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力擒河妖

大雨始终不下，空气极度湿热。永山帮助法螺打理好鸡圈后，也准备回去，看见闷闷不乐的赛亚，便问道：“赛亚，你今晚睡哪儿？”

赛亚说：“今晚我就找棵树吧，这应龙要住在树上！”

“哦！”永山回答一声，正要往村落走去，弥赛亚问道：“永山叔！你也要回云乐山吗？”

“我呀？！再想想吧！那个……”永山凑到赛亚耳边，轻声说道：“小心那个法螺啊！此人武功高强，思维不同常人，你万加小心啊！”永山拍了拍赛亚的肩膀，吹着小曲返回村子里去了。

赛亚心情低落带着应龙走到鸡圈附近，法螺在鸡圈旁边搭起了一个小帐篷。

赛亚对法螺说：“法螺，咱俩搭伙建个营地吧。”

法螺说：“你要和我一起睡？”

赛亚说：“倒也不是，我就在你附近建个营地就是了，咱俩相互照应着！”

法螺说：“好啊，大黑熊呢？”

赛亚说：“应该是去找吃的了！他待会儿会来找到我们的！你的猛虎呢？”

法螺四处瞭望，说道：“我的猛虎或许也是找吃的去了吧！”

在赛亚心中还是有些提防法螺的。赛亚一边捡起地上的木材，一路往鸡圈上方走去，在距离法螺营地数十步左右，赛亚取出宝剑，又砍下一些木料，搭起一个简易的帐篷。赛亚搭好帐篷后，钻进去平躺下来。思绪万分，疲惫已让赛亚难以挪动身子，或许是想忘记了要和朋友分离的痛楚，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意识变得模糊，渐渐睡着了。应龙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转而飞到树梢上去隐蔽起来。

夜幕降临，法螺生起一团篝火，呆坐在火篝旁，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也一动不动，双盘而坐，闭目养神。

黑熊王嘴里叼着一只烤鸡，正和纲巴郎慢慢走来。常先派巴郎来送食物了，纲巴郎抱着一个口袋，跟随着熊王，里面装了不少烤玉米、烤地瓜。见法螺闭着眼睛进入冥想状态，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纲巴郎说道：“大光头，吃的送来了！”

法螺头也不抬说道：“放下吧，小胖子！”

“呵呵，这人真有意思。”纲巴郎把食物口袋放在鸡圈旁，说道：“嘿，法螺，你的大老虎呢？”

法螺说：“找吃的去了！”

纲巴郎说：“还好猛虎不在啊，那弥赛亚呢？”

法螺微微扭了下头，示意赛亚的方向。纲巴郎发现不远处赛亚搭的小帐篷，赛亚的双脚还留在外面，脚上的草鞋已经如此破旧，果然像难民一样。

发现熟睡的弥赛亚，纲巴郎便叫醒赛亚：“赛亚，快来吃东西啊！”

赛亚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说道：“巴郎，你来了？看见黑熊王了吗？”

这时，黑熊王叼着烤鸡，伤势还未痊愈，慢吞吞地走到应龙树下。应龙看见黑熊王来了，飞停在黑熊王背上。黑熊王也习以为常，转头望着应龙，等那应龙落稳后，俯下身来趴在地上。两者关系亲密，应龙从熊王嘴里撕碎了些食物，又飞回到树上。

赛亚疑惑地说：“这是哪里来的烤鸡？”

纲巴郎说：“还用问吗，这是常先送给黑熊王的。赛亚，你怎么不去村子里住？”

赛亚说：“算了，你是知道我的，我要保护应龙，应龙习惯住在树上。”

巴郎说：“村口不是也有不少树吗？我待会去帮你选一棵树去！”

赛亚说：“没事！有黑熊王在，没问题的！”

巴郎说：“那你得小心这大光头啊，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赛亚说：“所以，我才在这边建个营地，观察他！”

