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公路化装战

渔船刚划入红树林的隐蔽水道，就听见岸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几名伤势较轻的队员正焦急地张望，看到赵勋和宁彩霞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上岸。

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弥漫着草药和血腥味。三名腿部中弹的队员躺在铺着干草的木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其中一人的伤口已经发炎红肿，疼得牙关紧咬，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碎布。负责包扎的队员红着眼眶摇头：“赵大哥，药不够了，而且他们伤得太重，根本没法走路，再拖下去……”

赵勋蹲下身，掀开伤员腿上的绷带查看 —— 子弹打断了胫骨，简单的草药根本止不住感染。他皱起眉头，穿越前的战场急救知识告诉他，必须尽快找到抗生素，否则这几条腿都保不住。

“情况紧急，只能险中求胜。” 赵勋看向身旁的宁彩霞，又扫过棚里众人，“小张，你和其他队员留下，照顾好伤员。我带宁彩霞去公路截军车 —— 我会说日本话也会开车，她熟悉地形，我们俩足够了。”

他从背包里翻出两套缴获的鬼子军装，对宁彩霞说：“我们换上鬼子军服，去公路截一辆军车，抢药品和军用物质。”

赵勋的话刚落地，棚子里瞬间陷入死寂，连伤员的**都弱了几分。负责包扎的队员手一哆嗦，草药掉在地上：“赵大哥，您没开玩笑吧？那可是鬼子的军车，顶棚上都有机枪！”

赵勋看着众人震惊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擦掉脸上的伪装灰，露出原本的轮廓：“我不是猎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棚里每一张期盼的脸，声音坚定有力，“我是八路军，奉命来组织发动群众，牵制沿海的鬼子，配合主力作战。”

这话像一颗惊雷，炸得众人热血沸腾。伤员撑着身子坐起来，眼里闪着光：“原来您是八路军的同志！怪不得这么会打仗！”

“我相信你！” 宁彩霞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攥着沾着药汁的布条，眼神比刚才更坚定，“鬼子现在注意力全在海上，公路上的警戒肯定松懈，多一个人多份照应，我跟你去。”

两人不敢耽搁，借着红树林的阴影快速换装。赵勋将鬼子军帽压得稍低，遮住眉眼，又往脸上抹了些黑灰，平添几分糙悍，腰间别着两把缴获的三八大盖刺刀，指尖摩挲着刀柄，心里快速盘算哨卡的应对之策。

宁彩霞刚套上军装，就被赵勋按住肩膀，他顺着公路方向瞥了眼，眉头微蹙 —— 百米外的岔路口，一座临时哨卡赫然立着，木头搭的岗亭里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五个日军正分散站在哨卡周围，有的倚着枪抽烟，有的来回踱步，枪口都对着公路两头，显然是在严防死守。

“哨卡有五个鬼子，机枪架在岗亭里，不解决了他们，待会儿伤员根本没法转移上公路，咱们截了军车也没法往回带。” 赵勋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死死盯着哨卡。

“看这架势，是冲着咱们来的，海上搜不到，已经在陆上布防了，顶多两三天，他们就会扩大搜索范围，必须速战速决。”

宁彩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心攥出了汗，却没半分退缩：“怎么弄？硬冲肯定不行，机枪一扫咱们就暴露了。”

赵勋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低声耳语了一阵。宁彩霞听完眼睛猛地瞪大，满脸诧异，却看着赵勋笃定的眼神，重重点头 —— 她信他，哪怕这法子险到极致。

两人当即行动，宁彩霞麻利脱下鬼子军装，露出里面浆洗得发白的粗布渔家短褂，裤脚挽到膝盖，沾了些泥污，瞬间变回那个海边长大的渔家姑娘。

她从腰间摸出两个巴掌大的小陶瓶，瓶塞是蜡封的，里面正是渔家对付偷鱼贼的特制迷魂药，用曼陀罗和鱼腥草熬制，遇风即散，能让人头晕手软，却不致命，刚好适合眼下的局面。

她将陶瓶塞进袖口，又把两把磨得雪亮的小巧的渔刀藏在袖子里，不细看绝难发现。

赵勋则依旧穿着鬼子军装，故意将领口扯开些，摆出一副押送犯人的架势，上前扣住宁彩霞的胳膊，看着是用力钳制。

“走，别怕，演得真些。” 赵勋低声叮嘱一句，随即换上生硬却地道的日本话，故意拔高声音，推着宁彩霞往哨卡走。

哨卡上的日军立刻警觉，四个站岗的鬼子瞬间端起枪，枪口齐刷刷对准两人，岗亭里的机枪手也探出头，厉声喝问：“你们的，哪个部队的？”

