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将计就计（三）

上回说到老刘、公子和书生突然得知共产国际特工鸽子暴露被捕的消息，面对突然的打击好一阵沉默。公子对大家说：我恨眼镜蛇恨到骨髓里面去了，书生你给我立个军令状，什么时候挖出“眼镜蛇”？什么时候救出“鸽子”？什么时候帮我侦搜到日军动向情报。否则你就别干了！让给有能耐的同志干！

老刘将公子拉到里间：啊呀！我的同志！你不要这么感情用事吗！情况复杂，书生同志己经做得很不错啦。好好说！好好说！

二人走出里间重新在书生对面坐下。书生主动承认自己犯了对敌人估计不足的错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预案和应对措施。并表态亡羊补牢犹为未晚，我现在就开始行动，给小鬼子看看颜色！两位领导都在这，我现在必须要增加得力的人手、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

老刘同志当场表态：没问题啊！游击纵队、华南局管辖范围随便你挑！或者我和老姜说，从抗联借二个人来。

公子也表态：你说！要什么样的吧。我们情报部门的随你挑！也可以从八路军给你调有经验的侦察干部来。

书生问两位领导：他们会粤语吗？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吗？

老刘明白了，试探着问书生：你小子是不是心里己经有人了？

书生笑了：是呀！我们昨天上午过香港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只可遇不可求的人。

两位领导不约而同地问书生：是吗？

书生又笑着回答：是啊！昨天我和阿天边走边谈来到一座荒山的山腰。阿天说：老板，我们都己经走到瘦狗岭了。走得真快啊！我就回答：是啊！都走了一多半了。

我的话音未落，突然一张罗网从天而降将阿天和我罩在地上不能动弹。二十多名匪徒上前掀开罩网将我俩捆了起来并搜身拿走了我的身上的四块光洋，对密件没有丝毫兴趣。

当他们发现阿天携带驳壳枪时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并抢走了手枪。我告诉他们我们是生意人到香港谈生意，手枪是防身用的。你们要手枪拿走就是，留我们性命就行。

这时一名年青的土匪叫做小温的问一名年长的土匪：老彭！怎么办？那个叫老彭的说：这两个人满面善的，也不是什么大财主。拿了人家防身的家伙就成了，再给人家留点饭钱吧！小温就将刚刚抢走的银元退了一块扔在阿天手边。

一名满脸横肉的匪徒冲上来将银元又拿起来放入衣兜大声骂那俩人：你们昏了！大家干这行都有些日子了吧！有几个从山路走的生意人是带着保镖和崭新的德国二十响的，这小弟的右手食指我看过了！好硬的茧子，肯定是个枪手。那么这个白皮嫩肉的书生不是一个师爷，就是一个大人物。这样的人本不该动，如今动了没法回头。杀！杀！不留后患！无毒不丈夫。

我就和气地对土匪头说 ：和你说实话吧，我们是**游击纵队！。**领导的为老百姓打日本仔的队伍。

那个土匪头大惊失色：你们是游击纵队！那就更要杀了你们了。如果你们活着回去，报告长官。长官为了占这条要道一定会派你们带路来杀了我们。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土匪头举起手枪：给你们留具全尸吧！算我仁慈！

住手！随着一声怒喝；一条大汉手持双枪从天降落在土匪头身后，左手驳壳枪顶住土匪头腰间，右手持枪指向众匪怒喝：我是华南虎！把人放了！要不我让你们好看！

老彭战战兢兢地问来人：你就是传说中的杀富济贫的好汉“华南虎”。

大汉回答：就是！

老彭惊喜地说：小温，他就是传说中的华南虎！他就是传说中的华南虎！

土匪们都知道“华南虎”的威名议论纷纷。

土匪头黄老五不满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吃各的饭，不要坏了规矩。要不见者有份，你把德国二十响拿走补六块光洋给我！

华南虎火冒三丈：去你妈的！你还做梦想在这里打劫人啊？快放人！要不我先把你杀了！

黄老五吓坏了：别！别！别！这二人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他们！

华南虎大义凛然：伸张正义！

黄老五听了露出十分迷惑的表情：伸张正义？

华南虎轻蔑地笑着回答：这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放人！

一名土匪走到华南虎面前：华南虎呀，你到底有多厉害啊？就让我们放人。

华南虎没有答话抬手一枪将小匪帽子击落，小匪吓得抱着头狂奔而逃。土匪们吓得目瞪口呆，黄老五吓得大叫：放人放人。

黄老五又问“华南虎”：他们回去后带人来报复怎么办？

阿天告诉他们：只要你们今后不干缺德事，我们不会报复的，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日本仔。

华南虎对阿天说：不要对他们客气，狗改不了吃屎，让他们滚走就没事了。快滚，要不一枪一个。土匪们吓得落慌而逃，仅有老彭跑了三十多步后站住脚拉住了身边的小温 ：小温啊！要不我们去跟华南虎杀富济贫。