赛亚起身后，走到法螺营地。三人吃过晚饭后，血糖开始上升，闷热的天气让人心浮气躁。三人站起身来，准备做点夜间活动。

纲巴郎见法螺一直默默不语，开玩笑地说：“这猛虎不会被将士们杀了吧？”

法螺伸展着四肢，活动身体，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时常告诫猛虎要远离人类，猛虎也很了解人性，懂得隐蔽，一般都不会让人类发现自己！”

弥赛亚说：“猛虎还能避让人类？”

法螺说：“当然，我与猛虎已经在几处营地做了标记，猛虎会远离这些地方。捕猎也会选择落单的鸟兽，一般不会暴露给人类自己的行踪！”

赛亚说：“那一个人晚上遇见猛虎，岂不是很危险。”

法螺说：“猛虎一般都在夜晚行动，但人们夜晚打着火把，猛虎是不敢靠近的。”

纲巴郎说：“大光头！刚才看你吃得挺香。猛虎都知道去找吃的，你怎么不一起去啊？”

法螺说：“我跑不过它！”

纲巴郎说：“你骑它背上啊！”

法螺说：“捕猎这种粗活还是交给她去比较合适。”

纲巴郎说：“你不杀生，反而让猛虎去替你杀。不过是伪君子罢了。哈哈！”

对于纲巴郎的嘲笑，法螺不想多言。自幼被法螺养大的猛虎，时常将捕到的猎物，带回来给法螺食用。法螺的家乡距离君子国很近，法螺自幼也对神兽产生过向往，所以从君子国那里习得一套训练猛兽的方法。猛虎将食物分给法螺，看似打破了自然规律，不符合常理，但罗马也非一日建成，为了训练猛兽，法螺背后付出的努力与爱，是眼前这小胖子所不理解的。

由于汉中盆地，有了人类的侵袭，生物圈发生了改变，往常来此处栖息的鸟兽，减少了在此处活动的范围，甚至有些生物不得不选择远离自己的家园。猛虎为了寻找食物，顺着动物线索，一路往上**去，不仅消耗了大量体力与时间，跑了几个山头，都没有吃上一口食物，猛虎感受到了大雨的信息，加上饥饿感，驱使着猛虎向更远处的北山行去。

纲巴郎说：“那黑水河里的妖怪，会不会把猛虎给吃了？”

法螺说：“那水里的妖怪很厉害吗？”

纲巴郎说：“厉害啊，我见过，伤人于无形，可瞬间将人击倒！”

法螺思索一番，说道：“这猛虎不会去了河边吧！万一遇见你们说那妖怪。这怎么办？”

见法螺神情开始有些慌张，赛亚说：“应该不会有事吧，黑熊王遇到河妖都没事，猛虎这么聪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法螺说：“按照平日的习惯，猛虎应该早回来了。但就算找不到食物，天亮前也一定回得来。”

但这一次，猛虎确实走了很远。眼看就要下大雨，猛虎跟踪了一群野山羊，进了山，越走越深。气压压得很低，猛虎竟然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

“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纲巴郎突然说要离开了。

法螺非常担心猛虎被河里的妖怪吃了。于是抬起金刚棍，起身说道：“我去河边看看，看下猛虎是否游荡在河边！你帮我看着蛋啊！”

赛亚说：“你不是说猛虎天亮前也一定回得来吗？别担心，不如明早和黑熊王一起去找猛虎吧。”

法螺说：“我是担心这地方有蹊跷。这里虽然四处环山，但有些东西藏于暗处，是你我不知道的！”

赛亚说：“这倒是，妖魔四起，希望猛虎能逢凶化吉吧。”

法螺说：“事不宜迟，我先去河边上看看！”

狂风骤起，法螺将朱雀蛋交给赛亚，独自杵着金刚棍朝河边走去。

赛亚说：“刮风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法螺说：“不，你和大黑熊待在这里。守着蛋！”

