个，”李陵迟疑，红着脸说：“大单于，苏武在匈奴国已经两年，想必单于对他有所了解。他宁死不投降，而我李陵主动投向单于王，这便是我和他的区别。如果我见到他，苏武肯定会羞辱我。此后李陵会被人耻笑，怎么还有面目生存于匈奴国呢！”

“这个也是。”且鞮候摸着胡须说，“既然如此，本单于就不难为你，等以后你觉得可行，随时可以去见苏武。你们是同乡，又同为过汉官，见一见无妨，全在于你。”

“多谢大单于理解李陵难处。”

两人谈话后，且鞮候单于再没有催促李陵去劝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