小温：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两人兴致勃勃地回头走来。

华南虎给我和阿天松了绑，他对我们说：原来你们是游击纵队的？我干爸是**的交通站长，我从粤军出来自己抗日和打报不平就是受他影响。

我就告诉华南虎：你干爸是吴站长！我和他很熟悉。我曾经和他了解过你的情况，想请你到我们游击队来当教官！他一定鼓励你参加**游击队了吧？

华南虎高兴地回答我：是啊！

我就又问他：那你怎么没来？

华南虎回答：自己干也是一样的。当兵成天呆在军营里太闷了！我干爸不久前一大家九口人被日本仔带着洪门致公堂的人杀了。只剩下我干妈和阿芬妹妹！阿芬妹妹想报仇参加游击纵队的便衣中队了；我干妈回她的娘家邹溪去了。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我就告诉华南虎：邹溪昨晚又发生了血案，有一位邹二叔仅因为仇恨日本仔说了几句气愤的话就惨遭不幸。

华南虎仇恨地说：我认识邹二叔，他就是一个走乡串户的货郎！这些畜生还把他杀了！千刀万剐的罗卜头！千刀万剐的洪门致公堂！太没有人性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我就拉着华南虎的手说：华南虎，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向他们讨还血债！

华南虎紧紧握住我的手，频频点头：对！讨还血债！紧接着华南虎把我们的枪和银元还给了我们。

我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华南虎大大咧咧地说：谢什么？应该的。哎，这位小弟枪这么漂亮！枪法一定也很好喽！露一手吧！

阿天羞涩地：我怎么能在虎哥面前班门弄斧呢？

华南虎劝阿天：不是比武！就是玩玩吗！

我也对阿天说：恭敬不如从命，打一枪吧！

阿天对大家说：看那鸟窝！

大家一同看去，一棵古树上有一个鸟窝。一声枪响之后鸟窝荡然无存。

啪！啪！啪！啪，有人在拼命鼓掌叫好，原来是老彭和小温回来了。

老彭边走边大声说：这位小兄弟枪法太厉害了！刚才要不是被暗算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华南虎挥挥手：这里用不着你们说三道四。快走！快走！

老彭走到华南虎面前，双手抬起做拱拳状：华南虎，我们不走了！也跟你一起杀富济贫！还有那个、那个伸张正义好不好！

华南虎高兴地问老彭：兄弟，是真心的？

老彭、小温齐声回答：当然是！

华南虎又问俩人：会武功吗？

老彭回答：学过二年咏春拳。

小温回答：他是我师父。

华南虎十分高兴：那好！如果二位看得起我，今后就合伙干吧！

彭温二人举拳作挹：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华南虎问我：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我就回答：我叫谢之才！他叫叶贵天！

华南虎将阿天拉到旁边问他：小兄弟，人说**里有一个神算书生，带着一个神枪阿天走遍四方、从无敌手。你，就是阿天吧？他，就是书生？

阿天笑答：如果我们是，还会遭人暗算吗？

华南虎：那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啊！哎，谢老板！我总觉着你好面熟哟！好象在那儿见过你。

我问他：是吗？

华南虎回答：是啊！就一下子想不起来。

我又把华南虎拉到一边：华南虎，我想托您办件事可不可以？

华南虎说：行啊！

我对华南虎低声说，请他帮我侦察和跟踪陈记肠粉店老板女儿爱娣。华南虎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我对华南虎说：华南虎，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华南虎等人十分动情地对我说：后会有期！

听到这里，老刘、公子、书生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公子说：好险哪！一个**天才差点败走华容道啊！这件事也提醒我们赶快要把这些粤港交通路线上的威胁清除掉。

书生也感慨地说：我也要感谢老吴！教育影响了这样一位干儿子，救了我的命。这华南虎啊，我也听说过；我也知道他是老吴的干儿子。老吴没牺牲前我也问过老吴！老吴说华南虎是一个干兄弟的独子，人非常正直、义气。他老爸是个厚道人；他也从小招人喜欢。他爸没读过书，根生总爱来找我问这问那的。后来他为了找出路参加了粤军当了排长，看不惯粤军欺压民众、 军官欺压下层官兵，对他们听蒋介石的命令打**十分不满，就带了二支二十响回来在粤港一带山中杀富济贫并且收拾那些滥抢滥杀的土匪，听说他经常送钱送物给穷苦人；从不侵犯无辜者而且还几次袭击小鬼子。昨天巧遇并且救了我说明所传不虚。

公子听了十分高兴：“这样武艺高强又有正义感的人一定要发展过来。书生你定下来要他啦？”