狂风呼啸而过像是恶魔在咆哮，吹得大树哗哗作响。还能听见远处树枝被狂风折断的声响。大雨依旧没有下下来。不过由于这阵狂风，夹杂些许雨点。吹打在赛亚身上，着实让人清醒不少。

赛亚盯着疯狂摆动的火焰，不由得担心起法螺来。赛亚砍下树枝准备加固一下法螺的营地。这时，狂风已经把不远处的小帐篷吹倒了。赛亚没有理会自己的营地，而是专心打理着法螺的鸡圈。

不一会，狂风逐渐消停。刚才这股妖风，似乎再次提醒这片盆地会迎来一场大雨。

法螺来到河水河边，发现了远处微弱的火光，几名守在岸边的士兵围在一起，巨人把大型捕猎笼从水里捞了起来。法螺认出那个大笼子，那正是准备抓河妖的大笼子。

只见捕猎笼上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一头凶猛的水兽将其撕咬而破。

“真可惜啊！让妖怪跑了。”

“这妖怪太可怕了！”

“这么坚固的牢笼都可以穿破，如何才能困住这妖怪啊？”

巨人士兵指着笼子抱怨着。法螺向前打听，却都没有人见过猛虎。

一个大胡子巨人走了过来，此人是韦琨的部下，名叫南农。南农一眼认出了法螺，惊喜道：“你就是法螺？瞧这根棍子，寒气逼人啊！嗨呀，真是厉害啊！”

法螺说：“这位壮士是？”

南农说：“哦！我叫南农，来自扶南，夸父后裔。”

法螺说：“你好，南农。你见过一只大老虎吗？”

南农说：“没见过，是您的那头坐骑，屠神虎吗？”

法螺说：“屠神虎？这是谁起的名字？”

南农说：“我们都这样叫啊，传说你骑着屠神虎打败了刑天。传说你已经活了四百岁了？”

法螺说：“那刑天不也快五百岁了吧。”

“你饶了他一命，不然那刑天哪里活得了这么久？是不是啊，哈哈哈！”南农哈哈大笑着。南农见了法螺，非常热情、也异常兴奋。

法螺说：“这么说你没见过我的猛虎。那我得走了。”

南农说：“别急啊，我派人去帮你找便是了，你在这看着，我们今晚要准备杀那水妖！”

法螺说：“这我倒没什么兴趣，打扰了各位！告辞！”

“别走啊！大师！”南农兴致勃勃，好不容易见到偶像，再怎样也要挽留一番。

这时，地面传来了一阵阵微弱的震动。“这是什么?”法螺感觉形势不妙，一行人紧盯着湖面，震动逐步扩大，这震动显然不是来自湖里。

“夸父来了！”一士兵大喊着。

一行人扭头一看，才发现远处走来一巨大身影。片刻后，土石开始震动，将士们慌张起来，伴随着轰隆的脚步声。还未等反应，夸父已经来到了战士们的身前。

“好壮观啊！”法螺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夸父，抬头仰仗，气势如山，竟然如此震撼。包括在场所有的士兵，虽和夸父朝夕相处，但每一次仰望着夸父的时，心情都是如此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还有无尽的畏惧。

众人向夸父拜道：“拜见夸父天神！”

刚吃完晚饭的夸父，汗流浃背，用浑厚嗓音说道：“快让开！”夸父热坏了，想进入湖水解暑。

将士们被气势所震慑，赶紧让开道路，夸父一甩手，汗如雨下，一颗颗如西瓜大小的汗珠，扑面袭来。

一颗硕大的汗珠飞向南农，南农满头大汗，竟然不是自己的汗水，惊讶得一动不动，上下打量夸父，道：“流汗都差点把我淹死，恩？咸的？”

夸父一个大跨步，跃进水中。湖水溅起了数尺高的巨浪，冲刷岸边，法螺等人纷纷避让，但还是打湿了双脚，将士们在感觉一丝凉爽之后，更多的是震撼。

夸父兴奋地大喊道：“真爽啊！哈哈哈哈！”

