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换牌

长者说：“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在日寇占领启德机场数小时前，宋**才在廖同志的护送下乘最后的班机离开。但毕竟这一通道的运送能力有限，绝大部分知名人士及学者被困香港，为了躲避战乱，尤其他们又是日寇及汪伪政权极力争取的对象，因此，其中一部人完全失联了。”

林子茂问：“我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

“对。宋**之所以走得这么晚，就是在布置善后工作。目前，虽然善后人员冒着风险找到一部分人，但他们毕竟更善于案头工作，因此需要专业人员参与进来。不过，你不能暴露意图，更不能暴露身份。”

“嗯。”

“在此前提下，你可以通过私人关系获取善后机构的现有线索进行寻找，这样更容易入手。”

“嗯。”

“至于其他组织，照此办理。“

“嗯。”

“至于未参加任何组织的人员，你也要在工作中注意发现。”

“嗯。”

长者起身，走到中药橱前，拉开数十个抽屉之一，从中取出一枚蜡封药丸，一边递给林子茂，一边说：“这是已获取的线索，但情况可谓是瞬息万变，所以，仍需你自行甄别并拓展工作面。”

“嗯。”

“记住，你只负责寻找及输送工作，严禁参与其他无关行动，尤其严禁武装行动。”

“嗯。”

“特高课与76号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

“已经送走三批，在日寇未完全占领香港前一批，占领后两批。”

“哦？你的效率够高呀。”

“主要输送渠道是他们的，又有正版通行证，我只是负责他们不宜出面和见面的环节，因此速度会相对快一些。”

“送走的那些人你见到了？”

“见到了，不过有些人明显是化装了。另外，他们不会只有我这条线。”

“其他的不用管，现在你去里屋，把所见人员的姓名、化名、年龄、口音、体貌特征等尽量写清楚。左起第三瓶是密写药水。”

“其中有我方的情报员，是否写进去？”

“因为不排除敌方中途截获，或通过安插在我方的情报人员及**见到这份名单，所以要全部写上，以免因内外有别而暴露。”

【1941年12月30日，香港，咖啡厅】

此时，对于叶丹阳提出必须除掉冯明瑾一事，林子茂除了担心由此会影响自己的任务外，还另有原因。

他故意不满且不屑地说：“你们也太小肚鸡肠了吧？据我所知，冯明瑾除了左联及保卫中国同盟的身份背景，应该也是**方面的人，就算是非要除掉他，也不应在大敌当前下动手吧。”

叶丹阳说：“你有所不知，他早已秘密加入我们中统。不过，正是因为日寇入侵香港，才得以证实他在更早的留日期间，就被日本情报机构发展为外围人员，七·七事变后则被吸收为正式特工，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且危害极大的汉奸。”

叶子茂暗自庆幸，因为轻而易举地就甄别出一个隐藏极深的我党**。

（注：于此埋有伏笔）

不过，他最初的担心并未化解，喃喃地说：“这是你们中统的家务事，没必要找我做什么吧？”

叶丹阳微微一笑，说：“你没忘记特高课及76号给你的任务吧？”

“噢，如果他们把冯明瑾的护送事宜交给我，我会给你们及时通报消息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他们绝不会只有我这一条线，也就是说，我不能保证见到冯明瑾。”

“在假审讯时就已经说过了，你可以编故事，但不要装糊涂。”

“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糊涂好装？”

“少废话，我们不需要你的情报，也就是说，你必须独立完成除掉冯明瑾的任务，否则以汉奸罪论处。”

林子茂见该来的还是来了，索性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照这样看来，你是想要搞个两败俱伤了？”

叶丹阳回呛道：“如今国破家亡，不排除这个可能！”

转而，她缓和下语气说：“冯明瑾毕竟算是中统的人，如果我们直接动手，难免会被日本人寻迹追踪，由此可能殃及相关的情报源不说，我们更重大的任务也极有可能遭到破环，所以，就需要借你这个局外人之手……当然，想必你也不会亲自动手吧？”

林子茂虽然暗松一口气，不过，他仍狐疑地打量着叶丹阳。

叶丹阳又说：“做完这件事，再说下一步的合作，想必你也需要我们的资源吧？比如上海沦陷后，一些青帮**逃亡到香港，很快就复建了帮派体系，你不可能不想加以利用吧？虽说你与他们也相熟，但毕竟没有我们出面的分量重吧？”

林子茂随之有了兴趣，但谨慎地问：“交换条件呢？”

叶丹阳微微一笑，说：“先除掉冯明瑾，再说其他。”

进而，她又推心置腹地说：“至少要让我的上司先认可你，我才方便拿出更优厚的条件与你交换。”

随后，她详细介绍了冯明瑾的情况，并与林子茂约定了接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