赵勋脚步不停，脸上堆着蛮横的笑，抬手晃了晃胸前挂的半截日军标识牌 —— 那是从战死鬼子身上摘的。“第十三联队的！海上截了个通共的渔女，奉命押去前面据点审问！”

他的日语带着些许北方口音，刚好符合关东军混编的特点，说话时故意用力搡了宁彩霞一把。

宁彩霞立刻配合着踉跄几步，扬起脸时眼里满是惊恐，发髻散乱，脸颊蹭得通红，看着像被狠狠打过，嘴里咿咿呀呀喊着渔家话，又是挣扎又是躲闪，一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

日军看清是自己人押着个花姑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站岗的鬼子相视一眼，都咧嘴笑起来，刚才喝问的那个鬼子收起枪，凑上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打趣：“哟西！花姑娘，大大的漂亮！”

其余几人也跟着围上来，纷纷放下枪，有的伸手去扯宁彩霞的褂子，有的对着赵勋挤眉弄眼：“兄弟，先快活快活再送呗，据点里的官儿哪懂欣赏！” 说着就有两只脏手往宁彩霞胸前抓去。

赵勋假意呵斥一句日语，却故意往后退了半步，看似阻拦，实则给宁彩霞让开了空隙，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腰侧 —— 动手信号到了。

宁彩霞眼底的惊恐瞬间褪去，只剩凛冽的狠厉。她尖叫着猛地侧身，躲开鬼子的咸猪手，袖口的陶瓶顺势捏碎，灰白色的药粉借着风势往周围鬼子脸上扑去。

鬼子们猝不及防，吸了药粉当即头晕眼花，脚步踉跄，有人捂着鼻子咳嗽，有人晃着脑袋骂骂咧咧，浑身力气都散了大半。

就是此刻！

宁彩霞腰间布带一扯，两把寒光闪闪的渔刀瞬间握在手中，刀刃划破空气带起锐响。她常年出海劈鱼剖虾，手腕力道极足，抬手就往最近那鬼子的小臂划去 —— 不是直奔要害，却是精准挑断对方筋络，那鬼子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胳膊跪倒在地。

旁边另一个鬼子刚反应过来要喊人，宁彩霞左脚尖点地，身子腾空半步，右手渔刀横削，刀刃擦着他脖颈划过，血珠立刻渗了出来，鬼子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连哼声都没发全。

赵勋这边也动了，腰间刺刀早已握在手中，两把刺刀在他手里舞得密不透风。

他深知日军赤手空拳也有搏杀功底，不敢大意，先一步踹向身前要摸枪的鬼子膝盖，那鬼子膝盖吃痛跪倒，赵勋顺势一刺刀扎进他肋下，精准命中要害，鬼子闷哼一声，当场没了气息。

剩下两个鬼子被迷药熏得昏沉，却还想反抗，一个挥拳扑来，赵勋侧身躲开，左臂肘击砸在他太阳穴上，鬼子眼前一黑，赵勋反手一刀，刺刀刺入他后心；最后一个鬼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红树林里跑，嘴里还想喊援兵。

“别让他跑了！” 宁彩霞低喝一声，手腕一扬，右手渔刀脱手而出，像一道寒光直奔那鬼子后心。

几乎是同时，赵勋也甩出了一把刺刀，刀刃擦着渔刀飞过，精准钉在另一个挣扎着爬起来的鬼子后心。鬼子踉跄着扑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宁彩霞已经追了上去，补上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前后不过半炷香功夫，五个日军全被解决。两人不敢停留，快速拖起尸体塞进路边的草丛深处，又抹去哨卡上的血迹。

宁彩霞顺手把岗亭里的歪把子机枪卸了下来 —— 这东西留着，往后对付鬼子能用得上。赵勋则检查了鬼子的步枪和弹药，悉数收好，抬头看向公路尽头，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引擎声，鬼子的军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