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将军请靠前指挥【上】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在路上看见的波兰暴民和民兵组织对普鲁士人的屠杀，那具悬挂在树梢，头发连着头皮全都被剥下来的普鲁士女人，还有后来在谷仓里面发现的那个奇葩的波兰民兵组织，我丝毫没有任何隐瞒，老大叔的面部表情似乎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当我把事实都说完之后，他没出声的站在原地，望向上马尔维斯基的漫天大火看了好一会。

“你知道在我的第19军里面是必须严格遵守德国国防军军纪的，对吧？”古德里安将军说道“特别是针对敌对国家的俘虏。”

“是的，将军。”我说道，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反正躲不开，我反而有一种释怀的感觉了。不过我也存在一丝侥幸，老大叔不会真的按照严苛的军法处理我吧？

“……”古德里安将军在犹豫，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真的把我送到军法处去“正确的做法是，把这些人全都押送到后勤的宪兵队，由宪兵队进行核查，最后做出审判。”

以德国宪兵队的一贯作风，他们对待自己人够狠，对待虐杀过德裔老百姓的波兰人只会更狠。如果当他们发现德国军人也犯下了屠杀波兰人的罪行时，或许会考虑一下酌情减刑……不管怎么说，那些波兰人把他们的国旗套在袖子上，拿着及其老旧的武器，去屠杀应该和战争隔绝开的德裔居民，这种做法让我从骨子里感觉到恶心，感觉想要呕吐。最终他们还是死路一条。

我见过真正的波兰爱国者，那个从弹幕中冲出来的，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的波兰骑兵军官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但是这些人……他们简直是玷污了爱国者这个高尚的词语！

“我本来准备在战争结束就把你提升到中尉，阿尔佛。”老大叔最后说道“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考虑了，你是否真的有足够的资格去担当中尉的职责。没错，那些屠杀德裔平民的波兰人，恐怕在他们自己民族里面也都是败类以及龌龊的流氓之流，因为一个真正的公民是不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但是你应该学会忍耐，这场战争目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越是到了最后，那些会违背人类最基本行为准则的事情就会发生的越多，甚至远远比战场上的你死我活还要残忍的多。不仅仅是波兰人，还有德国人；如果你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控制你的部下，控制住你自己，那么你早晚会疯掉的！”

事后过了好久，我才意识到古德里安将军这番说辞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所谓……在战争的最后关头，会发生多少违背人类最基本道德伦理的事情，以及如果不能在血腥的战争中找回自我，那么当战争结束的时候，一个可以为国家英勇杀敌的士兵时永远没办法回到正常生活当中的，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各国军法以及国际条约当中禁止虐待杀戮俘虏平民的理由之一吧。尽管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日内瓦条约的象征意义大于其实际意义，在战争进行时它甚至连象征意义都没有，真正管用的时候，往往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对于战败国战犯的审判。

此时帐篷已经搭建起来，古德里安将军走向了教堂里面，参谋军官把之前两个小时的最新战况全都综合在了一起向他汇报。其中包含了一条很令人振奋的消息，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把原本被划分为预备队的第2摩托化步兵师归建到了第19军，现在第2摩托化步兵师正在快速跟上第3装甲师的步伐前进……

“我们应当保持和最前线部队的接触，这些报告是不全面的，并且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了解到士兵和基层军官们的看法。”古德里安将军在听取了报告之后说道“现在第10装甲师和第3装甲师在沿着两条相距20公里的公路进发，我看第10装甲师还算顺利，第三装甲师明天就会到达别尔斯克，从别尔斯克出发到布列斯特要塞只有不到50公里了……明天我们去别尔斯克看看，还有，告诉第2摩托化步兵师的巴德尔将军，要他立刻跟上第三装甲师的速度……嗯，多加一句话，将军应该靠前指挥，不要在指挥部里面静坐！！”

第2摩托化步兵师就是在开战日之后的第二天滞留在边境地区动弹不得的德军队伍之一，尽管在之后穿越图赫草原和对波莫瑞集团军进行合围的时候表现优异，然而却因为头两天的畏手畏脚丢人现眼的情况被其他兄弟部队好好的嘲笑了一番。古德里安将军出于好意提醒巴德尔将军靠前指挥更方便了解战场实情，差一点害死了他！！