南农大喊着：“夸父天神，有河妖啊！”

夸父逐步走向深处，湖面已经到达夸父的腰部，夸父捧起一滩汪汪清水，泼向自己。夸父热坏了，喝了甘甜的湖水后，那粼粼波光吸引着夸父的双目，一头扎进湖水里，转而向更深的湖水中游去。湖面宽阔无比，在黑夜中更是一眼望不见头，湖面与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巨大的黑影潜入水中，夸父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南农焦急地说道：“哎呀，不好了，夸父下河了！”

虽然看不见夸父，但依然能清晰听见夸父游水的响动。一层层波浪从黑暗中扩散到岸边。

士兵们打着火把，仔细辨认着湖中的情况。大胡子南农担心夸父的安危，不知何时双脚已下了水。

夸父打破了黑水河底的平静，两条巨妖正在缓缓靠近。夸父感觉自己游得足够远了，开始往回游。湖底的形成的泥沙，和岸边链接在一起，形成沙石缓坡。不一会儿，夸父游了回来，双脚已经够到湖底，开始逐步走出水面。

夸父的大脑袋跃出水面，看似在水面上漂浮着，些许渗人，

夸父半身跃出水面，距离岸边还有五十步左右，夸父突然感觉腿部受到了重击，夸父大喝一声，那从夸父口中震出的声响，惊得湖面泛起了浪花。

“怎么了！夸父？”南农大喊着，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夸父大骂道：“这妖怪敢电我？”夸父感觉左脚一阵麻痹，失去了触感。夸父向前，扑到在水里，继续向岸边游去。

湖水下方突雷电一闪，湖面下发出强光，耀眼的蓝光一闪而过。夸父再次发出了呐喊声。这次夸父双腿都失去了知觉，夸父疼痛万分，腿上使不劲。依靠着双臂的力量爬回到了岸边。

战士们毛发竖起，当夸父整个跃出水面后，拖出双脚来，这一幕把众人都惊呆了。

原来，两条犹如巨蛇的黑色河妖，浑身泛着磷光，分别咬着夸父的小腿上下，死死不肯松口。夸父一个翻身，将两条又长又黑的河妖，一同被拖出了水面。

“杀啊！”南农呐喊着，举起长矛向巨妖刺去。一条乌漆抹黑的大河妖躺在自己面前，皮糙肉厚。就连巨人手中的兵器都无法将其刺穿。那妖怪全身布满了黑色鳞片，坚硬无比。

将士们力刺不破，其中一个河妖，突然使出一招鲤鱼打挺，将数名将士拍倒在地，随后那嗜血的河妖，再一次张开大嘴，扑咬向夸父。

夸父双脚麻木，一手抓起一只河妖，用力一拔，连血带肉将巨妖拔了出来。

夸父饿狠狠地说道：“敢来暗算我？”夸父用力握住巨妖头部，瘪成一片，塞入口中，花了好大的功夫，靠着巨大的拉扯力，才咬掉了巨妖的头。顿时血肉横飞，那浓烈的血腥味开始迅速蔓延，场面令人作呕，甚至感觉毛骨悚然。夸父嘴角沾满那怪物的鲜血和那妖怪的黑鳞片。夸父将巨妖丢弃一旁，鲜血还在不停地从河妖内部渗透出来，形成一条暗红小河。

紧接着，夸父坐在地上，将另一只河妖拔出，夸父将其疯狂地摔打，河妖被摔晕死了过去。河妖死后，忽电闪雷鸣，狂风四作，下起倾盆大雨。

夸父浑身湿透，瘫坐在岸边，“噗!噗!噗……”一片片黑磷从口中飞出，夸父口里吐的黑色鳞片，成椭圆状，坚如磐石，却又轻如鸿毛，是制作鳞甲装的绝佳材料。

“太厉害了！”法螺惊讶地叫出声来，在场人无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