书生答道：是啊！不过他还不一定愿意参加我们的部队呢！

老刘急了：怎么回事？

书生又说：老吴曾经找过他，要他到游击纵队来当教官他不愿意来。

公子问书生：为什么？

书生回答：他说他从军队里出来自己干己经习惯了，我们的部队管束太严不自由。

公子和老刘都用目光看着书生；书生十分淡定轻轻说了一句话：我有办法！这个问题我自己来解决。二位首长！我想汇报一下我的初步设想，我想把这个计划定名为索债行动。

公子和老刘对视了一眼：索债行动！

夜的深圳沙头角，一个小山坡上一男一女在黑暗中的身影和面孔；山坡下不远处沙头角街的轮廓隐约可见。

一个听过的男人声音说：樱子大尉，华南洪门致公堂的人去东沙涌不仅没有探听到侥幸逃脱的母女俩的行踪，还被人骗了二块银元；并且可能会打草惊蛇，引起敌人的警觉！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说：八格！一群蠢货。支那的人渣。继续派我们自已的人去追踪！再到这个老女人的娘家去调查。

男人声音又说：嘿！不过，他们还是又探听到了新情况。

女人声音又说：什么新情报？

男人接着再说：那天我们在邹溪土地庙里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现场躲藏了一个逃难的人。他逃出来之后到处乱说我们的坏话。

女人咬牙切齿地质问对方：索嘎！你们为什么每次做事都做不干净！如果再出问题我就让你们剖腹自杀向天皇下谢罪。

男人吓坏了：嘿！

女人又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答：听说叫做老蔡。

女人命令：立即抓住老蔡，剖腹挖心、碎尸万断！

男人顺从地：嘿！

坂本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他在想：**吃了大亏至今没有什么动静！军统头子周立最得力的女助手被我抓了也没动静！只有英国人的电台昨天在铜锣湾冒险开机，说明他们心中无底。

阿奎拉手中端着茶具向坂本办公室走来，特工甲挥挥手不让他靠近。阿奎拉又向门口走去，特工乙马上跟了上来。

阿奎拉告诉小特工：我去对门买两块肥皂，肥皂没有了。

小特工说：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阿奎拉只好让他跟着一起去买了肥皂。

这一天上午，大东亚株式会社二楼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坂本对大家说：明天，大日本皇军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副参谋长山田次郎少将和外务省情报机关负责人、上海**副领事矢村先生将到达香港，实施对重庆政府诱降的桐计划！后天他们就要在这间会议室里和重庆政府外交要员、军队要员、军统局副局长曾少将密秘谈判，大家要作好准备不得有失。

众人起立：嘿！

坂本作了一个让大家坐下的手势：香港啊！真的是间谍的天堂啊！

坂本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菊川事件的第二方案送走客人们后立即启动，一定要见效，一定能见效。最好能够引来安德烈耶夫这头白极熊，他是一个非常爱护部属的长官！鸽子更是他特别喜爱的学生，情同父女。安德烈耶夫很可能会亲自来救他的爱徒。如果他来了他就至少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是他过于自负，认为自己是特工之王无所不能！中国古代兵法书告诉人们骄兵必败，我们帝国军事人员情报人员非常重视研究借用中国人这些珍贵的东西。你们看过孙子兵法的请举手。

大家都举手了。坂本很高兴：俄国人不重视这个、不重视中国人的情报，他们己经吃大亏了。有意思的是他们还没有吸取教训。

其二是一个职业间谍应该是冷漠无情的，如果他仍然俱有正常人的情感，就会给他带来深重的灾难；给他的组织带来巨大的损失。我判断这位北极熊不能脱俗。密捕策反他！如果成功了远东地区的**情报组织至少垮了一半。安德列耶夫被策反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他的父亲和岳父尽管是红军高级将领，但以前都是沙皇旧军官，遭到现政权怀疑被杀了。这个方案的代号是捕熊行动。

苏军**情报局远东分局特工基地，安德烈耶夫抽着烟和伊万诺夫中校边走边争论着。

伊万诺夫劝说着对方：安德烈耶夫同志，尽管您说服了上级，但是我仍然不同意您去！完全没有必要。如果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损失就太大了。我完全可以为您代劳！

安德烈耶夫也试图说服对方：真的非常感谢您愿意替我去冒险！可是我必须亲自去做这件事！我要亲手去挽回局面！我要尽快把娜塔莎救出来。 伊万诺夫同志，不要为我担心！在我的特工生涯中有过败绩吗？寥寥无几 ！

安德烈耶夫摊开双手：别忘了，一九一七年是我在基辅粉碎了外国间谍和白卫军精心策划的**阴谋。伊万诺夫同志！

伊万诺夫仍在坚持：安德烈耶夫同志！我认同您是杰出的布尔什维克卫士，可是完全没有必要您自己来做呀！

安德烈耶夫很固执也很自信：娜塔莎应该己经获得了日军动态的情报。这关系到莫斯科的命运！关系到苏联的命运！该我出马了。

伊万诺夫没办法了，只好说：如果您执意要去，我就陪您一起去吧！萨沙！

安德烈耶夫半真半假地说：如果情况不妙，你就先杀了我，然后自杀！是吗？我同意！不过，您的耽心是多余的；您己经尝试过了，什么样的审讯在我面前都是徒劳的。谢谢您给我换得一口假牙，质量还不错。

俩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