别尔斯克和上马佐维斯基分别处于两条通往布列斯特要塞的公路上，就像是一个菱形的中间两点一样，而溃散之中的波兰军队就在菱形的**部位。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古德里安将军就出发前往别尔斯克，而军指挥部却停留在上马佐维斯基。通往别尔斯克的路上到处都是汽车的残骸以及燃烧的马车。我还看见一些零星的波兰难民正在往南边撤退，看见我们从道路上轰隆隆的开过，纷纷低头闪避。不过类似昨天那样看见专门针对平民老百姓的暴行却再没有看见。

“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要到别尔斯克了！！”我在电台里说道“第三装甲师现在应该也已经抵达了别尔斯克北部，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还会跟第3装甲侦察营汇合！！”

电台里传来一阵子赞同的声音，看来大家心情都还算不错。尽管看见了那么多的战争惨剧，但是随着德军距离胜利越来越近，我们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放松。天空中飞过数十架巡逻的BF109战斗机，现在整个波兰的领空已经没有任何波兰飞机存在了，就连德国驱逐机部队都把自己的弹药去掉了一半，挂载上了一枚250KG的炸弹，个别的也有把航炮去掉，挂载了四挺机枪，专门用来对付地面上溃逃的波兰陆军。

“发现别尔斯克！！！”菲利普在电台里说道“距离3公里！！”

“全体停下！！”我举起望远镜，看见了一个和上马佐维斯基几乎差不多大的城镇，那里就是别尔斯克城。与已经被大火焚烧成灰烬的上马佐维斯基不同的是，这座城市看上去似乎还算是完好。但是通往城外的道路却是空无一人，只有报废的马车和汽车随意的丢在两边，好像整个城镇都已经空了。

“怎么停下来了？”古德里安将军坐着四轮装甲车从后面赶了过来“发现什么了吗？”

“整个城镇好像都已经空了。”我说道“没有看见第三装甲师的痕迹，不知道他们目前在哪。”

说白了，这里给我一股浓浓的有阴谋的味道，而综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有点吃不准这里到底有没有波兰人在防御了。我更倾向于等待，反正如果不出意外，第三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很快就会赶到了。

古德里安将军也感到了一丝疑惑，这么大的一个城镇，难道波兰人真的准备一口气全部撤退到布列斯特要塞做最后的抵抗吗？在整个波兰战役期间，几乎很少会出现死战不退的巷战，绝大多数情况下在战斗在野外就解决了“10点钟方向出现装甲车队！！是德军！！”菲利普报告道。

“第三装甲师应该已经到了。”古德里安将军说道“好了，阿尔佛，继续走吧！到城里面去看看！！”

“出发！！”我一边下令继续前进，一边心里却有点忐忑。与德国和波兰的边境地区不同，那里有很多德裔居民，甚至有些地方德国人是占大多数的。而在这里属于波兰腹地，这里是不太可能会有很多支持德军的人存在的。换言之德裔在这里属于弱势群体。

远处的第三装甲师前锋和我们进行了简单的交流，为了相互掩护，双方决定从垂直角度的方位同时进城。赫尔穆特小心翼翼的驾驶着坦克在道路两边被抛弃下来的汽车和马车残骸中间来回穿梭着，装甲掷弹兵已经下了车，全神警惕着就像是随时准备挨打一样。然而我却慢慢的觉得，这里真的应该已经没有人了。

真的没有人了吗？在进入城镇两边的商铺全都是紧闭着大门的样子，大街上飘荡着一堆堆传单，还有一堆枯黄色的树叶也在到处飘荡，连清洁工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散开，注意保持警惕！！”我在电台里说道“还有，和第三装甲师那边保持联络，真是见鬼了，人都去哪了？？”

坦克缓缓地转过角落，依然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商铺，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教堂，同样是大门紧闭着。

走在前方的装甲掷弹兵突然停住了，他们站在原地，然后回头看了看我。我催促着赫尔穆特把坦克开了过去，之间拐弯的那一条大街两边的树枝上挂着至少二十具脸庞已经发青色的尸体，所有的尸体上都挂着一个木头牌子，上面则是用血写的一行字……

“上面写的是什么？”赫尔穆特问道。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应该去死之类的话吧，看来某些事情已经不可能再被调和了。”我在坦克车内通信里说道“这场战争已经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