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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商量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办法，谁也不舍得丢下这么多的肉，卖出去每家都能分到快十个大洋了。听到他们的难题，陈大福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在山谷里把野猪分解，内脏就丢掉或者去找离这边近的山民，送给他们好了省的浪费，除掉内脏，重量大大减轻，不算小姑娘，这边有八个男人，差不多能搞回去。

小姑娘背着枪走了，山民们开始现场杀猪，得赶紧把血放掉，没有血肉会好吃很多。放血扒掉内脏，剩下的大家估了一下，连内脏一起，都有1800多斤了，光是那头大的都有400斤，扒掉了还剩下1200多斤，算起来每个人都要背150斤才行，还有这么远的山路，看他们的样子没问题，陈大福可不行。

大家估计看陈大福也是背不动这么多，正在把猪的大腿分开用绳子捆扎，小姑娘带了几个汉子过来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哦，小姑娘把她两个哥哥和哥哥家邻居带来了，他们就在这附近打猎，听到枪声赶过来遇到她了。

这下好办了，商量好把几个猪头和内脏给他们，他们帮一起把野猪运回去，陈大福插了一句“不用运回去了，找个近路到河边用船直接把肉运出去卖掉，天热运回去还得等到明天背出去”大家都纷纷夸奖陈大福头脑灵活。

十几个汉子嘿嘿地喊着号子把野猪抬起来，陈大福也扛上了分给自己的战利品：一条最大野猪后腿和猪头，再多自己也扛不动了，山民们都很热情，让他自己挑选猎物，说这是山里的规矩，还找来一根结实的树棍把野猪肉担起来让陈大福挑起来。山民们在听说陈大福从来没有打过猎后更是一脸佩服。陈大福跟着山民们嗨呦嗨呦走了一条没有走的路，抄近路把东西好不容易送到了河边，树棍不同与扁担硬实的很，陈大福路上实在肩膀压的痛还休息了几次。

河边平时都是船来船往的，可能是农忙吧等了一会才有船过来，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在河边主动靠了过来，船不大勉强把野猪抬上，上面只能上3-4个人了，几个山**动去市场，其余山民跟陈大福告别就往回走了。

陈大福按照山民的指点，顺着河流往上，没多远就看见了自己停在这里的小船。把肉和猪腿放好划船去接土根。土根已经在河边等的有点着急了，上船看见这么大的野猪头根本不信是陈大福打的，问他在哪家山民家里买的。陈大福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懒得搭理他。

土根看到猪头上的枪眼了才真的相信是陈大福用快枪打出来的。幸亏有证据，要不然都快被土根气死了。土根一个劲地问是怎么打的，又问了野猪的其他肉呢？总不能这只野猪只有一条腿一只头吧，陈大福没好气地说“这么远的山路，800多重的野猪（夸张点重量）我一个人怎么能搞的回来？”。土根差点跳起来“赶紧往回划！我跟你一起去扛”陈大福心虚了“好远的山路，到那里天都黑了，你不怕遇到啥回不来？”土根一脸惋惜，嘴里嘀咕这个败家子，那么多肉啊就这样扔在山里了！这次轮到陈大福用鄙视眼光看他了。

村里人看到这么大的野猪头（猪腿当然是土根扛着了），纷纷跟土根打招呼，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土根打的，都问土根是怎么打的，这么大都没见过呢，土根吱吱呜呜地埋头走路，路上没跟陈大福对好口供嘛。

隔壁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师傅和师娘对野猪没兴趣，陈大福把猪腿递给土根直接让土根扛回去，土根心里嚎叫眼睛瞪着陈大福“刚才过家门口怎么不说”。陈大福在心里回答“不拿回来炫耀一下怎么行”，眼睛交锋了一阵，土根垂头丧气地扛着猪大腿走了。

晚上就有乡邻过来师傅家里告密，说有人在邻村市场上看到有几个山民卖野猪，其中一只好大的野猪独独少了一条后腿跟大猪头，问陈大福是不是被他们捡去的，其实他们都不好意思问陈大福是不是跟那边市场买回来的。听陈大福说带不回来丢掉的，他们跟土根一样表情，“被自己捡到就好了，农忙都省的买菜了”。

陈大福突然在想乡亲们总不会怀疑自己在市场买回来的吧？看刚才乡亲们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全部也肯定有人这样想的，陈大福扛起猪头放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特意把猪头上的枪眼亮出来给乡亲们看，师傅发现陈大福的小心眼，心里好笑喊老婆子去打点酒回来，晚上就吃呼猪头肉了。

