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智斗包三疯

大约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瑞斋感觉来到了一块平地。听声音是有人打开了大门，有人拽着他的手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来，又有人解开了蒙着他的黑布。

瑞斋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有个人高高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上，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瑞斋心想，这一定是匪首包三疯。便不动声色地等着包三疯发问。

“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一个人闯我的老爷岭。” 足足等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包三疯突然对瑞斋狂喊了一句。

“现在国共两党的领袖都能坐在一起谈判，何况你我有什么话不能谈。”瑞斋冷静地回答。

“你是土城区的什么干部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我叫王清文，是经棚支队派我来找包大当家领人的。”

“你们**来到经棚之后，搞什么减租减息，不给咱们这帮弟兄们活路。咱只能拿这些跟着你们闹事的穷鬼开刀。”

“包大当家的，我们在土城区搞减租减息是得到柏区长和许村长支持的。现在，土城区的大户们都拥护减租减息，穷苦百姓也都拥护我们，你问问你手下的弟兄们，他们的父母兄弟都得到了减租减息带来的好处，他们的亲人都能吃饱饭，都能有地种，所以，他们才能死心塌地地跟着包大当家的在山上干。”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不听你的宣传。”

“是大当家的写信让我们派人来的。我这次来，还带来了经棚县委县政府对包大当家的态度。如果你们不与老百姓为敌，不和政府作对，**八路军就不会为难你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家人。咱们今后还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我的这些弟兄们总是要吃要喝的，没有粮草，不去跟老百姓要，我们怎么活呀？王代表，你给指条明路咱们听听。”

“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只要大家一条心把经棚的事情办好，咱们就是一家人。对你们从前做过的事情，政府既往不咎。柏区长就是你们的榜样。”

“咱的条件很简单，你们马上停止在上田村搞减租减息，解散上田村的农会和民兵。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立马放人。”

“我来之前，柏区长已经向我和区政府保证了上田村两个老乡的人身安全，我想，包大当家的不会让柏区长没面子吧。”

瑞斋知道包三疯还不至于把柏金善和许广财供认出来。现在完全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相互利用的关系，诱惑包三疯交出人质。如果拒不放人，他宁愿代替上田村的乡亲做人质。

“柏区长的面子我当然要给。今天我可以让那两个人先回去，不过，王代表你还需要在山上再委屈几天。”

听到包三疯要放人，瑞斋心里一阵惊喜。他知道，土匪杀一个老百姓会毫不心慈手软，而杀一个八路军，至少要听听柏金善的意思。李保田和方秀芬被土匪带到大厅前，两人惊愕地看着瑞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八路军王代表要保你们俩回去。你们回去告诉柏区长和许村长，我是看在他们俩的面子上答应王代表的。你们回去马上把农会和妇救会都给我解散了，不然，我不敢保证王代表还能回得去。”包三疯的语气比之前多少缓和了一些。

看着农会主任和妇救会长平安地被土匪送下了山，瑞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只觉得一身的轻松，便坐了下来，和土匪说话也不再绕弯子了。

“鲍大当家的，敢问今天大当家的夫人准备拿什么欢迎你请上山的客人呀？”瑞斋知道包三疯的老婆是柏金善的大女儿，只要柏金善在土城区当一天区长，他的女儿也不会让包三疯对自己下手。

包三疯的巢穴坐落在大青山主峰老爷岭半山腰的一处非常隐蔽的山洞里，洞内怪石林立，漆黑一片。只有包三疯的座椅旁立着几盏松油灯，才看得见些光亮。瑞斋坐在一块石凳上，语气轻松地和包三疯搭着话。

柏金善的大女儿端来一盆山里的野果子摆在瑞斋面前。瑞斋打趣地说，“没想到咱们柏区长的大千金能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吃着山里的野果子，这要是让我们柏大嫂看见还不心疼死啦。”

柏家大女儿瞥了包三疯一眼，“跟了他就没享过一天福，整天钻山洞。你看俺爹，在村里吃香的喝辣的，日本人来了都不敢动他，**现在还让他当区长呢。”

瑞斋接过话说，“是啊。你就该好好劝劝你当家的，让他带领着弟兄们回村里多好。守着家，种着地，不比在山上整日风餐露宿的强嘛。”

“你问问他，咱说的他听嘛。” 荒山野岭的日子让柏家大女儿一肚子的怨气。

“你个妇道人家懂的啥？你爹愿意跟**干，我拦不住他。老子拉杆子占山为王，天王老子都管不着咱。”

“我可以向大当家的保证，你带领你的弟兄们下山，大家各回各村，政府一律既往不咎，大当家的你也可以像柏区长和许村长一样，在区小队担任个职务，继续指挥你的这帮弟兄。日子不比在山上强嘛。”见包三疯不语，瑞斋接着说，

“听说日本鬼子刚来咱们经棚那阵儿，包大当家的还摸进鬼子的土城据点，端过鬼子的老窝呢。你为老百姓做过的好事，人民政府不会忘记。明天柏区长就会来接我。到时候他也能给你个承诺。我们**八路军一向说话算话。”

“现在柏区长和许村长都在为政府工作，希望今后包大当家的也能发挥才干，帮助土城区政府把区小队壮大起来。”

包三疯被瑞斋的这番话说活了心。他也不是没想过下山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今天瑞斋能亲自上山请他出山，这样倒也是个下山的好机会。想到这儿，他走下座椅来到瑞斋身边，心有所动地对瑞斋说，

“这么大的事情，兄弟还要从长计议。听得出王代表也是有诚意的人，明天柏区长来，我可以让你和他一起回去。我包某人说话也是一个吐沫一个坑。”