陈大福开始白天去打猎，晚上做工作劝说他们跟自己走，嘴巴都说干了一直到陈大福和老潘约定时间快到了老两口都没答应，他们已经打算好把土根过继到自己家里了，陈大福只好把步枪留给土根，又给老两口留下一笔钱，无奈地坐船回杭州了。

在李长官办公室里，老李落寂地告诉陈大福，他已经想好了，也跟家里太太商量过尽快退役去香港，这几天就已经开始处理家里的不动产了，陈大福听到老李做了决定非常高兴“舅舅，你做的对！回去后姆妈和雨馨要是知道了会更高兴”老李叹了一口气“我从军几十年打了半辈子仗，一想到要脱下军装我心里就难受，几个老伙计知道我想离开部队，都过来劝说，可我主意已定。。。”陈大福听到老李好像在跟自己叙说又好像自言自语，理解老李的心情，自己那个时候离开湖州的时候心里也是非常难受。

老李告诉陈大福老潘前天晚上已经带着家里人回来了，正在码头附近的一家旅馆里等陈大福。临走时老李交给陈大福一张支票让他帮自己在香港买一套房子，自己年底就带着新娶的太太去香港。陈大福不肯收支票“舅舅，家里房子大你们去香港就由我和雨馨来照顾你们，你们也该享享福了”老李眼睛一瞪“我有那么老吗？老李家的门户不管去哪我都要撑起来，你不用多说了，我了解你们的心意，房子买近点大伙互相有个照应”

晚上陈大福在旅馆里跟老潘一家人见面，老潘的老婆根本就不是老潘嘴里的黄脸婆，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是乡下女人，皮肤白净长的还不错，说起话来也很的体，可能平时老潘说的比较多陈大福看着老潘的老婆好像有点彪悍的味道，老潘确实也有点怕她。两个人的女儿也都快十五了，谈话中陈大福才听出来，原来两个人还没有离婚，香港的潘太太按照陈大福的说法就是个小三，正牌潘太太就是眼前的这位，陈大福在心里为老潘担心，看来回去香港老潘的日子不好过呀。

母女两个对老潘带理不理的，说话都不看老潘只是嗯嗯啊啊的，对陈大福倒是很客气，老潘一直讨好地为两个人夹菜献殷勤，又给陈大福使眼色让他帮着说话。陈大福心说我能说个屁啊，你老潘啥事都没告诉自己怎么帮嘛。

陈大福不忍心看老潘那熊样，只好没话找话地问起她们的老家情况，又说起他们在香港的公司，两母女对陈大福的话很有兴趣，潘太太还特意问了公司规模和生意好坏，老潘这才来劲了吹嘘自己是怎么辛苦创业，刚去时怎么被黑社会打伤了博取同情，母女俩这才对老潘态度好了那么一点点。

饭后老潘独自来陈大福房间里诉苦，家里老婆是他表姐，一直被家里老人喜欢宠爱，说话做事都一直强势，两个人一起长大，老潘从小就一直被她欺负，自从跟她结婚就被她压在下面，有了孩子后才好点，后来老潘考进军校离开家，直到他在重庆稳定了家里的老人过世了才把老婆孩子接到重庆。

后来他在一个偶尔的场合遇到阿丽，老潘对年轻靓丽的小丽迷住了，瞒住了自己有老婆孩子缠上了小丽，两个人搞在一起很久才被老婆发现，老婆带女儿去老潘上司那里闹，老潘被上司骂的狗血喷头被发配到下面部队，他老婆也带着女儿回乡下了。

抗战胜利后老潘回过一次家里，老婆和女儿都不肯让他进门，村里的长辈们都站在老婆一边，老潘苦苦哀求还是进不了门，只好留下钱去了小丽老家。这次回家他好不容易才在族里长辈们劝说下进了门，老婆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后来她为了女儿才勉强答应跟着去香港，条件就是香港家里的事情全部要她来做。女儿从小就跟她娘也不太跟老潘亲近，让老潘很伤心也很内疚，老潘为了母女俩答应，啥都同意只要跟着去香港。

老潘跟陈大福倒了一肚子苦水，陈大福等他说完问他“老潘你还算有点良心，你到底跟这个老婆有没有感情了？”老潘叹了口气“说没感情是假话，我参军离家一直都是她在家里伺候老人把老人送终的，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她人不坏就是脾气不好，以前大家都不懂事，现在想想其实她以前对我还是不错的。女儿也是我亲生的都那么大了我也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总不能我们在香港享福把她们丢在老家吧”

陈大福给老潘出主意“女人都是感性的，只要你真心对她她肯定能感觉到，香港那边的事你跟她们说了吗？”老潘苦着脸“我没敢说阿丽生孩子，其他的都说了”。陈大福坏笑地告诉老潘“老潘，你老婆既然肯跟你去，这说明她对你还是有感情，女人嘛，上床哄好了就行”。

老潘哭丧着脸“回去这么久了，她都不让我进她房间，一路上在旅馆里还让我打地铺，我总不能当作孩子面爬上床吧”陈大福也没辙了“你得想办法爬上她的床才行，要不然回去香港你更麻烦，总得面对吧，等上船了我找个机会让你们单独相处”老潘拱拱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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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李长官派人过来把船票送了过来，他要去开会就不过来送行了。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就上船了，还是二等舱，刚好四个人住，陈大福帮老潘整理好行李，自己只带了几包师娘带给蛋蛋的土特产和给儿子的虎头帽。

潘太太从行李里拿出干粮来分给大家吃，没理会老潘喊大家去餐厅吃饭。陈大福一下子就对她的印象好了很多，会过日子的女人都是好女人。干粮是江西特有的儒米糕，甜甜的很有嚼劲，吃了几块就饱了，女儿小敏也勤快地把水打来了倒进碗里给大家，陈大福看到小敏对老潘除了不多说话，还是很尊重的，看来潘太太在乡下对孩子的教育还是很好的。老潘以后有苦也有福，陈大福心里在想。

下午船开了，陈大福和老潘去船舱外面的甲板上抽烟聊天，陈大福跟老潘说“看来你这个大老婆很会过日子，女儿也被她教育的不错很懂事，老潘你要珍惜啊，你以后有福了，家里有会过日子的老婆是你的福气，依我看你可以把一部分资产交给她帮你看着，这样她们母女才有安全感，对你也会感激，反正你的股份每年都有分红”老潘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她能带着孩子等我这么多年，我怎么也不能没良心，家里的阿丽不会过日子只知道花钱。大福，还是你有福气，家里两个老婆相处的那么好，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陈大福斜看着老潘“那是你没处理好，等回去香港让她们知道你们还生了儿子，肯定会觉得没依靠了，你要想好了，儿子女儿都一样，不要冷了她们的心，最好提前跟她们坦白，男人靠不住了只有财产才能让她们母女安心”老潘心事重重地抽着烟不说话，陈大福也没再多说了，自己本来就烦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也实在没啥经验给老潘分享，可自己知道这种事只能他们两口子自己才能解决，自己始终是个外人，说多了会里外不是人。老潘没一会就回去了。

陈大福没回去船舱，让老潘多点机会跟家人相处。海面上不时地看到运输船和客轮，有时候还看到不同国籍的军舰或炮艇开过，陈大福看着远处帆帆点点的渔船在作业，海岸线那边隐约的山林，心里不仅开始伤感起来，战火很快就会烧到这边，自己以后再回到这片土地估计要等自己老了。

晚上小敏来甲板请陈大福回去吃饭，小姑娘腼腆地喊陈大福“陈叔叔，我娘喊你回去吃饭”陈大福故意问她“你爹呢？怎么没看见他”小姑娘脸红了“他先去餐厅了”陈大福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话“你爹以前跟叔叔在抗战时一个部队里，那时候到处打仗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也回不去，这次带你们去香港，你爹也是在那边有了事业立住脚了，你是他女儿，以后要多关心你爹”，小姑娘低着头“我知道了，我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潘太太已经在船舱外面等她们了，看到她们过来，潘太太让小敏先去餐厅，她等会就过去，陈大福知道她有话要问自己，谁知道潘太太从船舱里拿出一个陶罐交给陈大福“陈长官，这是家里带来的米酒，等会你尝尝”，陈大福笑了，这是老潘经常挂在嘴里的老家特产，潘太太这是借自己的手给老潘喝了。

陈大福故意说“嫂子谢谢了，好东西我要留在回去香港跟老婆喝”，潘太太急了“我那里还有”又看到陈大福笑看自己，知道陈大福在跟自己开玩笑，脸红了一下匆忙去餐厅了。

陈大福抱住陶罐去了餐厅里，老远就看到老潘已经叫好菜向自己招手，等陈大福走近了才看到陈大福手里的陶罐“大福，这是什么东西”陈大福看看两母女，她们在帮着打饭，故意说“这是我在老家带来的酒，今天我们俩喝了他”老潘摇摇头“不喝，今晚没心情喝酒，回去再陪你喝酒吧”

陈大福也不勉强，放下陶罐坐下来拿起饭碗就开吃，几口就吃完了去卖杂货的地方买了几包花生米抱住陶罐就回去了，留下老潘一家人吃饭。

等老潘吃完饭回来，陈大福已经在船舱里摆好碗倒好米酒等他了，母女两个在门口看到了，潘太太带着女儿就去甲板散步去了，陈大福招呼老潘坐下一起喝酒，老潘看今晚陈大福这么想喝酒，就坐下来准备陪陈大福喝酒。

老潘在陈大福示意下端起碗喝了一口，眼睛突然就亮了，几口把碗里剩下的酒倒进嘴里还咂巴了几下“大福，这酒不是你带来的吧？”陈大福笑着不说话，这米酒确实好喝，醇厚香甜，难怪老潘一直念念不忘。

陈大福把老潘的碗又倒满了，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口喝光了，两人没说话几碗下肚，老潘眼睛突然就红了把碗放在桌子上，双手捂住脸没一会泪水就顺着手指留下来，他已经喝出来这就是自己家里祖传的方法酿制的米酒，现在只有老婆会了，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那种家乡的味道。

几碗米酒下肚，陈大福轻轻地站起来，把门带上出去了，留下老潘在里面无声地哭泣，他需要独自待在那里好好回味。

来到甲板陈大福才知道米酒是上头的，潘太太带着小敏正在栏杆边吹风，看到陈大福出来，潘太太愣了一下，陈大福给她点点头，潘太太迟疑地看着小敏，陈大福过去轻轻地说“老潘有点喝多了，你去照顾他一下，我带小敏在这里玩一会”

潘太太走了，留下小敏和陈大福在甲板上吹风，春天的海风带着湿润和淡淡的咸味扑面吹来，陈大福觉得自己的头晕的更厉害了，他笑着对小敏说“你们家的米酒太好喝了，我现在的头都开始晕乎乎的了”，小敏知道她家米酒的厉害“陈叔叔，我娘酿制的米酒，那可是我们老家出名的厉害，喝的时候都觉得好喝，等喝完了就知道厉害了，不过没关系，这种米酒等你睡一觉就没事，明天不会头痛”

陈大福借着酒劲问她“你爹离开你们这么长时间，你想他吗？”小敏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我阿嬷临走的时候告诉过我，我爹会回来找我们的”“那你娘呢？”“我娘经常半夜里哭，我知道她肯定和我一样”陈大福靠坐在栏杆边看着小敏“那你知道你爹在香港有个家吗？”，小敏咬住嘴唇半天没说话，好久才开口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把我娘气生病了，我娘也不喜欢她，她告诉我说等到了家里，她要把那个狐狸精赶走”

陈大福看着小敏“那个阿姨要是被你们赶走了，在香港就举目无亲了，她可怎么活下去？你想过没有？可能会饿死，也可能会被坏人卖掉去很远的地方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她家里也有父母亲人啊”小敏被陈大福吓坏了“那可怎么办？我没想到过要她死”说完眼睛都有点红了。陈大福不再忍心吓唬她了“叔叔家的孩子也有两个姆妈，她们都相处的很好，等你们去香港了，有时间来我们家做客，我们两家离的很近，我介绍你认识她们，还有三个可爱的弟弟妹妹，你以后要带他们玩啊”

小敏点点头“我最喜欢跟弟弟妹妹们玩了，可我娘说我以后就是大人了”陈大福这才知道，小敏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蛋蛋比她小的时候就跟自己睡在一起了，是个大姑娘了。“是啊，小敏是大姑娘了，你上过学吗？”。小敏点点头“我已经读过初中了，我娘说要把我送到国外去留学”看来潘太太还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呢。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熟悉了，陈大福把怎么跟她爹认识，怎么一起作战做生意告诉了小敏，把老潘的形象树立的很高大，一直聊到很久陈大福才看看手表，已经聊了快两个小时了，老潘那里应该差不多了吧？

陈大福看甲板上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带着小敏就回到船舱门前，小敏刚要开门，陈大福抢先一步拦住她敲门。好半天船舱门才开了，老潘红着脸开门让她们进去，陈大福看到潘太太已经睡觉了，身上蒙着被子背对着外面。船舱里已经收拾干净了。

陈大福的鼻子里已经闻到了男女办过事的味道了，借着外面的光亮对尴尬的老潘笑了一下，也上床准备睡觉了，谁知道黑暗里小敏开口说话了“娘，怎么房间里有味道？”陈大福看到潘太太身子动了一下没出声，老潘赶紧小声说“你娘睡着了，刚才我跟你陈叔喝酒的味道，赶紧睡吧”，陈大福实在忍不住很不厚道地扑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